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默默把这本秘籍收入怀中。
虽然大家的眼神之中依旧有一些排斥，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仇恨。
方信则是趁机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上次我从幸存之城走的时候，陈伯山消失了对吧？”
话题突然转变，让人有点懵。
孙长老点点头：
“确实如此，很奇怪，从那天开始，就再没人见过陈伯山的踪迹。
不过，有一个可疑点。
那次之后的不久，有几个他曾经拜访过的老朋友死了。
死因都是一些巧合。
但是很惨。”
方信的嘴角扬了扬。
“一个人死于巧合确实有可能是巧合，如果有好几个人死于巧合，恐怕就不能用这个解释了吧？”
三人跟着点点头。
“道理确实如此，最开始拿到案件的时候，我们也以为是陈伯山的报复。
但是查了很久，没有线索。
能不能根据怀疑就给人定罪吧。”
孙长老叹息着说道。
而另一边的火长老则是冷哼一声：
“我不相信。
陈伯山那家伙之前做的事情确实是混蛋了一些，对不起他的父亲。
但是，他好歹是一位董事英雄的后代。
本性不可能太坏。
经历上次的事情之后，他更应该痛改前非。”
或许是因为陈伯山的父亲和他是生死之交的原因。
火长老一直对陈伯山心怀愧疚。
甚至一度觉得他走上歧路，是自己管教无方的结果。
方信无奈摇头。
这就是滤镜啊。
有这层滤镜在，那陈伯山即便是干出混蛋的事情，火长老估计都会认为对方有难言之隐，或者是可以改正。
无奈之下，他再次开口：
“根据之前那名进化者给我的情报，地下层的分部，就是在不久之前才建立的。
和陈伯山消失的时间相差不多。
而且听说，这边的领头人是一位人族的天才。
我想，在最近失踪的天才，应该只有他吧。”
一个新的疑团被抛出来。
矛头又是直指消失的陈伯山。
林芷云气鼓鼓的，上一次陈伯山为了一己私利，差点把他害死。
如果不是因为看在他父亲的份上，早就将其挫骨扬灰。
没想到这次又死灰复燃。
她斜着眼睛瞪着火长老：
“这一次你还有什么话说？”
火长老低着头。
人族叫得出名字的天才，都在他们的关注之中。
最近消失的，确实只有陈伯山一人。
方信一口将自己手中的酒水喝干净：
“我敬佩三位长老的为人，所以在上一次，选择放过陈伯山。
但是，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屡次发生。
如果这一次依然查出是他的话。
我希望，不会有人为他求情。”
话音一落，方信掌心轻轻一用力。
合金打造的杯子当场被他捏成了一个小铁丸。
眼眸之中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林芷云当场一拍桌子：
“你尽管放心，这一次我给你撑腰，只要是他，当场宰了。
谁来求情都不好使！”
说完，还斜着眼睛瞪了一眼火长老。
一直低着头的火长老似乎也来了火气，他同样把自己手中的酒杯一把摔在地上。
“什么话都不用多说！
如果这一次确实是他，那就是我的错，我会亲手弥补。
你们放心，到时候我亲自砍了他的脑袋和你们赔罪！”
虽然他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
但是方信依旧敏锐洞察出，火长老在这一刻情绪很低落。
陈伯山是战友托付给他的最后遗嘱。
可是他却不能完成。
对于这些上过战场的老人而言，战友甚至比亲生兄弟还要重要。
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不容易了。
众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大家借着酒劲，一边吃着菜一边聊天。
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翻篇。
同时，对于这一次进化者围剿行动，三位董事长老也有周密的计划。
并且还从幸存之城抽调了很多人手。
根本就不用方信操心。
这倒也是一件好事，方信最不喜欢自己添麻烦。
能有更专业的人处理自然更好。
一直聊到凌晨，酒也喝完了，菜也吃没了。
大家才恋恋不舍分别。
方信安排杜家两姐妹带领三位董事长老去专门的待客院子休息。
一路上，灯火透明。
借着微微的酒劲，三位董事长老甚至觉得这里是梦幻一般的场景。
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目，林芷云感慨：
“方信啊，你这地方老是叫地下城，也太难听了。
这么美的地方，这么土的名字配不上。
干脆，我给你换一个吧。”
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指点江山，怎么都有一点怪异。
不过方信知道，要论真实年纪。
林长老估计都足够当自己的奶奶了。
“前辈你说，取什么名字呢？”
林芷云笑了笑：
“就叫不夜城怎么样？”
“不夜城……”
方信在口中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人族灯火永不灭，万古征程永无夜！
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好，以后这里就叫不夜城了。”
