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妹,知晓你最喜紫色,这才费了些许功夫寻到一只紫冰玉镯,想必极为衬你!”
“许师兄,多谢你的好意,只是这玉镯...我不能收。”
袁南南悄然后退了两步,将右手腕上的衣袖微微向上掀起,露出一只紫得极为通透的宽厚玉镯。
许觅远费大劲儿寻来的紫冰玉镯成色尚可,却与之相比太过细窄,完全不够看头的。
“我已有一紫冰玉镯了,是于师兄送我的。”
又是于瑞!
“如此...是我考虑不周了,下回、下回我再寻些更好看的首饰送你。”
袁南南摇头道:“许师兄,我不缺首饰,我有很多好看的首饰。”
他当然知道她有很多很多数不清的漂亮首饰,身为正清宗长老独女,袁南南这辈子都不可能缺什么首饰就是了。
“南南,你有的是你有的,我送你的是我甘愿送你的,这二者不一样。”
袁南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许师兄好了。
她感觉得出来,许师兄对她...有男女之意,但她对许师兄却是并无其余想法。
“许师兄,我还是不能收下这玉镯,不妨...留给有缘人罢。”
“南妹说笑了,这玉镯的有缘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袁南南腰间的传音令牌闪烁了几下,取下令牌时,右手腕的衣袖褪下,厚实且成色极好的紫冰玉镯完完整整地显露在了许觅远的眼前。
只见听着传音的袁南南瞬间眉开眼笑了起来,同许觅远告辞时,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娇羞。
传音于她的人是谁,一目了然。
许觅远将手镯小心翼翼地收回了芥子囊,但这不代表他就此放弃了追求袁南南。
他深信袁南南被于瑞迷惑只是暂时的,并非是袁南南真的就对于瑞情根深种了,他还有机会。
许觅远又来到了典当行里头。
“这飘花耳坠里头棉质太多,至多这个价。”
这个价连许觅远心理预期的一半都未达到。
“您再看看,这可是我在宝玉阁买的,这个价太低了!”
“棉质太杂,若是还高价买进,极有可能收回来了会砸在手里,典当行从不做亏本买卖。”
不行啊,这根本不够,连宝玉阁一般玉簪都没法拿下,更何况去找其掌柜专门定制?
“不知...典当行可否先行借一笔钱与我,待到期之前,我必将连本带息还上!”
许觅远问出这话也是异常忐忑,他都想好了若是典当行没法借款,他就去赌坊看看,运气好的话,连翻好几倍本金也是极有可能的。
“此事,我等做不了主,还劳烦移步与掌柜当面说清借款缘由才是。”
在见到掌柜前,许觅远做足了万全准备,只待掌柜开口问他,但在见到掌柜之后,事情与其想象得有所差别。
“这些足够了吗?”
许觅远将其甩在桌上的芥子囊打开查看,不经意间一口凉气倒吸了进喉咙。
“不够?”
“不不不!是、是太多了。”
这个数量的上品灵石届时再加上高昂的利息,他如何能还得起?
“这笔钱,你不用还。”
许觅远悄摸地掐了下手臂内侧,疼得差点眼含泪光。
“掌柜您这是说笑的还是——”
“我从不说笑。”
钢铁般的话堵住了许觅远还想继续落下的话音。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白捡的好事?
不可能的。
“你只需要完成规定的任务,报酬就是你面前的灵石。”
什么任务?许觅远没问。
这笔钱能拿到手的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许觅远答应后,掌柜端出了灵酒佳酿,揭开壶盖,酒香四溢,叫人口齿生津。
在入口的瞬间,许觅远就知这不是普通的灵酒,至少是百年以上的佳酿了,不单单唇齿留香,还能润阳滋阴,对稳固修为是极好的补品。
许是佳酿口感太过顺滑,许觅远接连喝了好几杯,直到略感醉意,这才停了下来。
掌柜自始至终就只是注视着许觅远一杯接着一杯饮酒,自己却是滴酒未沾。
待许觅远将酒杯放下,掌柜这才将任务内容告知了他。
许觅远记不太清他那天是怎么从典当行里走出的了,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不知该从何梳理起好。
他怀中有两个芥子囊,一个是装满上品灵石的芥子囊,一个是装满尚未苏醒魔籽的芥子囊。
许觅远有过一瞬的后悔,但在将从宝玉阁定制的七彩琉璃冰玉簪送给袁南南后,他就丝毫不感到后悔了。
即便是于瑞也没法在如此紧凑的工期内令宝玉阁将簪子完成,他可是花费了簪子近一半的价格缩短了工时。
只要袁南南被挽留了回来,一切就皆有可能。
待他成为九洲第一宗门长老的女婿,即便他做过些错事又能如何?想必大家都会为他宽解的。
非亲传弟子不得一人接下甲级任务,正清宗也不例外。
甲级任务发布后,通常都是由意向相同的五至十人组成的队伍将其接下。
钟真对甲级任务可以说是毫无野心,乙级任务就已经够他头疼了,简直不敢想象不能事先得知任务内容的甲级任务得多棘手。
“有我和你师姐在,你还担心什么?赶快地加入队伍,要不然给别人捷足先登了就不好了!”
“小真,你就来吧,甲级任务可遇不可求,而且这次加入的队员都是咱们宗门最为顶尖的弟子,下一回有这等配置的队伍,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魏塘和秦枝这对道侣比肩相站,像一堵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竖立在钟真眼前,叫人休想偷溜走。
“师兄师姐,你们...就不能找其他人吗?”
“就差一个人了!之遥你加入队伍了,我们马上就能接下任务!”
魏塘恨不得直接将钟真横捆了去,这拖一步,说不定就要到手的任务就得拱手相让了。
“那、那队伍里还有谁?”
“加上你,一共十人,差不多你应该都认识。”
“那...行吧。”
钟真就这么加入了十人队伍,踏上了甲级任务之地。
到了灵舰上后,钟真才明白“差不多应该都认识”究竟是何含意。
十个人里,他自己除外,他就认识魏师兄和秦师姐,其余七人他貌似只在之前的宗门比试上偶有见过一面,甚至一面都不曾见过。
望了望万丈高空,钟真这才收敛了想要临阵脱逃的念头。
“钟真师弟,我应当没认错吧?”
“...请问你是?”
钟真实在没能想起面前这个主动朝他打招呼的人究竟是谁。
许觅远不着痕迹地继续套着近乎,“你应当是想不起来了,我在宗门比试上见到过你,七弦古琴当真出神入化极了。”
“过誉了,远还达不到出神入化之境地。”
“何必这般谦虚,正清宗内比得上你的琴修又有几何?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许觅远,你称呼我为许师兄即可。”
“许师兄,谬赞了。”
钟真下意思地往后退了半步,即使同为男子,说话之间也不必这般相近吧。
他移了半步,这位许师兄移了一整步,几乎是相挨着的距离了。
莫名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偏偏这位许师兄还是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
钟真又退了两步,紧随着的,这位许师兄又进了两步半。
鸡皮疙瘩更甚了。
难道这位许师兄莫不是想要寻一位男修为伴不成?
正清宗结为道侣的可不止是男修和女修,男修和男修还有女修与女修亦然能够结为道侣。
钟真爱莫能助,他可从没想过要寻一位男修结为道侣啊!
“许师兄,这会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还未处理,就先告辞回屋了。”
“———欸”
一溜烟地,就已不见人影,许觅远只能默默将藏在衣袖中的魔籽收回。
再等等,时机还未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