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门被贺清打开，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李静秋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难道这里面没有人住吗。
正想着，贺清已经牵着她的手走进主屋。
“这是我以前住过的房子，”贺清说道，“自从他走了以后，这里就没人住了。”
“走了？”李静秋问道，“去哪了？”
“他死了。”
闻言，李静秋惊慌失措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
刚刚她的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贺清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平静，才导致李静秋误以为他父亲是去了别的地方。
“没事的，”贺清释然地说道，“人没了也好，免得再面对那些糟心事。”
李静秋明显察觉到贺清的情绪变得低落，便连忙转移话题。
她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快打开看看。”
贺清将盒子打开，发现是李静秋上次在百货大楼买的机械表。
“这手表是送给我的？”贺清有些诧异。
李静秋一脸笑意，“我帮你带上吧，”然后就将手表戴在贺清的手腕上。
戴上去以后衬得这块手表好像更贵了。
李静秋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她就知道自己的眼光很毒辣，第一眼看见这块手表，就想送给贺清。
“喜欢吗？”
虽然上回贺清已经见过这块表，但李静秋还是想多嘴问一句，看贺清喜不喜欢。
李静秋正暗自得意着。
哪知一不留神，贺清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李静秋比贺清矮一个头，贺清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语气中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抱怨和委屈，“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李静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贺清。
自从两人相识，在李静秋的印象里，贺清一直都是清冷淡漠的，对什么事情都好像不怎么关心。
自己跟他在一起之后，贺清除了对自己要关心一点，其他的还跟以前一样。
从没见过贺清像今天一样，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样委屈。
李静秋抬头，双手环住贺清的窄腰，问到：“怎么了？”
“我以为这手表你是要送给别人的，”贺清说道。
自从上回从百货大楼回去以后，他就一直猜想李静秋会把手表送给谁。
除了上课和做实验的时间，他几乎都在想着这件事。
跟李静秋见面，发现她也变得开始冷淡，总是说自己有事要忙，不是去上课就是要去图书馆。
“只是因为这个吗？”
李静秋有些惊讶，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贺清的另一个人格。
贺清不说话，只是抱着她更加用力。
过了好长时间，李静秋觉得自己的脚都快站麻了，贺清才将她放开。
“我想跟你说说我父母的事，你愿意听吗？”贺清问道。
李静秋点头。
这是贺清第一次谈起自己家的事。
之前在前进生产大队，李静秋也只知道贺清家里是首都的，有一个爷爷。
还有上次见过面的贺清的小姑，贺玲。
至于贺清的父母，贺清从未提起过。
印象中，即使是作为贺清发小儿的吕浩宇，也从未说过这些事，像是有意避开什么。
“我爸是个军人。”
提起自己的父亲，贺清的情绪缓和了一下，然后接着往下讲。
从贺清的话中，李静秋得知贺清的父亲叫做贺舟。
自从贺清记事起，就没怎么见过自己的父亲，一直跟着母亲吴玉溪在这个四合院里面生活。
贺清的爷爷以前也是部队的，会经常给贺清讲一些部队里面发生的事情。
所以就算贺清没怎么见过贺舟，也始终对自己的父亲抱着敬佩的孺慕之情。
提起这些八岁之前的事情，贺清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像是对往事十分怀念。
“后来，我家里经常会有一个男人来做客，”贺清像是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情，眼神开始变冷，“我妈让我喊他郑叔叔”
郑叔叔原名叫做郑树生，他每次来贺清家里，总会给贺清带许多吃的。
但是贺清根本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带过来的东西。
因为郑树生一过来，吴玉溪就会让贺清出去玩。
在贺清八岁生日这天，郑树生又过来了，吴玉溪又让他出去找别人玩。
“我不想出去玩，便在门口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贺清说道，“结果，就看见我爸带着东西回来了”
贺舟对贺清始终都觉得十分愧疚，便向部队申请了假期，赶回来陪贺清过生日。
两人回到家里，就听到了吴玉溪和郑树生的嬉笑的声音。
贺舟让贺清去外面，自己进了屋子。
然后里面就传出了一阵惊呼声。
紧接着，贺舟一脸愤怒，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头也没回地就离开了，连最后一声招呼都没打。
两个月后，部队那边就传来了贺舟的死讯。
贺舟在一次特殊任务中，被敌人推下海，尸骨无存。
说到最后，贺清的眼眸中满是冰寒，“而她，就在半年后，跟郑树生领证结婚了”
不用贺清解释，李静秋也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贺清的母亲吴玉溪。
李静秋沉默，将手搭在贺清脸上，说道：“以后还有我陪着你。”
她现在懂了贺清为什么总是看起来清冷的，童年时期就经历那样的事情，性格不会发生变化才怪。
她有些心疼贺清。
李静秋轻轻抚摸过贺清紧皱的眉头，说道：“今天是你生日，不要再想不开心的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吧”
在四合院里面站了这么久，李静秋观察了一下整间房子看起来还是挺干净的，还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像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
她让贺清把自己带到厨房，发现里面只有一口大锅。
李静秋有些为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要不咱们去外边买点东西回来？”贺清说道，“反正以后还会经常过来，这些东西都是少不了的。”
他之前都在爷爷家里住。
直到前几天，贺爷爷让他回来看看老房子，贺清才将这里打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