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赫言有些不明白。
沈明渊回过神来，淡笑道：“没什么。”
沈赫言问道：“…等念一治好了，打算去哪？回永宁村吗？”
“不知道…”
他可是有卖身契在的，虽然萧璟曾说如果自己要走，他绝不会拦着，可萧璟这样善变的人，到时候又怎么说的准呢。
“哥…”沈赫言拉着他的手道：“你的家是怀宁王府…”
沈明渊也知道沈赫言一心想让他回去，道：“阿言…你以为我不想吗…我知道我该回去…”
“你想等什么时候…哥…你在顾虑什么…嫂嫂吗？”沈赫言道：“将嫂嫂也带回去…事到如今，父亲会接受她的…”
“她…她…去世了…”沈明渊说着，去世二字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眼眸微暗，毫无生气。
沈赫言没有想到，愣住了神。
沈明渊的伤心事，沈赫言也不继续追问其他的，过了许久，沈赫言才道：“那哥…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顾虑。
顾虑的太多了。
顾虑萧璟，顾虑念一，顾虑他的父亲，顾虑他的亡妻…
沈明渊只道：“如今萧璟怀疑沈氏，他若知道了我也是沈家的人…怀疑会更深。”
沈赫言道：“不知何时才能证明沈家的清白，如今霍家羽翼丰满，再不证明沈氏清白，怕是霍家就要向我们动手了…”
“霍家…”沈明渊想起什么，问道：“你认识霍海吗？”
沈赫言点头，道：“他就是霍家的二公子，一向横行霸道肆意妄为，不知残害了多少忠臣多少百姓…”
“…他和萧璟…”
“霍海一心想杀了萧璟，接管他原本的封地，自立为王…”沈赫言道：“…萧璟砍了霍海的手…”
沈明渊微微垂眸，道：“永宁村…是霍海屠杀的…”
“霍海怀恨在心，听说上奏弹劾了多次…说王爷明知叛民而不斩，还砍伤了他…村民隐瞒户籍是死罪，包庇罪行更重…说王爷蓄意谋反…”
沈明渊叹了口气：“我曾还错怪萧璟，以为是他杀人…”
“…这次行刺王爷，会不会是霍家所为…”
“我也有所怀疑…”沈明渊揉了揉太阳穴，烦透了心。
“霍家请了许多达官贵人聚到府内，不知是要做什么…”
“请沈氏了吗？”
“在府内时，我是收到了请柬…”
“萧璟有吗？”
“应是有的…霍家请遍了封王和官员…若不请王爷，怎的都说不过去。”
“还有几日…”
“大概两日…”沈赫言道：“王爷没有与你说过吗？”
“他怎会告诉我一个山野村夫…"沈明渊道：“要先杀了霍海…”
“如今霍家刺杀萧璟证据不足，王爷都拿他们无能为力，我们又以什么理由…”
“不需要理由…”沈明渊打断了沈赫言的话语，“…我只是报永宁村的仇…”
沈赫言没有回话，他知道沈明渊杀心四起便不会停，他了解沈明渊…
不能这样说，应该说…
他了解沈月。
沈赫言紧抓着沈明渊的手，目露担忧道：“哥…你若真的动手，我和你一起…”
沈明渊笑道：“放心…”他伸手为沈赫言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到额前的发，倒是有些心疼沈赫言，“…阿言以前，可什么都不会担心…”
碰一下抓一下的不要紧，碰巧让萧璟给看着正着，两个人坐在庭中，沈赫言抓着沈明渊的手，担心的看着他，沈明渊摸着沈赫言的脸，一副心疼的模样。
反了！
“沈明渊！”
沈明渊和沈赫言连忙站起身来，就看到怒气冲冲走过来的萧璟。
沈明渊缩回了手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道：“王爷怎么过来了？”
萧璟白了一眼沈赫言，对沈明渊道：“本王打扰到你们了？”
沈明渊见萧璟语气冷冽，想起昨日萧璟说的话，脸色越发难看，生怕他真的对沈赫言做出什么，他道：“怎会…”他说着，走下台阶到了萧璟身边。
“在这里做什么！”萧璟气道：“刚才不随本王进房，来这里和他聊的欢快！”萧璟说着，扫了一眼沈赫言，眼底都是气愤。
“…我怕打扰王爷和你的爱妃聊话…”沈明渊站在萧璟身边，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他的话。
“你…”萧璟懊恼，怎的刚才就没喊住沈明渊！怎的就和宛幼宜回了房间呢！
倒是让他们现在在这儿又是拉手又是摸脸！
萧璟实在想和沈明渊在一起，和宛幼宜说了几句话就让她离开了。
厨房送了甜点，萧璟第一个就想到沈明渊应该喜欢，便想来教他，可现在倒好！甜点没吃到呢，先吃了一肚子火气，吃的撑肠拄腹！
沈明渊还从没摸过自己的脸！
萧璟看了眼沈明渊，又看向沈赫言，微微挑眉。
夫妻相…
夫妻相…
满脑子都是这二人的夫妻相！
萧璟只感觉自己要气炸了，但也不能对沈明渊撒气不是？他看了沈明渊半天，重重的吐出四个字道：“不知廉耻!”话音还未落，他就转身离开来人…
不知廉耻…
看着萧璟气哄哄的离开，沈明渊也嘀咕了一句“不知廉耻…呵…”
这辈子都没想到这四个字能用在自己身上…
沈赫言看着萧璟离开，道：“王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沈明渊有些心不在焉。
沈赫言觉得今日气呼呼离开的萧璟和那日审他的萧璟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到底是哪里出了端倪？
沈赫言想了想，无心一言：“小女子吃醋一般…”
沈明渊一愣，道：“你刚才…说什么？”
“像小女子吃醋一般…”
沈明渊沉默下来，突然又想起昨日闹说让自己娶了俞薇薇时萧璟的反应，还有当时江玉清的话：像正房不许娶妾似的…
当时叶上秋说萧璟爱慕自己，萧璟反应也很慌张…
爱慕…
沈明渊叹了口气…他是要有正妃的人。
这一想，沈明渊突然间又想到在驿站时那个像秦长安的小太监。
自己一个奴隶，下等人的身份，还是比不上那小太监，萧璟对小太监都做了那样的事，他这般强势，若萧璟真的爱慕自己，早就强制自己做些什么了…
“沈明渊！”
沈明渊回过神来，见萧璟竟然又回来了，萧璟走过来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就走，闷声道：“回房！”
“…诶…”沈明渊又回头看向沈赫言。
萧璟察觉沈明渊的目光，又走快的几分。
他刚才从沈明渊身边离开，都快要走到自个房间了，他心里愤愤不平，又返回了这院子，决定把沈明渊拉回去！
沈明渊的房门被萧璟推开，嘭的一声，吃着糕点的江玉清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手里的糕点都掉在了地上。
萧璟忍着气，尽量的平和着语气道：“今日哪都不许去！”说完，他便离开了，门嘭的被关上，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沈明渊就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萧璟竟然将他锁在屋里了！
这萧璟！沈明渊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这么小孩子脾性！
江玉清捡起掉在地上的糕点继续吃了起来，嚼着糕点问道：“又怎的惹王爷了？”
沈明渊他知道是因为沈赫言，却没有给予江玉清回答，他也未曾因为萧璟将他锁在房间里而生气，只是坐下身来问江玉清道：“我和秦长安…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