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小王先生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2章 奶奶
保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列表
原本爷爷不是很喜欢‘官小姐"出身的老妈,这下母凭子贵,老妈的家庭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此次事件,奠定了老妈未来几十年的家庭地位,当然,这和老妈的孝顺也分不开关系。 这是后话,前面也说过,老爸老妈二十四岁结婚,之后六年才生下我,不能说老来得子,也可谓是晚婚晚育的优秀代表。 然而在取名字这件事上,哪怕是家里把我捧在手心,也多多少少显得太随便了。 原本按照我爷爷的说法,我这辈从‘石",但是当初爷爷兄弟四个闯关东,只有他来到了东北,族谱也就跟着我其他几个爷爷留在了豫州。索性,爷爷让老爸看着办。 于是乎,在某一天的饭桌上,姥爷姥姥给了个‘铭"字。老爸的高中学历纯属混下来的(那时候我们这里上过学都算厉害的),想半天想出个‘宇"字,觉得大气。 于是,我的名字拍案定板——王铭宇。 我出生两三个月,老爸为多赚些钱,去往外地打工。老妈也辞去针织厂的工作,在家照顾嗷嗷待哺的我和在砖厂上班的爷爷。 初为人母,哪里会看小孩子。于是便找来大姑帮忙,白天教老妈怎么带孩子,吃过晚饭再回自己家。这也导致三个姑姑一个大爷里,我和大姑最亲。 其实我也省心,六斤八两的体格不是白长的,很少闹毛病,只是偶尔会对着空气咯咯咯的傻乐,家里也没当回事。直到我十一个多月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件事。 吃过晚饭爷爷就去砖厂上班了,家里只留下我妈和刚刚会冒话的我。五月份,东北这边晚上七点多才开始黑天。 老妈把我放在炕上,正给我冲奶粉。小时候家里穷,喝不起太好的,记得奶粉好像叫金星,不知道你们喝过没有。 我在炕上爬来爬去,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奶…nei…奶” 老妈听到以为我饿了,连忙试了试奶粉的温度。回到炕上抱起我,准备喂奶。“来,咱们吃饭饭。” 向来嘴壮(能吃)的我却对奶没有兴趣,嘴里还不时的发出‘nei、nei"的声音。 老妈抱住我,把奶嘴送到嘴边:“奶奶在这呢,大宝听话,快点喝。” 我挥动胖嘟嘟的胳膊,挡开奶瓶,小手指着窗外说出了特别清晰的两个字:“奶,奶!” 老妈忽然心里一惊,抬头看向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奶奶。” 把我放在炕上,老妈飞快地走到窗前,把窗帘全都拉上,然后回身抱起我,躲到了炕的角落。 老妈平时也教我说话,但也仅限于‘妈妈"‘爸爸"‘爷爷"‘姥姥"‘姥爷"。之所以没有奶奶,是因为奶奶在老爸八岁的时候已经过世。我连叫‘妈妈"都含糊不清,更不用说‘奶奶"了。 拉上窗帘没有丁点效果,我还是指着窗户的方向叫“奶奶”。家里只剩我妈一个人,此刻真是吓坏了,强行把我指着窗户的胳压下来,然后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大概折腾两个多小时,我累的睡着了。老妈就这样抱着我,开着灯,一宿没合眼,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困得不行靠着墙睡着。 第二天早上,爷爷下班回来。看到老妈抱着我坐在炕上睡觉,心生疑问:“小萍,咋还抱着孩子睡呢?昨晚院子里闹贼了?” 听到有人说话,老妈瞬间惊醒:“爸,你可回来了,昨晚铭宇一直叫‘奶奶",我吓得不敢睡。” 爷爷坐在炕沿,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爸,你说是不是妈回来了。” 爷爷沉默好一会,“小萍,你一会收拾收拾,今晚回你爸妈那住,等我晚上给她烧点纸钱念叨念叨,到时候你再回来。” 于是,老妈带着我回了娘家。我小时候喜欢住姥爷家,因为姥爷家是楼房,比我家这草房子不知道好多少。 自己吃过晚饭,爷爷还得去砖厂上班。 “王哥来接班了啊,那我可下班喽。”说话的是工友老陈,跟我家住一条街,五十来岁光杆司令一个,平时就爱喝点小酒,但是跟我爷爷关系特好。 “老陈,你等等,我有点事跟你说。”爷爷把事情跟老陈一学,从兜里拿出来二十块钱。那年头,二十块钱可真不算少。 “等天黑了,你买点纸,买点贡品,去给你嫂子念叨念叨,看两眼就回去吧,孩子小害怕。剩下的钱给你买酒。” 老陈乐呵呵的接过钱:“王哥你放心,这点事指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记得办完事再喝酒啊”老陈哼哈的答应着,哼着小曲转身就走。 老陈还真把事记在心上,下班直奔供销社去买烧纸和水果。当然,还有酒。 天色已经雀黑,一瓶酒也见了底。老陈这才拿起物件出门。来到街头的十字路口,摆好贡品,在地上划个圈开始烧纸。 “嫂子诶,老王大哥托我给你捎(烧)点钱,让我告诉你,没事别回来看孙子,你孙子还小,害怕。你说你都死了的人,还回来折腾家里人干啥!” 话音刚落,平地起风,火星和纸灰就在原地打旋。 要说酒这东西,有时候是真耽误事。不仅让人乱说话,还怂恿人的胆子。 “呦呵,你还不乐意了!当我陈文武是吓大的!”酒劲上头,老陈哪还记得那些个忌讳。一脚踢翻地上的贡品,手里的棍子也把烧纸搅个稀巴烂。 “呸!”临走,还往地上啐了口吐沫。 老陈回到家里,倒头呼呼就睡,做着娶媳妇的美梦。看書菈 到了后半夜,老陈只觉得有点冷,半醉半醒中,听见外屋‘呜呜"的风声。不由得裹紧被子,这时候却又传来敲门的声音‘当"‘当"‘当"。 眼看要洞房了,美梦被打断,老陈气不打一处来,忽悠一下坐起来大喊:“谁啊!大半夜的打扰老子睡觉!” 穿上鞋迷迷糊糊地来到屋门口,打开门却啥也没有。“谁这么缺德,大半夜捉弄你爷爷!草的!” 跌跌撞撞的回到里屋,刚要脱鞋上炕,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当当当!"敲门的声音比之前要急。 “你他娘的没完了是吧!”老陈拿起炕沿边的扫帚冲到门口,一把推开门,四处撒么无果,将手里的扫把用力扔出去。“再跟我嘚瑟!脑瓜子给你削放屁喽!” ‘咣"的一声,老陈重重的摔上门,又把门栓锁住。 回到炕上,等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再敲门才躺下,合眼准备把方才的美梦续上,“嘿嘿,媳妇我来咯!” 梦是做了,可是这梦里,没有大红灯笼,也没有新娘子。 梦里的老陈站在自家院子的大门外,看着烟囱冒着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婆儿子热炕头,四个小菜来壶酒。 屁颠屁颠的进了屋,老陈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袄的女人背对自己坐在炕上。 不等老陈开口,女人已经转过身子,笑眯眯的说:“陈家兄弟,你回来了!” 老陈看清女人的脸,腿就像棉花一样,又松又软,‘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嫂…嫂…嫂子!”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