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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黑炎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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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无与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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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卫国的神色古怪了起来。 他盯着李建平的保温杯打量了一下。 保温杯的款式老得不像话,漆面也脱落得差不多了。 “从前你们爷儿俩总说我是绥靖主义,我看你也差不多嘛。” 李建平嚼着嘴里的茶叶摇了摇头:“老刘,这不是绥靖,也不是妥协。这是做正确的事。” “江汉和鹿城盟约,永生教投鼠忌器,但这个平衡的前提是什么?是周行,他可以威慑住整个永生教。” “周行游历中土,沈星又是个聪明的女人,他们对永生教的教主没有猜测?” 刘卫国想起之前安州和神农谷的火焰。 他咧嘴一笑:“也是,嗯——” 江汉基地坐拥整个江汉平原,又有数个电站提供能源,加上他们早期收复的江城西部区域。 这一年多以来,他们一直雄踞中土基地排名前五。 可各种各样的压力始终让刘卫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东部一直引导海兽朝中土进攻的伊邪那美。 西南方向已经失去音信的大梵天。 远在欧罗巴的圣子。 还有刻意与其他大陆自我切割的北美大陆。 中土羸弱··· 刘卫国的神色变幻了一下之后起身离去。 李建平依然坐在原地,他转动着手上的保温杯静静地沉思。 刘卫国是世界上最早进入七级的那一批人类。 可他们现在都卡在七级。 周行说当神性萌发的时候就代表精神意志已经进入到八级了。 八级的持续时间··· 圣子拥抱神性,或许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过渡。 周行和教主似乎都在走不同的路··· 六级到七级对寻常人来说就已经是难以逾越的天堑了。 而七级到八级··· 中土各大基地过去有名有姓的七级强者还没有听说有谁萌发了神性··· 这中间到底差的是什么呢··· 就在李建平沉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建平‘嗯"了一声,外面的人推门而入。 杀掉妹妹之后李名扬眼神中的锐利之色潜藏地更深了。 “有事?” 听到父亲的提问,李名扬点了点头:“我想进江城一趟。” 双手抱着保温杯的李建平调整了一下视线看着儿子的眼睛:“有把握了?” “没有。”李名扬缓缓摇了摇头:“这条路很难从别人那里找到借鉴,也说不上把握。” 李建平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 儿子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李建平也并不是那种对子女掌控欲很强的父亲。 当年李名扬要去参军,他也只问了一句:是不是想好了。 现在儿子想要去江城里面直面绝地寻求突破。 四月初,万物勃发的时候,江城里面变得越发恐怖了。 隔着大江都能感受到对岸传来的恐怖气息。 他们没有周行,做不到一人敌万军。 在江汉基地的紧急预案里面,他们随时准备炸毁那几座贯穿大江的长桥。 “那就去吧,”李建平放下手里的保温杯朝着儿子点了点头: “去做你想做的事。” ······ 珠峰之巅。 夜鸢并没有因为周行的‘沉睡"而感到枯燥。 她每隔三天会下山一趟,然后回到周行的身边继续修炼。 期间周行一直没有说过话。 夜鸢偶尔修行遇到瓶颈的时候她也会抱着膝头四处张望。 有时候她也会尝试去理解周行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她知道自己其实是非常幸运的。 中土大地剩下的人虽然不多了,但南明大人能从数千万人里面脱颖而出,甚至能够逼退早在将近一年之前就成为【神】的伊邪那美。 能够跟随在他身边,随时观察他的修行,甚至时不时得到他的提点。 这对多少人来说都是想也不敢想的。 看着远处绵延起伏的山脉和那些白褐相间的地貌,夜鸢开始把下巴撑在膝盖上。 她散去身体周围的能量护膜,让风吹着自己的脸颊和头发。 坐在一旁的周行眉头动了一下,但并没有睁开眼睛。 这一个月里,他都在重新思考自己的路。 或者说—— 自己的【道】和【意义】。 在完成复仇之前,他有着和永生教类似的理念。 永生教认为【人类无法自救】 而他则认为现如今的人类无法在这一次的物种竞争中取胜。 过去的二十多年,是仇恨在支撑他活着。 最极端的时候,他甚至憎恨身边的一切。 越是生活在阴暗的角落,就越是能看到人类天性中的残忍、自私和愚蠢。 能够稍微抚平这种恨意的只有那个身形佝偻却顽强不屈的背影。 神性萌发之后他被吞噬地很突然,甚至一度已经失去了情感。 最后借助聂正才重新点燃了他心里微弱的火苗。 花费了将近三个月重新见证人间,那些善恶交织,那些人类始终无法抹去的痕迹让他重新找到了自我。 可这个自我仍然是有桎梏的。 他需要自己的【道】和【意义】。 这是他完成复仇之后最大的欠缺。 道家说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不需要目标,不对未来做任何想象和假设。 把自己放空,平静地接受任何未知。 这太难了··· 周行忽然感觉自己有些疲惫。 神性萌发和增长的阶段留给他的记忆是执行过去念想,做一个旁观者。 人性充沛的阶段他会被周围的事物所影响,会愿意亲自去拯救那些看起来值得拯救的人。 但从充沛的人性中重回自我之后,他也重新回到了完成复仇之后的状态。 他的脑海里穿梭着各种各样的画面。 七级之后的记忆格外清晰。 小时候的一切都能回忆起来。 他甚至能从记忆的深处找到已经快二十年不曾见面的父母的容貌。 能回忆起他所见到的每一个画面,听到的每一个声音。 在周行的脑海里。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面对面盘坐在虚空之中。 其中一个人问另外一个人: “你要的是什么?” ······ 周行身边抱着膝头眺望的夜鸢轻轻转过头。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但强烈的不安仍然让她感觉浑身上下都有股不安,身体上的一些皮肤甚至有些麻痒。 不··· 不是。 尽管很像。 但和之前在章江周围的那股感觉截然不同。 当时的感觉是【无】。 而现在的感觉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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