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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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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2【你看给他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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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于江面之上回荡。 汉江之上,近千艘战船厮杀在一起。 震天的喊杀声,不断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不少战船燃起熊熊烈火,浓郁的黑烟直冲天际。 刘锜站在对岸,遥遥看着江面的战局,一言不发。 他自幼长在边关,弓马娴熟,强处在于骑射和野战,对于水战,倒不是说生疏,而是根本一窍不通。 别说指挥大规模战船水战了,就是坐船都会头晕犯恶心。 跟在陛下身后这么久,刘锜学会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一个道理,他觉得非常对。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来干。 千万别自作聪明,不懂装懂。 因此,他将此战的主指挥交给了匡子新,并安排刘延庆为副将。 襄阳之所以这么久没攻下,除了地理位置绝佳,易守难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宗泽手下还握有一支水师。 正是这支水师的存在,让刘锜很头疼。 而今刘延庆以及王渊归降后,加上这段时日打造的战船,在水师质量与数量上,彻底碾压了对方。 只需解决了对方的水师,襄阳哪怕再坚固,也不过是俎上鱼肉罢了。 城门能挡住几次攻城炮的轰击? “杀啊!!!” 喊杀声中,襄阳水师被节节败退,一百余条战船,顷刻间就覆灭了近一半。 覆灭的船只,甚至不少都没来得及进行接舷战,就被神臂弩抛射的火箭点燃。 匡子新很老练,并未因兵力优势就轻敌。 麾下战船分为三波,层层推进,如同一张大网,徐徐收紧。 对岸的襄阳城墙之上,宗泽看着江面上的占据,面无表情。 襄阳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他从未想过凭一城之力顶住一国。 就在这时,宗颖急匆匆地走过来,面色焦急道:“父亲,水师顶不住了,一旦没了水师策应,襄阳城也就成了活靶子。” “我知晓。” 宗泽点点头,便没了下文。 见状,宗颖略微犹豫了片刻,咬牙道:“父亲,趁着水师还未彻底溃败,不如撤出襄阳,退守蜀中,蜀中富庶,且有剑阁等天险可守,关键还有大宋宗室隐居于此……” 赵宋对宗室的限制极多,几乎是当牲畜圈养。 原本还都圈养在开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宗室数量暴增,成了极大的负担。 宋神宗干脆下旨,五服之外的宗室不再写入玉牒,同时也停了一切俸禄,并且不再将他们限制在开封府。 简而言之,你们爱去哪去哪。 加上金人南下,一部分宗室跑到了蜀中。 “闭嘴!” 话音未落,就被宗泽一声爆喝打断。 “父亲……” 宗颖一愣,不明白父亲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宗泽厉声道:“我宗泽一片赤胆,岂能效权臣之故,另立天子?” 闻言,宗颖赶忙解释道:“父亲误会了,孩儿并非是这个意思。” “你不必说了。” 宗泽摆摆手,叹了口气道:“为了一己私欲,连累襄阳百姓一年有余,为父还有何颜面再去祸害蜀中百姓?待城破之时,你拿为父的首级去献给刘锜,换襄阳百姓平安。” 宗颖顿时急了:“父亲,事已至此,若不去蜀中,干脆投诚就是,何必搭上性命呢?” “呵。” 宗泽苦笑一声,并未解释。 他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况且坚守这么久,数次拒绝齐国招降,想必以齐国皇帝霸道的性子,早已不耐烦了。 所以,他宗泽必须死。 宗颖掷地有声道:“既然父亲心意已决,那孩儿便陪父亲共赴黄泉!” 宗泽神色复杂,自古忠义两难全。 他乃宋臣,食宋之禄,当为国尽忠。 或许后人会笑他愚忠,但他不在乎,他这一生问心无愧。 “水师败了!” 忽地,城楼之上响起一连串惊呼。 只见在齐国水师的围剿之下,襄阳水师迅速溃败,不少士兵纷纷丢掉兵刃,跪地受降。 令人诡异的是,城楼之上的守军并未表现的恐慌,反而有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事实上,这些底层士兵包括襄阳城中的百姓,对这场没有意义的坚守,心中都抱有抵触之情。 反正都是汉儿,又非外族,谁当皇帝不是当呢? 眼下襄阳要破了,这战事也终于是要结束了。 …… “炮兵营准备,给老子轰他娘的!” 刘锜骑在马上,高吼一声。 从去岁年初,他就被挡在襄阳城外,一直拖到今日,心中早就憋了一股气。 如今,终于可以狠狠的出一口恶气了。 很快,八艘负责护卫神舟战舰的客船,载着八门攻城炮,朝着襄阳城逼近。 