听到黑化值上升了,江免没再手欠,只是奇怪的看着邬衾。
按理说都治这么久了,他也该醒了,可现在只动了动手和动嘴。
算了,不管了。
总比他醒过来找自己算账的好。
说起算账,江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回来的路上他问过三郎了,邬家人与人和善,从未跟人闹过矛盾,那么就是他那边了。
江陈氏……
呵。
不长记性的跳虫,那就都摁死。
江免嘴角轻扬,眼里闪过一道狠厉的锋芒。
*
镇上。
江三郎最近过得特别不好。
以前他一直自诩读书人的身份,对所有人都是高人一等的,就是连他的亲人,他都是看不起甚至是不屑的。
如今被私塾赶出来了,家里又没钱,一时落差太大,他索性自甘堕落,与村里的二流子一起鬼混。
甚至还跟他们去镇上赌。
走上赌这条路,他就一去不复返,更甚者还沉迷于此,被哄骗后还丧良心的偷偷将家里的侄女卖给人牙子。
还是人牙子跑来要人,江家人才知道江三郎犯下了多大的错。
小陈氏虽然重男轻女,但女儿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会让人牙子带走。
可小叔子收了人牙子的银子拍拍屁股走人,压根儿就不管他们的死活。
而江陈氏这边为了不欠银子,竟同意了让人牙子把亲孙女带走。
一听到江陈氏连自己的亲孙女都同意卖,小陈氏的心脏狠狠一抽,看了看一直沉默不敢吭声的丈夫,再看了看刻薄相的江陈氏。
小陈氏忽然冷笑了一声。
在人牙子要将哭嚎不肯走的女儿强行拖走时,小陈氏爆发了。
她猛地冲进灶房抄起刀再跑出来,没砍人牙子反而直逼江陈氏。
“卖我女儿是吧,那就都别活了!”
她本就对江陈氏积怨已久,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一刀下去,江陈氏的脸毁容了,身上又被砍了三刀。
这一天,江家闹得特别厉害,等传到邬家村时,就演变成了江陈氏被砍成重伤,大惊之下精神开始不正常。
差点出了人命,小陈氏自然被官府的人带走。
至于小陈氏的女儿,人牙子被吓坏了,哪里还敢把人带走。
江三郎直接不回家了,但惹的麻烦却接踵而至。
眼看江三郎不知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厉,再不阻止只怕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江老大悔不当初,忙不迭的带着儿子们去镇上找他。
因江三郎还欠着赌坊的银子,赌坊的人不让他走。
没钱还,江老大干脆利落的拿斧头把江三郎的手剁了,赌坊的人被他这血腥的手段吓到了,银子也没要就让他把人带回去。
江老大要是早点管教江三郎,他们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邬家村的村民们在议论这件事时唏嘘不已。
江免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毫不在意的继续画画。
邬衾是读书人,家里有纸也有毛笔,但他用不惯毛笔,就拿鸡毛沾墨将就着画。
纸很贵,他舍不得浪费,都是先在地上打草稿,打好了再画到破布上。
因家里赚的钱开始增多,昨天他们就分银子了。看書菈
江免之前给他们的启动资金,他们已经还给他了,另外还有他的分成三两银子。
江免给了一两银子给安氏,当他作为“儿媳”的孝敬。
安氏不想要,江免强给。
吴氏他们也给了,不过没江免这么大方。
有了这钱,安氏赶紧把办酒席的钱还了。
家里每隔一天吃一顿荤腥,村里就他们家过得最好。
安氏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要是二郎能醒就最好了。
这人不经念,一念就醒。
只是醒的时间段不太妙。
江免睡得不安稳,刚因噩梦惊醒,一睁眼瞥见身旁撑起来的黑影,吓得他哆嗦了一下。
“小……小秀才?”
“为什么不叫相公?”
许久没说话,小秀才的嗓音格外低沉嘶哑,略带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
江免掐了掐腰间的肉,会疼。
这不是梦中梦。
邬衾真的醒了,还是大半夜醒的,不知道看了他有多久。
乌漆麻黑的,小秀才居然还能看得这么久。
莫名有点瘆人。
江免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小秀才朝他伸出了手。
江免以为他想报仇掐死自己,赶紧绕过他往床下跑,“我我我,我去跟爹娘说你醒了!”
