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开了过来。
医护人员看到醉汉以后摇了摇头，意思是人已经没了。
警察将涉事车辆带回警局，这是自动驾驶普及以来的第65起车祸。
估计等这件事在网上传开，抗议自动驾驶的群众又有新的素材了。
两个小姑娘都没吃晚饭。
醉汉尸体对她们的冲击力太大了。
“也算是活该。”出租屋里，菜菜抱着玩偶坐在沙发上说，“我听说附近很多姑娘都被他调戏过。”
“他有家人么？”
“本来有，前阵子他老婆受不了他天天喝醉惹事，和他离婚了。唉，咱们这片治安真是太乱了，要是可以去b区或者a区的奶茶店打工，一定会少很多麻烦。”
菜菜眼里满是憧憬。
听说a区和b区的街道宽敞无比，路两旁种植的都是珍贵稀有的绿植。
棕发少女枕在菜菜的腿上，“你过去试试呗，反正车票不贵，来回只要386星币。”
“可是那里的房子我租不起，咱们这种两室一厅到了那里，听说一个月要一万多星币！”
聊到这里，菜菜脑内突然灵光一现。
“乔乔，要不咱们只租一个单间，挤挤睡在一张床上吧，听说a区服务员一个月可以赚六千到八千星币，到时候咱们就发了！”
“我去不了。”棕发少女点点自己脸上的伤疤，“我这样的脸，进不去高档奶茶店。”
“啊……对不起对不起……”
菜菜自知失言，慌张抱住棕发少女的头。
“没事，我已经从那场大火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棕发少女脸上的疤是六年前留下的。
一场意外造成的火灾带走了她的家人，也在她脸上留下了难以修复的伤疤。
痛苦过，想要放弃生命过。
但是咬咬牙，最后还是走出来了。
今天晚上棕发少女抱着手机熬夜到凌晨三点，都没有等到陆言笙再次“活过来”。
d区的夜晚很有人开灯，节约电费的观念扎根在每一个穷人的心里。
因此窗外黑蒙蒙一片，浓郁伸手不见五指。
与之相反，a区的夜晚灯火通明，俊男美女穿梭在一幢幢大楼里，一个夜晚就能花掉d区贫民一生都赚不到的财富。
猫青大厦21层亮如白昼。
简意祯正在一遍又一遍测试游戏数据。
可是他依旧没有找到问题在哪里。
“嗡嗡……”
手机响了。
叶灵灵：简哥忙什么呢？
简意祯：测试数据。
叶灵灵：今天d区的车祸太惨了，你看到现场图了么？
简意祯：我没关注新闻。
简意祯一边说一边打开新闻软件。
今日头条就是车祸事故。
叶灵灵：s公司的自动驾驶车辆撞死了人。
简意祯：我看到了，现场图确实很惨。
叶灵灵：这几年自动驾驶，还有你们研究的ai，都被有心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简意祯揉揉因为熬夜而阵痛的太阳穴，回复道：每一次科技革命的初期都会伴有冲突，正常。
叶灵灵：s公司现在不承认是自己的车辆出了问题，声称自动驾驶程序受到黑客的干扰才会出事，明天为了这事我还要去d区一趟。
d区……简意祯对那里的印象不是很好。
简意祯：d区很乱，保护好自己。
叶灵灵发来一条语音，声音轻快飒爽：“简哥不用为我担心，我一拳能打倒三个成年男人~”
《星·代号》运营最后一天，玩家的抗议达到巅峰。
一开始大家还抱着一丝期待，心想只要他们抗议的声音足够大，游戏就不会停服。
直到在游戏里收到几位男主寄来的告别信，他们才意识到一切都不可挽回。
《星·代号》的停服公告累计被玩家骂了百万条，但是依旧装死，一句没有回应。
棕发少女上班时将手机偷偷藏到柜台里，一直开着游戏界面，每隔十几分钟就会尝试和陆言笙说话。
然而对方一直没有回应。
菜菜将一切尽收眼底，想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
奶茶店的门被推开，菜菜抬起头：“您好，欢迎……哇……”
来人是一个身穿警服的短发少女。
冷冽精致的眉目自带三分生人勿进的气场，挺直的鼻梁和淡红色的薄唇让她看起来有点凶。
但在下一刻，当她对菜菜笑起来时，她整张脸仿佛是绽放在冰天雪地间的梅花，活色生香，让人见之难忘。
“我想要一杯柠檬红茶，去冰三分糖。”
“好、好的……”
菜菜第一次和这么漂亮的姑娘说话，竟然有些紧张。
她转身去做奶茶，漂亮顾客在等待的过程里，出于职业习惯在这家奶茶店内四处打量起来。
“乔……乔芷。”她看了一眼另一位店员胸前的名牌，“你们这附近昨天是不是出了一场车祸？”
“嗯，很吓人。”
棕发少女抬起头，对顾客弯弯眼睛。
“听说他出事之前来过这儿？”
“对，色眯眯和我说了几句话，后来看到我脸上的伤就不愿意理我了，奶茶也没买直接走了。”
“了解。”
“给您，去冰三分糖柠檬红茶。”
菜菜将做好的茶饮递给顾客，顾客点点头，拿起茶饮向店外走去。
即将走出店门前，她突然脚下一顿转过身体，毫无征兆地抬头看向头顶的摄像头。
“你们的摄像头是固定角度，还是会追随顾客的身影？”
“啊，这个我不了解……”菜菜茫然眨眨眼睛，看向身边的棕发少女，“乔乔，咱们摄像头是你装的吧？”
棕发少女点点头，说话含糊其辞：“它有自动追踪目标的功能。”
顾客喝了一口柠檬红茶，友善提醒：“摄像头还是一直对着制作台比较好，这样在食品安全出现问题时你们才能拿出最有力的证据。”
“感谢您的提醒。”棕发少女笑了笑。
“不客气。”
顾客离开奶茶店。
菜菜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感慨道：“下辈子我要是可以像她一样漂亮就好了。”
棕发少女没有接话，她的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
刚刚在漂亮顾客说话的时候，她意外注意到屏幕里的陆言笙悄然变了脸色。
似乎是防备，似乎是敌视。
看的人心惊。
但是很快陆言笙恢复到之前的神态，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模样。
仿佛又是她产生了幻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