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死命挣扎着，他胡乱蹬腿却被宋刹单手按住。
冰凉的指尖抵着膝盖骨的关节处，宋刹的嗓音低沉惑耳，吐出的字眼却让温凌如坠冰窟：“要是不想我把你的腿扭断，就乖一点。”
温凌如同被人按中了开关一般僵硬在了原地，随后缓缓放下乱蹬的腿。
眼泪已经糊了满脸，发丝也凌乱地贴在脸上。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瘦弱的一小团被按在宋刹身下，无助极了。
宋刹的眼神越来越暗，随后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尖锐的牙齿啃噬着幼嫩的嘴唇，很快就有一股子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温凌疼的直抽冷气，眼泪流的更凶了。
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一个月的男人，居然就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
那天晚上跟踪自己，把自己逼进小胡同甚至还恶劣地吹气逗弄他的人，就是宋刹。
手胡乱寻找着可以攀附的力量，温凌忽然摸到了什么。
繁复的纹路有些像纽扣。
温凌忽然瞪大了眼睛，浑身猛地一僵。
那天被逼到角落的时候，自己在黑暗中摸到的东西，似乎就是这个！
温凌低头一看，自己摸到的，可不就是在k捡到的那个纽扣吗！
看着温凌一脸错愕又不敢置信的表情，宋刹愉悦地弯着唇角：“没错，就是我。”
“那天晚上是我狩猎的日子，在那家酒吧的后门我看见了一个醉醺醺的家伙，我把他定为狩猎的目标，却没想到看起来醉醺醺的醉汉竟然是个误入迷途的小兔子。”
回想起初遇温凌时的场景，宋刹的眼底划过一丝兴味。
“你根本想象不到当时被逼进角落后几乎要吓哭的你有多可爱，让我恨不得要将你揉碎，然后再藏起来。”
宋刹捂着嘴，露出了极度愉悦的笑容。
他看着温凌仍旧呆愣错愕的模样，继续开口：“后面的脚步声也是我故意的，你落荒而逃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小宠物。我原本确实是想要杀了你的，不过我改变主意了。”
他贴近温凌的耳朵，嗓音低沉：“我很好奇，如果一个陌生人倒在你家门口，你会是什么反应呢？”
温凌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过往被自己忽略的细节忽然开始如雨后春笋一般疯狂涌了出来，他的嗓音有些颤抖：“所以那天晚上的楼道里，是你在楼上！”
不然怎么会没有关门的声音？
他当时太害怕了所以忽略了这一点。
“我的乖乖真聪明。”宋刹吻了吻温凌的唇角，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那，你的那个伤口...”
宋刹笑的人畜无害：“当然是我自己割的。”
“有病！！你就是有病！！哪会有人用刀割自己啊！”温凌又怕又气，那道伤口当时可不浅，他帮他包扎的时候换了两次纱布。
宋刹握住温凌的手语气肆意又漫不经心：“是啊，我就是个疯子。为了得到自己跌猎物而不择手段，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温凌一瞬间哑口无言，他看着宋刹那双黑白分明却又浓如墨色的眸子，忽然有些词穷起来。
“那些人，都是你干的吗？”
“是，也不全是。”
宋刹把人捞在怀里重新坐在沙发上，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有些垃圾还用不着我亲自出手。”
“我的小家伙真是善良又单纯，明明自己委屈的要命，也没想过反抗。”他托着温凌的下巴，眼神晦暗：“你想越是委曲求全，那些恶意就越是会肆意泛滥。所以对付恶的最好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欺负我，我应该打你一顿吗？”温凌迷茫地看着宋刹，开口问道。
谁知宋刹竟然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惹得温凌耳朵有些痒，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我的宝贝怎么能这么可爱。”他亲了亲温凌的嘴唇，眼底的占有欲浓烈到极致。
“你当然可以打我，不过我从来不会吃亏，你总会以其他方式偿还回来，你说呢？”
温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反应过来后，脸瞬间就红到了脖子。
“那你为什么要绑架周釉啊？他难道又得罪过你吗？”温凌有些茫然，他实在有些想象不到柚子和宋刹有什么过节或者交集。
“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么？每天和我聊的话题几乎都是在围绕着这个人。我怎么会允许我的小家伙满脑子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家畜呢？”
温凌有些愕然，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没有...我只是想和你分享我上班的事情而已。而且，为什么要用家畜来形容...”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宋刹竟然勾起了一抹堪称嘲讽的笑容。