透过月光,邬衾阴鸷的望着那快速消失在眼前的人影,眼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得知二郎醒了,一家人都惊醒了。
“二郎啊,娘的二郎……”
安氏披散着头发,不顾形象的跑进屋抱住邬衾哭,“你终于醒了,再不醒真的要剜娘的心啊。”
安氏哭着,邬父眼眶也红红的,邬家其余人皆又惊又喜,纷纷眼眶湿润的看着他。
江免藏在邬大郎身后,本来不想让邬衾注意到他的,然而邬三郎却“好心”的把他拉到床边。
安氏顺势将他的手与邬衾的手握在一起。
“二郎,这是免哥儿,你昏睡时娘给你娶进来的小郎君。”
邬衾的手有点微凉,入手滑腻,如冰凉的毒蛇贴在手背上游移。
那抹森冷的凉意透过皮肤往里面渗透,让江免不寒而栗。
安氏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邬衾,最后着重道:“二郎,免哥儿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要好好待他。”
邬衾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免,修长的指尖微动,“是,我一定好好待他。”
察觉手被捏了一下,江免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跟着颤栗了一下。
夜已深,安氏让邬衾和江免好好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
不等江免反应,邬父就把油灯拿走了。
他们全走了,门关上,房间里也没光线,江免的手还被邬衾死死攥紧。
这个小心眼的小秀才要报仇了。
心好慌。
邬衾虽然瞧着瘦弱,但力气比江免大,一下子就将他拉至怀里。
“你怕什么,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秀才而已。”
江免:“……”老子信了你的邪。
实在太困,有仇尽管报,别耽误他睡觉就行。
江免推开他翻去里边,躺下后就秒睡。
一如往常那般毫无戒备心。
邬衾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晦暗莫测。
待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后,邬衾伸手将人捞过来抱进怀里。
跟江免拿他当抱枕一模一样。
*
“邬秀才醒了!”
一大早,这句话被村民们传来传去,他们齐齐来到邬衾家看他,在看到他真的醒了之后七嘴八舌的谈论道。
“邬秀才真的醒了,他们家的运道要来了。”
“什么呀,我看是这喜冲的好,免哥儿那小郎君一娶进来,他们家先是日进斗金,这会儿邬秀才还醒了,依我看,这免哥儿是个福星。”
“对对对,听说他们家的生意,主意都是免哥儿出的。”
“哦哟,了不得啊,他们家这是娶了个财神爷进来。”
“就是,早知道这免哥儿如此有福气,我就让我儿子娶他了。”
“呸,老王家的,你家儿子哪里配得上免哥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说什么呢你!”
“哎,大家和气生财。”
眼见他们在自家院子里开始吵了起来,安氏怕打扰二郎休息,冷着脸走了过来。
一看到她,几个还在吵嘴的婶子立马噤声。
这么多年了,她们还是怂安氏。
屋内。
刚才在外面走了一圈,邬衾这会儿依靠在床边没动弹。
他五官深邃,眼睛黑得深沉,如猛兽一般盯着离自己远远的江免,喉咙里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低笑。
“小郎君作何离为夫这么远?”
古代普遍都是英年早婚,小秀才年龄也不大,但他声音很成熟,沉稳而又有魅力。
刻意压低的声线很迷人,配上那专注的视线,让江免软了双腿。
“统啊,怎么办,我……”
系统以为他在害怕,连忙安慰道:【爹啊,没事的,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涩涩,好想扑倒他,但又怕他不经压。”
【……】
“嗯?作何不回答?”
磁性低哑的嗓音将江免思绪唤回,他与邬衾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
邬衾下床一步步朝江免靠近,待走到他面前后,瘦削的手抬起刚要抚摸他的脸。
“阿嚏——”
江免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并喷了邬衾满脸。
这一瞬间,什么暧昧气氛都没了。
看着邬衾顷刻间便阴沉下来的脸色,江免小心脏颤了颤,伸手想帮他擦,却被他抬手打开。
这一幕恰好被送东西进来的安氏看到,她脸色微冷,快步进来皱眉道:“二郎,免哥儿这般好,你为何欺负他。”
江免故作落寞道:“娘,不怪二郎,只怪我不讨二郎喜欢。”
安氏一听更心疼了,立马对邬衾怒目而视。
邬衾:“……”
这小郎君有意思。
邬衾嘴角微扬,对安氏道:“娘,这事是儿子不对,儿子会跟免哥儿道歉。”
安氏把东西放下,因还有事就让他好好道歉便出去了。
一看到她走,江免也想跟着走,但邬衾没让。
手腕骤然一紧,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江免被邬衾摁在床上牢牢的禁锢住。
一个刚苏醒的病患,力气为何会这么大?
这不科学!
江免挣扎无果,本想假装示弱的,不想邬衾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低头咬上了他的喉结。
啃.咬、舔shi。
如蚂蚁啃噬般难受,又如潮水包裹般湿黏难耐。
江免紧紧抓住邬衾身上的衣裳,被迫仰头望着茅草盖的房顶,大脑一片空白,眼神也逐渐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