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苏玄策与苏沫二人相对而坐。
二人的身前，沁人心脾的茶香弥漫。
“玄策啊，你我兄弟二人，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苏沫端起茶杯，轻笑道。
“两年了吧！”
“自从三年前的那一战后，你我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苏玄策拿着茶杯与苏沫的茶杯碰了碰，笑道：“兄长啊，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以为，两年前的那一战，与我有关？”
苏沫哑然一笑，叹气道：“你知道的，我与子牧有同门之谊，两年前一战后，子牡消失，他全家有没籍下狱，我……”
“李子牧消失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我这位大秦的太尉，所以，兄长以为是我所为，这只是正常的揣度而已。”苏玄策玩笑道。
“是为兄错怪你了。”
“为兄不应如此的揣度自己的兄弟。”
苏沫再次端起茶杯，道：“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苏玄策却是笑着开口道：“兄长不是早就已经道歉过了吗？”
有吗？
苏沫闻言先是一愣，才恍然大悟，笑着开口道：“你说的是举荐纳兰德？呵呵，我也是为国举贤啊！那孩子，进退有度、有勇有谋、善于借力，可以说是年轻有为了，不错，不错！”
又是闲聊片刻后，苏玄策开口道：“兄长此来，定还有其他事情吧？”
苏沫点点头，道：“为兄有一事不解，心里甚是不安，特来……要你解惑。”
说话间，苏沫为二人添满了茶水。
“兄长请说。”苏玄策微微颔首，笑道。
苏沫道：“最近几天，陛下命人调取了大秦所有官员的卷宗，到现在还没有归还，我一直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但就是想不通是何原因！”
闻言，苏玄策缓缓地站起身来。
眼眸缩成了一条缝。
久久无言。
直到一炷香后，才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大秦，要变天了！！”
“变天？”
“你……这是何意？”苏沫不解。
苏玄策呵呵一笑，道：“我们这位大秦的皇帝陛下，比起我想象中的还有魄力，只是，这或许是一场豪赌啊！对他自己，对大秦都是。”
“豪赌？”苏沫还是没懂。
“真是大手笔啊。”
“此事过后，李家那小子曾说过的话，也许真的能实现呢。”
苏玄策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如此盛况，我苏玄策不能直接参与，真是遗憾呢。”
苏沫还是没有想清楚：“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兄长莫急，静观其变即可。”
“今晚，陛下会给我们答案的。”
————
另一边。
未时二刻。
中车府令府邸。
由于已经到了深冬，此刻，李九道手里正拿着一个暖炉，喝着羊汤。
“禀大人，三千禁军已经准备完全，一声令下后，他们便可直接奔赴全国各地。”
“圣旨和任职文书，都已经准备妥当。”
韩悝躬身汇报道。
“很好。”
李九道微微点头：“宴会那边呢？准备好了吗？”
“龙三送来消息，已全部就绪。”韩悝道。
李九道‘哦"了一声后，房间内陷入了一阵安静。
良久后，才再次悠悠道：“韩悝啊，你来到这中车府令府之后，给我出的第一条计策，便轻易的除掉了白氏一族的当家人白键，说来，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呢？”
“……”
韩悝嘴角一抖。
这可是一个送命题。
如果回答‘是"，那就是公报私仇。
如果说‘不是"，确实又是。
所以，韩悝的回答是：“经此事之后，大秦定能刷新吏治，海晏河清，届时，若能平安过度，之后的大秦，定能称雄于天下！至于白键之流，他们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呵呵。”
李九道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韩悝，站起身来，道：“准备马车吧，准备了这么久，该去收网了。”
韩悝躬身道：“马车早已备好，大人，请～～”
一切都是这么稳妥。
自从龙九离开后，这还是李九道第一次感觉到了舒服的感觉。
“走吧，随我进宫。”
“是，大人。”
————
咸阳宫。
金銮殿。
群臣尽数到场，就连‘生病"在家修养的苏玄策，也被请了回来。
然而，
此时已经是申时一刻了，也就说，已经超过约定宴会开始的时间超过一刻钟了，大秦皇帝秦宁，却还迟迟未到。
与秦宁一起没有到场的，还有一人。
中车府令，李九道。
在一群大臣的推举之下，相国赵德来到上官鸿的身前，拱手笑道：“上官大人，您看这宴会开始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了，而陛下那边，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不知道。”上官鸿低垂着眼眸，态度淡然，并没有要理会赵德的意思。
“……”
赵德尴尬的砸吧了下嘴，再次笑道：“要不……您老去看看？”
上官鸿搓着衣角，没有打算答话，几个呼吸之后，正当自讨无趣的赵德打算离开的时候，上官鸿开口了：“要不……相国大人去看看？”
“……”
赵德眼看套不到啥有用的消息，无奈，只能悻悻地回到座位上。
群臣见皇帝未到，只能无聊的在金銮殿拉着家常。
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咸阳城，已经彻底炸锅了。
城防营主将秦川，率领五千秦军，分成五十份儿，抄了所有来到咸阳的郡守们的住处。
一张张尚未填写内容的空印文书，被搜到了手里。
很快，盖有空印的文书全部被送到了李九道手里。
查看着一张张空印，李九道开始一一与之前得到的名单对比。
原来，几天以来，陈青山以各种理由否决各地郡守交上来的文书，就是为了证实这些人拿了不止一张空印文书的铁证。
进而，得到涉及空印案的人员名单。
现如今，又有了这些实打实的空印文书。
空印案，正式水落石出。
“陛下，和原先得到的名单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李九道手捧奏折，递到了秦宁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