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这样的王陆之而已
此时，时针转至9。
这栋公寓楼大部分房间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属于王陆之的那间也是。
他换过灯泡，瓦数挺大，一打开，房间里亮堂堂的。
毛利兰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在玄关换上崭新的客用拖鞋，随后走进客厅。
王陆之瞧了一眼她脚上的鞋子，想着自己要不要之后去商超买双可爱一些的回来，他将这件事记下，跟在毛利兰身后。
他看了看白鸽的草窝，里面没有鸟的存在，可能是在外面当鸽老大，吹牛去了，挺好。
毛利兰也看到了那个窝，这算是房间里挺显眼的存在。
“出去玩了呀。”少女稍微有点遗憾，“那就只能等下次再见面了。”
毛利兰坐到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王陆之随之坐下来。
这样的发展下，倒像是他来了毛利兰的房间做客，这男人还很拘谨，就更像了。
沙发的材质有些软，能让人陷进去一点，在旁边有人坐下后，更加能感受到那种陷落感。
她忽然有点紧张，但很快就被自己压了下去，她可是为了正事来的，这些干扰做事的情绪，通通走开！
毛利兰略微歪头，看向王陆之，“陆之，礼物你看了吗？”
他摇摇头，“还没有。”
“陆之能不能再等一下。”少女双手合十，眼尾向下，“等我走掉，再看好不好？”
“好。”王陆之答应下来，他将放在怀里的盒子取出，放到桌面上。
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思索着，按照一般惯例，要先招待吃喝。
想到这，王陆之问道：“兰，要喝点什么吗？”
他想起冰箱里的饮品，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只有可乐和水，连茶叶都没有，不然还能泡个茶。
啊，这也是要准备的地方，下次要备上些别的饮品。
完了，兰说了下次，他就真的开始期待下次了。
“好呀。”毛利兰说道：“我想要一杯水。”
她原本是不想喝的，但她突然想到，长谈不就是要从喝点什么开始吗，妈妈约见顾客一般都是在咖啡厅之类的场所。
王陆之站起身，杯子是有的，只是由于很久没人来做客，所以都没动用过。
他从碗柜里将杯子拿出来，稍微冲洗，沥干，再去倒上矿泉水，端回到沙发边。
这一套流程花了二三分钟，在这期间，少女已经组织好了初步的语言。
“谢谢陆之～”
她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余光看向又落坐到旁边的王陆之。
王陆之也拿着自己的杯子，他稍微放松了一些，正待要喝下去。
“我想抱抱你。”
旁边的女朋友说出了这样的话。
王陆之眼睛睁大，差点被水呛到，他把茶杯拿远一些，有些懵圈，“兰？你刚才说的是……我没太听清。”
倒不是没听清，他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现在的局面，产生幻听了。
毛利兰又重复了一遍，询问道：“可以吗？”
居然不是幻听？！
“当然可以。”王陆之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半转过身，面对着她，手臂张开一些。
稍后，他就收获了一个女朋友。
少女依靠在他怀里，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手臂抱着他的腰。
……好近！
也不是没贴这么近过。
但是，但是……
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谁懂啊！！
王陆之闭了闭眼，手没忍住揉了揉毛利兰的头发，同时他问道：“怎么了？”
面对少女与平常有些不一样的举动，他又问道：“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如果有的话，要不要和我说说。”王陆之语气轻缓，低低的，像是哄孩子一般，“也许会好一些。”
毛利兰觉得耳朵好软，然后又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拂过一样，带来一阵一阵的涟漪。
……明明她才是来哄人的那个，现在怎么一下子反了过来。
“陆之，也觉得不开心的时候需要和别人沟通沟通？”
“嗯，总会好些的吧。”王陆之说道：“虽然事情可能没有解决，但说出去之后，就仿佛有了一个通风口，不会那么沉闷了。”
毛利兰点点头，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幸好没用多少力气，不然肯定会出现点生理性泪花。
她仰起脑袋，身子从王陆之怀里退出来一些，看着他的眼睛，“那陆之要不要和我说说呢。”
“那些难过的事情。”少女说着，用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上，手指按了按，“埋在这里面的事情，和我说说吧，好吗？”
王陆之对上她的眼神，那双澄澈的漂亮眼睛里此时盛着满满当当的温柔与包容。
他失神片刻。
“……我没什么难过的事情。”王陆之已经明白毛利兰今晚为什么会来了。
“兰是指如月先生的事吧。”他移开眼神，目光随意找了一处放置，“我虽然有些遗憾没能阻止他自杀，但也没有到难过的地步。”
“抱歉。”王陆之语气有些低沉，他说道：“我并不是兰伱心里那样善良的人。”
“生命很珍贵，我没有能力负担。”不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在清楚这一点后，他学会了不要去背负。
王陆之松开拥抱着毛利兰的手，垂着眼，像是等待接受批评。
他知道自己没能符合兰的想象，会让她失望吧，也许还会让她发觉认清了自己，从而……
在这种时候，王陆之没忍住思考了一些极端坏的情况。
于是显得更丧气了。
之前可能只是等待老师批评的学生，现在应该就是等待学校开除通知了吧。
王陆之闭上了眼，免得自己看到毛利兰脸上失望的神情。
算是一种逃避吧，还真是没勇气。
客厅的氛围安静了下来。
他想，为什么不顺承着说下来呢，然后享受一番女朋友的安慰，最后再愉快的结束今天的相处。
比起现在来说，那可真是好的不得了的剧情发展。
……只是，王陆之想说实话。
他就是没有那么善良，没有要背负别人生命重量的决心，就是这样的王陆之而已。
兰会接受这样的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