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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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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谢必安、范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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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前,在王莫言还不是王莫言的时候,他有个还不错的名字: 谢必安。 不过这个名字可能不被太多人得知,世人还是习惯于叫他另一个称呼: 白无常。 黑白无常,亦名无常,乃是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门下拘捕恶鬼怨灵的两尊鬼差。 两鬼差手执脚镣手铐,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且同属于阎王殿下,共司本职。 白无常本性属阳,时常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且口吐长舌。 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予感谢并对恭敬神明之人以好运,也尊之曰"活无常"、"白爷"或"七爷"等。 当然,这都是谢必安死后的故事。 他死之后是白无常。 既然有白无常,自然也有黑无常。 就像他死之前叫谢必安,而某人死之前叫范无咎。 至于他俩为什么会死,这便可有的说了。 至少谢必安觉得自己并不应该负这个责任,应该怪那个脑子死板执拗,一根筋的……大冤种身上。 ———— 简单的说,一人名叫谢必安,一人名叫范无咎。 两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 某天二人走至南台桥下,天色昏暗,将欲下雨。 谢必安让范无咎在原地稍待,回家拿伞。 但谁知在他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 范无咎在原地等候,不愿意走动,就那么活生生的被水淹死了。 不久后谢必安取伞赶来,范无咎已经被河水泡浮囊了。. 谢必安默默无言……站在河岸边骂了范无咎半天。 但范无咎听不见,于是谢必安便有了另一个想法。 他自己吊死在了桥柱之上,舌头伸得很长,有些不雅。 谢必安去了阴曹地府,去找那个被淹死的冤种。 一是为了骂人,二来……总要把伞送到。 ———— 后来的故事便很简单,谢必安成了白无常,范无咎成了黑无常。 二人在地府共职了数不清的年头,捉拿游魂野鬼,羁押恶灵邪祟。 谢必安比较懒散,于是在地府崩塌之前才将将功德圆满。 而范无咎早于人类无数年便深谙【内卷】这一词的深意,偷摸努力了许多年,就是为了在谢必安之前转世投胎。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谢必安也不清楚。 或许那冤种觉得理亏,就先走了一步? 不过范无咎走后地狱里面倒是清净了不少。 吊儿郎当的月老依旧死皮赖脸的跟在孟婆身后,苦脸挨骂但从不还口。地狱都破烂成了这副模样,他倒是依旧挺心大的。 漫天的红线飘荡在地狱里,看起来倒是有些怪异。 但这也和谢必安无关了,因为其实他最后还是没有修满功德,缺了三小只孤魂野鬼。 不过家都快没了,阎王老头儿便也没那么死板,大手一挥便将谢必安赶去了转世。 谢必安走过了黄泉,在妇人的手里接过了孟婆汤。 味道有些奇怪…… 什么味道来着? 李牧默默无言,他看着那个青面獠牙,厉鬼模样的小丫头渐渐变回了人的样子。 干净大方,眉眼清秀。 陈姗姗的背后有两个人影,一个是披麻戴孝的妇人,一个是怯生生的小丫头。 她们母女三人在王莫言的尸体前拜了几拜,然后铜板便再次轻轻的翻转。 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缓缓浮现,上面写满了奇奇怪怪的纹路。 角落的一行,写有谢必安的名字。 但在母女三人最后一拜之后,那个名字便化作一缕金色,如云烟般消散而开。 因果了断,功德圆满。 妇人摸了摸陈姗姗的长发,怜惜的说了什么。 但陈姗姗却扬起额头,眉眼弯弯的摇了摇头,说她并不苦,只是有些累了。 母女三人看着王莫言渐渐从血泊中蠕动,甚至浑然不觉的撅起了屁股,于是都捂嘴笑了笑。 在王莫言死而复生气息稳固下来的那一刻,母女三人离开了书屋,只留下了李牧一人。 而在洛阳城的某个小院子里,一个温柔贤惠的妇人熬好了最后的三碗汤药,安静的等待着一次熟悉的送别。 书屋里安静了许久,白袍幼童还是没有醒来。 而李牧却在短暂的安静后,突然察觉到身旁的空气一阵晃动。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去而复返,眉眼微横,三步并作两步,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王莫言撅起的屁股上。 不能说是报复,但这一脚的确带些私人恩怨了。 毕竟在洛阳城里的这些时日,这个脸臭的白衣幼童的确是没给人家什么好脸色。 “噗通~” 王莫言被一脚揣出门外,翻了两圈,然后额头撞在了长廊的墙壁上。 陈姗姗的身影烟消云散,王莫言愣愣的醒了过来。 一摸额头,王莫言疼的龇牙咧嘴。 但片刻之后,他似乎又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一跃而起,头也不回的向着客栈之外跑去。 李牧沉默不语的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屋门和倒在血泊里的外乡人尸体,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几章的故事,他好像没什么参与感啊。 时间稍晚,洛阳城的一间铺子里面点起了一抹烛火。 陆云崖捧起手里的茶杯,喝了口飘着热气的劣质茶水,然后面无表情的吐了出去。 “我实在是不懂你们地府的规矩,人都转世了还要断什么因果,补什么功德。是不是太麻烦了些?” 汉子并未回头,而是看着自己眼前的账本犯起了难。 他皱眉苦思了许久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些乱成一团的数字,然后对着陆云崖说道: “首先我算不得地府的人,只不过常年因为公务往地府跑而已。现如今地府早就没了,所以我也不清楚你的问题。” “其次功德因果之事,本身就牵扯深远,不是说你转世就可一刀两断,这和尸族有根本的区别。” “尸族?”陆云崖微微抬眼: “尸族和转世又有什么关系?” 汉子安静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你师傅。” 陆云崖翻了个白眼,索然无味的叹了口气:“问师傅,还不如自己瞎想,每次问他点事儿,都是越问越糊涂。” 汉子沉默不语,看了眼窗外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然后无奈的说道: “你小子还走不走了?我可没闲心在这儿陪你耗着。我家娘子明日生辰,我还得去集市上买些菜肉。” 陆云崖微微一愣,然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他思量片刻,又试探着问道: “柴老,关于灾星的事?” “我不懂,不知道,你别费劲了。”汉子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想说……或许娘娘知道一二?”陆云崖眨了眨眼,颇为执着的问道。 汉子闻言瞥了他一眼,然后有些蛋疼的笑了笑: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陆云崖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自然,柴老的名头有几人不知?以往天地间情愫姻缘之事那可是……” “行了行了,没让你拍马屁。” 汉子嫌弃的斜了陆云崖一眼:“你知道我以前在哪儿混日子?” 陆云崖微微犹豫,然后试探着指了指屋外的天穹:“那儿?” “那你知道我家娘子在哪儿?” 陆云崖不知所谓,轻轻的指了指地下。 汉子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回应道:“既然你都清楚,那是我离星辰更近还是我家娘子离星辰更近?” 陆云崖微微沉默:“还能这么算的吗?” “不然呢?” 汉子摇了摇头:“你小子也别费力气了,星空之外,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得见真实?” 说到这里汉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渐渐暗淡下来的夜空叹了口气: “是时也……命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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