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昭能够感应到,由力量构建的血肉正在生长,但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那股力量实在是太过于霸道了,霸道到即使神昭本身的力量对其没有丝毫的排斥,它依旧在神昭的体内横冲直撞,像个要抢占地盘的恶霸。
疼,真的,好疼啊。
新生的血肉拉扯着脑内的神经,好似有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胡乱弹拨着竖琴的琴弦,唤醒了早已麻痹的痛觉感官。
神昭久违的感受到了疼痛,不如说,更加的疼痛。
他一直都很疼,也习惯了疼痛,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又哪里有不怕痛的人呢,他又不是缺少了痛觉神经。他不过是习惯了,习惯了孱弱的身体所带来的沉重,也习惯了经年累月积攒的疼痛。
毕竟,这些东西,又不是他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痛苦与死亡,是自他有意识开始就一直伴随他成长的东西。
神昭没有作声,更加没有做出咬住下唇之类的动作,他只是安静的,任由那只冰凉的、不似人类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只是安静的,默默忍受这太过霸道陌生的力量在他的大脑里敲敲打打。
“不疼吗。”
阿撒托斯收回了禁锢着神昭下巴的手,转而手肘支在扶手上,手背撑在了自己的脸侧,非常多余的询问,好像就想听这孩子喊一句“疼”才肯罢休。
他的另一只手依旧覆盖在神昭的脸上,源源不断地输入力量。
实话说,他没想到只是想给这个孩子一对新的眼睛而已,竟然需要花费如此之多的力量,虽然对他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但是身为万物之主的他却可以从中知晓,这个孩子好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的弱小。
太过弱小的家伙,即使是他的孩子,在这么多的力量灌输下,也应该会被撑爆的。
阿撒托斯的本体是一片无边际的宇宙,现在的这具身体也只是由力量构建筑的,类似于玩偶一样的容器。
以普遍理性而言,阿撒托斯并不能感受到疼痛。
但这也不代表他不能理解疼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他并不是什么怜爱世人的神明,如果以克苏鲁的角度来讲,其实他这一个体系的神明要比旧神们更加的凶残。
人不会怜悯蝼蚁,神不会怜悯人类。
但是他自认为是一个好的父亲,如果自己自己的孩子很喜欢那些小蚂蚁的话,他也不会刻意地去摧毁孩子玩耍的"蚂蚁工坊"。
只是会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的时候进行一些小小的"实验"罢了。
他们渴求力量,他就赋予力量,在这其中,他见过多少人类哀嚎惨叫,被过于高规格的力量改造身体导致活生生痛死。
不计其数。
津岛银吉和琴酒,就是这些实验里的成功品。
当然,这些实验肯定不是由他亲自动手的,他只是给了他们一颗伊甸园的苹果,一个来自希腊众神的魔盒。造成这样结果的,实际上是忍不住偷吃禁果的夏娃,打开魔盒的潘多拉。
事实上的时间没有想象中那么久,神昭睁开了双眼,新生的眼睛依旧如同反射出月光的海面,是一种清浅的银蓝色,漂亮的不似真人。
他缓慢的眨动了两下双眼,试图接受新的视野,也终于看清了他的“父亲”,长相和他份外相似的男人。
“琴酒说的很对,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随我呢。”
阿撒托斯坚定的把锅甩到毫不知情就被ooc了的琴酒身上,也不知从哪对父母身上学到的话术,睁着一双无机质的灰色眼眸就大言不惭的说神昭的眼睛"随我"。
“让我想想,你叫神原神昭,,那么我叫....神原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