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锃亮，满怀期待地望着李玄阳，期待他的答案，可以回应自己的期待。
轻笑着，从这些关键的话语里，他若是再分析不出来，眼前剩下的人是谁。
就有点枉费，前世读过的那几本武侠，和这一世走过的江湖路了。
行走的武学宝典，王语嫣。
他转身看向刚刚舌对群雄，不落下风的人影。
那这应该就是阿朱，下意识躲起来的那位大概就是阿碧了。
燕子坞有三将两美，其中阿朱、阿碧就是那两美。
而慕容复三大家将，则是包不同、邓百川和公孙乾。
这一世里，风波恶先一步被司空长风给招揽，成了雪月的客卿长老。
想了一瞬，李玄阳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北离。”
“至于现在他在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你应该去问问百晓堂，事后是他们收拾的战场。”
耸了耸肩，李玄阳摊手道，“至于怎么样嘛，我也不清楚，毕竟死得又不是我……”
说完，他也没有打算要继续掺和的意思，扭头望着舱室外的天。
青年口中满不在乎地说道：“天暗下来了，我要回去吃饭了。”
“诸位告辞，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一步踏出清风涌动，袭向舱室甬道。
哀莫大于心死，凉爽的风儿吹得三人，浑身发寒。
双目无神，好似整个世界都跟着昏沉了下来。
真的听见了，李玄阳的确切回应。
王语嫣只觉得人生再无一点一滴，可留恋的东西。
“咚。”
少女应声而倒，双目紧闭时，眉头仍旧蹙得极深。
两滴清泪，不受控制就自那眼窝里，泛滥了出来。
“表小姐！！”
站在身旁默默心哀的阿碧，脸上出现焦急，她急忙一趴，环抱过地上那伪装过的身躯。
“表小姐。”
见状，阿朱也跟着大喊一声，那粗壮的身影，格外灵巧反身钻来。
“……”
跨过人群，站在船上甲板的李玄阳，回望身后的喧闹，无言以对。
摇了摇头，他继续向前走。
“哒……”
好像就在等着他来一般，一只湿漉漉的手，带着勾爪叩在货船的船板上。
李玄阳止步，凝视这只手。
苍老满是厚茧，五指连同那掌心都显得格外宽厚，甚至于说有些肥大。
心中有数的李玄阳，面色平稳。
来的自然不是什么水鬼，而是下头落水的贼寇。
“啪……”
一个落魄的老者，用劲最后一点力气，翻身落下。
沉闷的声音，带着水渍的啪嗒声，响起。
“呼……呼……呼……”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裘千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手上的那块碎木板，被一个该死的小鬼，凭借着水性给抢走了。
而，沉船这里距离堤岸，最起码还有十来里地。.
他若是上来还有机会，能够搏一搏。
如果待在下头，根据自己的体力和水性，想要游过这十来里地，无疑于找死。
在可能会死和一定会死之间，裘千丈自然能够分得清楚。
“哒哒哒……”
纷乱的脚步声，在李玄阳身后响起。
在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后，船主和船工，果断抛下了那三个伪装易容的少女。
“裘老大？！”
目眦尽裂，中年男人愤声而吼道。
转瞬，他往李玄阳的身上，偷瞧一眼。
旋即，一脚踹出，正中裘老大的胸膛。
“嘭！”
肉体撞上船板，裘千丈口中闷哼一声。
“唔……”
吞咽了不少的湖水，被呕出，他厉眼瞧着出脚的人。
“宋胖子，你胆子大了，敢对我出手？！”
船主被他的眼神，吓得肉一颤，倒退两步。
旋即，他余光瞟到青年的身姿，怒脸再盛几分。
“呵，裘千仞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
“出脚又如何？”
中年胖子前踏数步，接着冲锋的势头，又出一脚。
啪得一声，拳掌交接。
普通人和练过武功的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有了防备的裘千丈，轻而易举看穿了他踹出的路线，沉掌一出，截住那只脚。
旋即，掌出巨力，反手一震一推。
肥硕的身影，去的速度，比冲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嘭！！”
船主的身影，撂倒路上数个身影。
在减缓之后，仍旧在把货箱砸翻大片。
李玄阳站立在场中，两人的交流与交手，不为所动。
他心底浮现出了一句话。
人如果真正愤怒的时候，他的动作和他的语言，应该保持是一致的，否则，就是一种虚张声势。
对于这个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船主，他也没什么好感。
不过对于船主话语里出现的人名，李玄阳还是感兴趣的。
“你是裘千仞？”
李玄阳感知着，身前老头的武道修为、境界。
他脸上挂起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道：
“你和太湖铁掌水上漂的那位，同名同姓？”
“……还是招摇撞骗？”
面色一沉，裘千丈心头生出几分惧怕来。
他眼底有疑惑，弥漫升腾起。
“你是何人？”
“我就是铁掌水上漂，裘千仞本人！”
梗着脖颈，一脸强硬地老头，五指偷偷钻入怀中，像是在掏什么东西。
裘千仞感受着，手指上那黏黏糊糊的触感。
突然，他脸色变了，变得极为僵硬。
坏了！
好像没办法用来唬人了！
他抬眸，看向李玄阳那微笑着的表情，狠狠一咬牙。
破罐破摔般，飞速将手抽出，五指紧攥，在瞬间将那块粉砖捏成烂泥。
随即，那皱巴巴的青白砖泥，被裘千丈甩出。
“啪！”
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动，众人耳根一清静。
货堆里的中年人，停下了痛呼哀嚎，再爬不起。
半倚在船沿的裘千丈，见状。
喜意爬满心头，他一把爬起，趾高气扬站在青年的面前，用睥睨一切的眼神问道。
“如何？”
“这下，你可相信了吧？”
一挑眉头，李玄阳嗤笑道：“就这？”
“大宗师层次的高手，出手掷物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死？”
“拿个粉泥做成的板砖，就想骗人？”
“你当在街头耍把戏呢……”
“你！！”
憋红了满脸，裘千仞向前踏出一步，试图以气势强压住李玄阳。
“他叫裘千丈，是铁掌帮裘千仞的哥哥。”
“平日里依靠自己弟弟的名声，在大宋和大元之间，招摇撞骗。”
“不知道为什么，这回跑来了李唐。”
短短的一耽搁，阿朱、阿碧搀扶着软弱无力的王语嫣，从暗暗的舱室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