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痕？”
胡灵先是愣了愣。
随后便立马想起当时是法力用尽以后，的确是先从面部开始受损。
但只有一条红痕吗？
她记得当时整张脸都烧的厉害，好像不止有一处崩裂才对。
“嗯，真的很浅的，别担心。”
徐扬认真点点头，怕她不相信，还特意去拿了一个镜子过来。/
“不信你自己看，是不是很浅，也不影响容貌？”
胡灵见他这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半信半疑的接过了镜子。
“放心吧，就算是毁容也不会让你负责……！”
胡灵的话说了一半，当看见镜中的自己时，还真惊讶了一下。
确实如徐扬所说，没有其他的裂痕，只有眉心有一处淡淡的红痕。
大概一厘米的长度，像是裂开了一道小口子的形状。
不吓人也不恐怖，只是静静的待在那。
“好像确实是没有达到毁容的地步，也不丑。”
胡灵认真给出评价。
徐扬无意识的清了清嗓子，没有回答。
他虽然也认同胡灵的话，认为这道红痕并没有给她的容貌带来任何影响。
胡灵毕竟是为了他才会法力尽失，尽管他最后及时补救，也只是保住她的人形。
“对了，殷重那个老家伙你怎么处置了？”
“他的武功废了没有？”
胡灵似是想起来什么，立马紧张起来。
“已经废了他的武功，他在人间，怎么了？”
徐扬从桌子上拿来一碗汤药，缓缓递过去，继续道：“你这一趟就是两个月，错过了很多事。”
“人间已经恢复正常了。”
“丧尸之毒全部清除，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一切进展都很顺利。”
“加上药中掺杂了孟婆汤的缘故，现在人间不记得丧尸之潮的事情，都认为是经历过天灾，才会损毁了许多的建筑。”
徐扬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胡灵。
后者认真听着，直到他讲完，才反应过来是遗漏了什么。
“对了，我差点忘了！”
“你要小心梦魔！”
“我昏迷的时候，在梦里应该是见到了梦魔，不，也不算是见到，他只是露出了声音，并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不过我觉得她很有可能在寻找下一个寄宿者，千万不能让他得逞。”
“他很会蛊惑人心，也善于利用人的恶意。”
胡灵也没问徐扬递过来的是什么药，直接就一口喝了下去。
脑子里仔细回忆着梦中的场景。
梦魔的确是没有将真面目展现给她，估计也是不确定她会不会乖乖听话。
只不过既然有这样事情发生，那她就必须如实告诉徐扬。
“你怎么就能确定那是梦魔？”
徐扬闻言也不由得心中一紧。
当时废除殷重修为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在其体内察觉出梦魔的痕迹。
这就代表梦魔当时已经逃走了。
甚至是在他们都不曾察觉的时候。
“我当然能确定，因为我不是进入过你的梦境吗。”
胡灵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她其实还有看到过一幕。
就是徐扬抱着那个女人即将魂飞魄散的尸体，很难过的样子.......
