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夫人，让你们见笑了……我们居住的环境太简陋了……我也想改变现状，但我没有办法改变。”小五子脸色通红，感到憋屈，攥紧拳头，叹息道，“我太无能了！”
秦凡却道：“此事与你无关，是我的错，我会尽快让南城的环境彻底改变的！”
小五子闻言，感到一头雾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南城人。
再说了，哪怕是王壮的叔父卒吏大人，都不可能改变南城的现状。
虽然秦凡和赤练的武功很厉害，能够以一敌十，但在小五子看来，他们能够治好母亲的病，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至于南城的现状是否能够改变，他不是那么关心。
秦凡瞧见小五子不太相信自己所言的话，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谈论下去，而是说道：“行了，先看看你娘的病情吧！”
“好好好……”小五子连忙道。
旋即，他把秦凡和赤练引入“屋内”，说是屋子，实际上四面漏风。
如果说，家徒四壁是形容一户人贫穷，那么，小五子的家连四壁都不完整。
可谓是穷到极点了。
谁能够想到，这里是大秦的都城咸阳！
秦凡看到这一幕，内心暗暗下定决心，此次离开南城，必须要把南城的改善情况列为重中之重。
在屋内，一个“老妪”躺在床板上，浑身上下盖得严严实实。
“娘……”
小五子凑到母亲身旁，轻声的呼唤。
老妪这才露出了脸，她看上去像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但实际上，年龄才勉强三十岁。
要知道，小五子才十三四岁。
在大秦的普通人当中，生孩子普遍比较早，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未成年保护法。
也就是说，不限制女人生孩子的年龄。
但是，官府却有对婚姻的相关规定。
虽然秦朝男人二十岁才及冠，意味着他成年了，女人十五岁行笄，意味着她成年了。
可是，结婚的时候，年龄并非单一的依据。
其中最重要的其实是身高。
男人的身高超过六尺五寸，便具备了成年的标准，可以举行冠礼。
折合现代的尺度来说，秦朝时期的六尺五寸，也就是相当于一米五左右。
女人的身高是六尺二寸，便具备了嫁人的条件，这个身高相当于一米四出头。
而且，想要结婚的话，还需要给官府报备，登记。
但实际上，只有贵族阶层在结婚的时候，才需要考虑的比较多，十分繁琐。
在老百姓当中，律法并未有那么严格。
很多人没有成年，依旧可以结婚，生孩子。
显然，小五子的父母便是如此。
他们在未成年的时候，已经生下了小五子。
早婚并非一件好事，这既给一个家庭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也让一个女人陷入了沼泽当中，难以自拔。
“小五子……你回来了……”
母亲虚弱的开口道。
“娘，我把医生带回来了，您的病不用担心了。”
小五子说道。
母亲这才看向了秦凡和赤练，脸上浮现出来了感激之色。
秦凡看到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
他相信，小五子家的情况，肯定不是个例。
尚且在咸阳都城都有如此现状，那全国上下，又该存在多少个小五子？
以前他只是秦府的少爷，难以改变全国。
但现在，他可是大秦的太子，手握实权，必须要尽力而为！
随后，秦凡为小五子的母亲检查了病情，发现她只是患有普通的感冒发烧。
可是，即使是如此简单的病情，在这个时候，却能够轻易的击垮一个人的身体，甚至是要了她的性命！
秦凡为小五子的母亲配了一副药，让她服用后，旋即，把小五子叫到外面，嘱咐道：“之后，你去咸阳城中心的医院抓药，我会安顿好医生的。”
“好好好，谢谢公子！”
小五子激动万分，泪流满面，还想要给秦凡下跪，但却被秦凡给扶住了。
“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父亲？”
秦凡眉头一皱，感到很是不满。
这个男人太没有责任心了吧，居然把妻儿给丢下，根本不做照顾！
如果这个家有男人在的话，也绝对不会如此凄惨。
最起码，一个成年男人的劳动力绝对可以为这个家庭做出很大的贡献。
小五子一听此话，脸色剧变，他的面容变得十分难看，最后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战死了……”
咯噔！
秦凡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这才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小五子的伤心往事。
他内心十分懊悔。
同时感到愤怒。
凡是为大秦而战的士兵，都是英雄，更不用说，为之战死的。
应该受到很多的补偿才是，可是，小五子和他的母亲，却沦落到这般下场。
这不是让英雄寒了心吗！
秦朝一向尚武，对军功十分看重。
尤其是当商鞅变法后，制定出来了一系列的法文，在法文里明确的规定，每家每户都要让壮丁入伍。
而且，还实施了军功制，即你在战场上杀人越多，获得的军功越多，从而得到的奖励也越多。
不管你是什么出身，是贫民，是贵族，只要你能够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都能够鲤鱼翻身，甚至是获得爵位！
正是因为如此，秦朝从一个蛮夷之地，边陲小国，才能够逐渐地壮大，最终一统六国。
他们拥有着一支虎狼之师！
哪怕是战死，也会得到很多的奖励。
虽说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绝对不会如小五子这般狼狈。
而且，小五子还可以继承他父亲的官职。
“听说是在讨伐潼关的时候战死的……”
小五子的下句话，让秦凡彻底的愣在了原地。
因为，这一场战斗是由他发起的。
也就是说，小五子的父亲，其实是属于前朝的士兵，并非是属于现在秦凡掌控下的大秦士兵。
这让秦凡陷入了沉默。
小五子的事迹，也给了他一个启发。
那就是，前朝战死的士兵，该怎么样定义。
“不说这些了，听说现在掌权的太子很好，是一个大善人，修建医院，学堂，种植粮食，各种改善人民的条令出现，我相信将来，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小五子说道。
秦凡深受感动，问道：“你想上学吗？”
小五子满脸期待，但旋即黯淡下来，叹气道：“我得赚钱才行，要不然，我娘会饿肚子，没有时间上学，况且，南城内的学堂，早就人满为患了，我没有资格。”
秦凡眯了眯眼睛，又发现了一项新的问题。
随即，秦凡和赤练与小五子继续聊天，通过小五子的描述，了解了更多南城的情况。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小五子提醒道：“公子，夫人，你们一定要小心王壮的报复，他的叔父是卒吏，那可是实打实的官职，你们可千万不能得罪啊，要是得罪了，那麻烦是无穷尽的，你们还有可能要有牢狱之灾！”
秦凡听罢，摆手道：“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情了，我会处理的！”
说罢，两人离开。
小五子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充满了担忧。
但他什么都帮不上。
“此次来到南城，收获颇丰啊，让我意识到，很多事情我做的还不够好！”
秦凡感慨道。
赤练安抚道：“相公，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大秦的积病太深了，很难在短时间完成清理。”
秦凡点了点头，赤练说的倒是实话，想要改善大秦的情况，根本不是几个月，一年半载能够完成的，需要数年，甚至是几代人的情况下，才能够改善。
而就在秦凡和赤练打算离开南城的时候，一大帮人出现，其中为首的几人，竟然还穿着官服。
显然是官府的人。
“王大人，就是他们两个打伤了您的侄子！”
其中一个壮汉，指着秦凡和赤练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