“哈哈哈哈，你这武夫还有一点点文采。”
一群人笑着说着，在岔路口各自分别。
杜家两姐妹负责招待三位董事长老。
方信则是一个人走上回家的路。
因为整座城都有耀眼的灯火，走起来倒也不觉得害怕。
夜太深了。
路上几乎没有任何人。
如果路过那些渔民卧室旁边的窗户，甚至能够听见里面轻微的鼾声。
反倒让人心宁。
就在他穿过一条条街道的时候，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前面不远处的巷子尽头，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很强的人。
相隔不过百米，方信能够感受到，对方体内蕴含的力量，比自己更强。
一瞬间，方信清除掉自己体内的醉意。
伸手轻轻一挥。
路边两侧的灯光顿时更明亮了几分。
他轻笑着说：
“大晚上的，应该把灯开亮一点，干嘛关灯啊。
见不得人吗？”
借助路灯，方信能够清晰看见，向着镜头的那人浑身裹着宽大的黑袍。
袖口露出的一双手，手指修长。
帽子下露出的半张脸也极为俊美。
这是一个很俊秀的男人。
听见方信的话，对方一步一步向前走进。
顺带着，掀开自己的帽子。
和方信预料的一样，这家伙长得果然好看。
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点点柔美。
黑色的微卷长发，淡蓝色的眼睛，脸型却又棱角分明。
方信忍不住感叹：
“真好看啊，如果你要是一个妹子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心动。”
“如果这是你对我的称赞，让我感到很开心。”
黑袍人也笑着回应。
随后，他自我介绍道：
“我便是进化者组织的领袖，也是创造者，你所修习的那份【波若万法经】，也是我创造的。”
方信眼眸一亮。
没想到，这是来了一条大鱼啊！
“难怪武道联盟把整个幸存之城的进化者连根拔起，都没能找到你。
结果你在我这儿。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今日过来有什么事吗？”
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台阶，方信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他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什么敌意。
同样，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恨。
坐下来聊聊天，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
黑袍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会心一笑。
同样在方信的旁边坐下。
“你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我很喜欢你。”
“你别搞啊，我方家可是一脉单传。”
“哈哈哈，我叫李长春，曾经我和你一样，是人族的天才，秘传弟子大师兄。
很高兴认识你。”
李长春笑着伸出一只手。
方信也毫不避讳，直接握了上去。
随后李长春接着说：
“今天过来是感谢你的，感谢你为我的【波若万佛经】正名。
那些迂腐的老家伙，只知道看副作用。
却根本没有看见这门修行之法的伟大潜力。”
方信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家伙绝对是真正的天才。
甚至比自己都比较优秀。
自己之所以快速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因为特殊的天赋。
可以在一瞬间把武道秘籍修炼到大圆满。
可眼前这个家伙，是硬生生走出一条新路的超级天才。
前面没有修行之法，那我就从头开辟一条修行之路！
这是何等的豪迈。
一时之间，方信居然忍不住和他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不用为我道谢。
应该是我向你说谢谢才对，你可是为我们人族走出了一条了不起的路。”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藏头露尾，我相信你没有做错什么。
那些进化者所犯的错，是因为他们的意志不够，思维混乱所导致。
与你无关。”
李长春摇摇头：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开明。
进化者是我引上路的，他们所犯的错自然有我的一份。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纵容呢？”
方信没有说话。
他与李长春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根本无法确定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从直觉上来讲，他不讨厌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