内陆水师的战船讲究灵活,甲板坚固程度远不如海船,而攻城炮的后座力又很大,没开两炮,战船估摸着就得开裂进水。 战船损坏了都无妨,可攻城炮却是宝贝,一尊造价大几千贯,真要掉进汉江里,刘锜哭都没地方哭。 不多时,八艘客船距离襄阳城不足一里。 船上的炮兵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 “仰角一分二厘!” “填药完毕!” “装弹完毕!” “开炮!” 嗤嗤嗤! 引线燃烧的声音,在秋风中响起。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江面上炸响。 轰轰轰! 连续两轮齐射,正对江面的大门被彻底轰开。 “城破了!” “先登营入城!” “杀啊!!!” 在战鼓和旗语指挥下,载着先登营将士的盾船立刻冲向岸边码头。 不过让黄凯意外的是,登陆过程中并未遇到抵抗。 别说投石车和三弓床弩了,守军就连强弩都没射出一根。 成功抵达码头,黄凯手持巨盾,率先跳下船。 待千余先登营将士集结完毕后,一马当先的朝着城门冲去。 然而,城门处空空荡荡,根本看不到守军的影子。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大红官服的官员,手捧托盘,神色复杂的自城洞中走出。 见状,黄凯放下军盾,朗声道:“伱是何人?” “吾乃襄阳知府顾鹤鸣。” 顾鹤鸣高举托盘,语气恳求道:“宗泽父子首级在此,还请将军莫要为难城中百姓。” 黄凯撇撇嘴:“早投降不得了,非得拖到这一日。” 顾鹤鸣苦笑一声:“非是吾不愿,乃是宗泽不许。” 在赵楷、赵佶被俘后,他不止一次劝宗泽受降。 但宗泽却果断拒绝,并将他与一众官员软禁在府衙之中,若非城破,他还不知要被软禁到何时。 作为同僚,顾鹤鸣心底深处是敬佩宗泽的。 这是个真正的忠臣义士。 可他自己却无法做到。 一个时辰后,刘锜架马穿过城洞,踏入襄阳城内。 收编了守城守军,又安抚了一番城中百姓,刘锜等人来到府衙。 看着木盒中的两颗人头,刘锜吩咐道:“将首级处理一番,快马加鞭送往京师,献与陛下。” “得令!” 亲卫应下后,捧着木盒转身离去。 匡子新拱手道:“刘都帅,如今襄阳已攻下,我也要回杭州了。” 自去岁军队改制后,陆军与海军就不太对付,主要是军费辎重分配闹的。 攻城炮、野战炮以及军费就那么多,陆军多拿一点,海军自然就少了点。 除了资源争夺之外,陆军打心底里看不上海军这群水耗子。 同理,海军也看不上陆军这帮旱鸭子。 尤其是此次平定襄阳,全程靠着海军水师,这让刘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听到匡子新说要走,刘锜巴不得对方赶紧走,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既如此,本都帅就不挽留了,刘副将你替我送送匡都帅。” “刘都帅,告辞!” 匡子新拱手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陛下前段时日传来旨意,让他平定襄阳后,即刻回杭州,配合岳飞攻打福建。 此战,海军负责主攻,乃是海军扬威之战。 军功摆在那里,所以这襄阳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 很快,刘延庆便又回来了。 尽管打下了襄阳城,可他的心情却并不好。 送去福建的劝降书石沉大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锜问道:“姓匡的走了?” “是。” 刘延庆点点头。 刘锜语重心长道:“老刘啊,你可得支棱点,咱们陆军懂水战的本就不多,往后若需水师,就全靠你了。打个襄阳而已,你看给他狂的,姓甚么都不知道了。” 韩桢麾下的一批将帅,基本都是西军出来的。 陆地野战,一个赛一个的猛。 可要说到水战,顿时就抓瞎了。 事实上,不光是韩桢麾下,就连先前的赵宋,那般多将领,懂水战的都没几个。 主要还是赵宋这百余年来,水师无战事,以至越来越糜烂,到最后彻底废了。 别说水师将领了,战船都没几艘。 就连刘延庆,也是赶鸭子上架。 为了平定钟相杨幺,才被迫转行搞起了水师。 起初被钟相杨幺打得节节败退,后来挨打多了,这才累积了一些水战经验。 “末将省的。” 刘延庆点了点头,语气低沉。 见他闷闷不乐,刘锜挑眉道:“怎地了?” “还不是那逆子闹得。” 刘延庆语气苦涩,旋即恳求道:“都帅,你我两家皆是西北将门,届时若陛下怪罪,还望都帅能替末将求求情啊。” 刘家是番将,党项人,早年间亦是在西北起家。 闻言,刘锜安慰道:“你放宽心,陛下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如此便好。” 刘延庆不由松了口气,而后恨恨地道:“这个不忠不义的逆子,我定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本来归降齐国,凭着他懂得内陆水战,往后刘家也能在新朝顺利站稳脚跟。 结果那个逆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跑去福建归降了方腊余孽。 这他娘的…… 眼下劝降无果,他也只能忍痛断绝父子关系,不能因为一个逆子,从而影响了刘家延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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