不知道如果她这次没有挺过来，也魂飞魄散的话，徐扬会不会一样难过呢？
胡灵摇摇头。
她觉得不会。
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不会。
她们本身就不是一个人，不可能会有相同的悲伤。
“你摇什么头，继续说啊！”
“梦里都看见了哪里，做了什么呢。”
徐扬有些疑惑的看着胡灵，他还等着她继续讲述梦境经过呢。
结果这家伙说看见过他的梦境，就一脸认真的摇摇头？
摇什么头，他的梦境有那么糟糕吗！
“我的梦境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白色。”
“空荡的吓人，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把梦魔烦走了。”
“那你现在看见的可就不是我喽！”
胡灵想了想梦境中的事情，觉得确实没有什么好讲述的。
“我之所以能判定那是梦魔，是因为你当时说过我没有梦境，所以才会掉入你的里面。”
“所以当我看见一片白色的虚空时，就大概猜到那是梦里了。”
“之后梦魔突然出现的声音，才让我更加确定！”
胡灵这次说的很详细。
徐扬听完点点头，直觉认为胡灵的判定不会出错。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恐怕最近真的要谨慎些，尽快找到梦魔的位置才好。
否则如果任由它流落在外，必然会再度引起恐慌。
“对了，我当时硬闯阵法，九叔有没有生气？”
胡灵喝完药就重新躺下。
瞪着眼想着记忆中断时的场景，好像记得九叔喊了一声什么。
难道是怪她硬闯进去了吗？
但她当时也是想救徐扬啊，而且好像也没有好心办坏事。
“没有，师父是担心你魂飞魄散。”
“这阵法对于妖来说，便是先破其原身，再毁其灵魂。”
“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
徐扬倒水的手顿了顿。
他心里清楚，胡灵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才会义无反顾的冲进来，第一时间护住他。
但若不是解药及时制成，师父及时收了阵法。
恐怕后果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原来是这样，没有责怪我就好。”
“萱芝呢，她怎么样？”
胡灵侧身躺着，一只手托着脸，一只手抓着被给自己盖严。
徐扬见状则便伸手帮她压了压被角。
“大家都没事。”
“你别那么多问题了，最严重的就只有你。”
“吃了药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等晚点再过来。”
徐扬无奈叹了一口气。
不料他才刚转身，手腕就被拉住了。
“徐扬......你晚点还过来，过来干什么？”
“过来送药吗，还是单纯是想看看我？”
“你不用觉得愧疚的，我那么做也不是为了让你做什么。”
胡灵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话挑明了说。
她不喜欢弯弯绕绕，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很僵。..
一切就按着以前的样子发展，那样就挺好的。
“愧疚......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可能也是有一些的吧。”
胡灵觉得徐扬似是看着他笑了笑。
但这笑容意味不明，也不甚明显。
她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做这些不全是因为愧疚，你别想这么多。”
“不过...确实很意外你闯进来，还差点弄得自己法力尽失，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为什么？”
徐扬其实也觉得心里乱哄哄。
在胡灵昏迷的日子里，他想了很多。
好像从她出现开始到现在，不管是什么危险的事，只要她在，那就一定会莽撞的冲在前面护着他。
除非是反应不过来的危急状况，否则她什么结界都敢闯。
为了跟他进时空门，闯了他设置的小结界就算了，这次竟然还敢闯师父的结界。
其实当时的情况，就算胡灵不进去，他也顶多是根基受损、法力受损。
等从系统中兑换到任务成功的奖励，这些便不是问题了。
何况，徐扬自知体内的混沌道根不会被反噬，所以才敢站在萱芝后面替她兜底。
可就在徐扬的法力开始削弱，内力不断被消耗的时候，胡灵就这么闯了进来。
不要命似的往他体内传输法力，最后甚至连妖力也往他体内传。
估计胡灵当时的内力已经全部被打乱了，她只是知道一味的往外输送，不论是什么。
“这、这哪有什么为什么......”
胡灵也没想到徐扬会这样问。
有些事做了就做了，哪有什么原因。
更别说是这种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原因。
非要说的话，只是不想看他根基被毁而已吧。
堂堂鬼帝，怎么能受这么严重的伤呢！
或者说......是不想看见他痛苦。
“问了跟没问一样，快睡吧。”
徐扬弯身将胡灵的手放回被子里。
目光落在她眉心那道红色时，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很丑吧。”
“就算是丑你也不能这副表情啊，可真让人伤心！”
胡灵语气的说的轻快，但她却觉得自己鼻尖发酸。
再多说一句就要委屈的哭出来了。
“不丑不丑，你可别真的哭出来。”
完蛋。
徐扬不说这句还好，说了胡灵直接给他表演了什么叫泪如雨下。
“哎，怎么还越说越哭呢，别哭了。”
“我会找到其他药的，绝对会医好，真的，相信我！”
徐扬本来都要走了，现在把人惹哭，干脆在床边坐下。
笨拙的给她擦眼泪。
“我相信......但你这样说的话，那不还是承认这个很丑吗？”
胡灵其实也不想老在意这个话题，但真的控制不住去想啊！
“......”
徐扬真是快被气笑了，怎么还就说不清楚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