“低等的下等人，不是家畜是什么？这些人都是我们围猎的对象。”
温凌只觉得手脚发凉，那一个个鲜活的人命，在他的嘴里居然成了‘家畜"。
“那些不入流的人渣，不是家畜又是什么？”
温凌没再说话，他只是垂着头缄默不语。
如果那天他没有对自己感兴趣，是不是自己也是他口中的‘家畜"？
不知道为什么，温凌心口有些钝钝的疼痛。
“你可不可以让我离开啊...”温凌咬了咬嘴唇，眼泪再次漫上眼眶。
“离开？说说看你想去哪。”宋刹靠着沙发椅背，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点着膝盖。
他如同上位者一般睨着温凌，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却又不达眼底。
“我也没想好，我们就当不认识吧，我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了。你做过的事情我就当做不知道，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得你放心！”
温凌开口的时候心里难受的要命，那段时间他曾经真心实意地喜欢过宋刹。
可是宋刹并不喜欢自己。
在他的眼里，自己也只是一个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的‘家畜"，是人渣。
仅仅是因为他故意吓唬自己让他感受到了愉悦，所以他才选择放自己一马。
“不认识？不知道？”宋刹的眉眼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嗓音很低，指尖敲击膝盖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的压抑之中。
温凌甚至连喘息都变得小心翼翼，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
宋刹良久都没有说话，大有山雨欲来的趋势。
“你想离开这里，和我撇清关系？”宋刹微微抬起脑袋，黑色的眸子中照不进一丝一毫的光线。
温凌呼吸一窒，随后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宋刹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宋刹了。
他绑架了自己的朋友，连最开始的接近都是蓄意而为之，他甚至曾经还想杀了自己。
“是...你放我走吧。”温凌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硬着头皮开口。
宋刹轻轻捏住温凌的脖子，冰冷的拇指摸索着他的动脉。
一下一下地规律跳动奔涌着，鲜活又炙热。
“是不是我之前对你太纵容了，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心。”
宋刹的嗓音阴冷，他就这么死死盯着温凌，如同盯上了猎物的猎手一般。
似乎被宋刹的这句话触碰到了某一个开关，温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推开了宋刹的手。
“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之前对我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你说你杀的人是家畜是人渣，那么最开始就被你盯做目标的我是不是在你眼里也是如此？都是假的！你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呜呜呜...我不要和你待在一起！”
温凌抹着眼泪哭的伤心极了，他曾经真心实意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一切苦难的源头，就连自己公司最亲近的朋友也因此惨遭波及，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釉。
“走不掉的。”宋刹提着温凌的衣领如同提溜小鸡仔一般把人拎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要走！我不要和你待在一起！！”
宋刹面无表情地把人扛在肩上一路直奔楼上。
身体重重摔在床上后，属于成年男性的健壮身躯直直压了下来。
温凌看着宋刹近在咫尺的脸，泪眼模糊地偏过脑袋。
“温凌，你敢走出去这里一步，我保证会亲自切掉那个人的脑袋作为礼物送给你。”
他暧昧地吻着温凌的嘴唇，笑容淬着冷意：“你也不希望我的画室里，有用他的皮囊做成的画，是么？”
温凌面色惨白如纸，他彻底放弃挣扎，眼泪顺着眼角一路滑落至发丝中。
他眼睛红的像只兔子，脆弱又漂亮。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这里？你不是想杀了我吗？”
宋刹有些好笑地看着温凌，那张粉嫩的唇瓣上还带着一个细小的伤口，正是自己咬的。
“那只是刚开始的想法罢了，普通的家畜根本不值得我费这样的心思。”
他轻轻抹掉温凌眼角的泪水，嗓音低哑惑人。
“宝贝，还不明白么？我对你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