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调男以为他被抢劫了。
可是……
看看样子不太像。
面前这个女人皮肤状态不错，可是她没化妆，所以有黑眼圈。
当然不像是毒虫的那种黑眼圈，再像是没睡醒。
她还穿着拖鞋，翘着二郎腿，大脚趾夹着拖鞋在他面前晃。
我特么一定是眼花了，这不是真的。
于是他把目光朝上挪了挪，同样在晃的那把枪也是真的。
拖鞋……
枪……
女人……
再加上自己的跪姿！
扭头看看，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黑鬼，口鼻全是血，胸口早已没了起伏。
好吧……
腔调男终于接受了自己栽了的事实。
只不过，旁边这个欠钱的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他扭头看着那男人，甚至从他的眼神当中读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
草尼玛的，你什么身分？
欠钱男：我什么身份不重要，你不是也跟我一样都跪着吗？
腔调男深吸了一口气，再看看他身后跪着的这一帮兄弟，都被女人带来的人拿枪顶着。
如果是寻仇，没有那么多的废话，进来就清空弹夹。
神经病才说一堆废话。
是抢劫吗？
他们提了一个大箱子过来。
是来装钱的吧？
腔调男马上说，“姐，里面有个保险箱，里面有一百六十万的现金。”
“如果不够，我还能让人再送五百万过来。”
仇绵绵极其不耐烦，“闭嘴，你看我像缺钱的人？”
她晃了晃枪口，捂着脸拉着箱子的那个男人把箱子放平在地，打开箱子。
里面的钞票塞得太满，以至于在打开的瞬间还散落出来。
“杨聪的欠条拿出来，这些钱是你的。”仇绵绵不耐烦地说。
“那个……”
砰！
腔调男刚说了两个字，枪声就响了。
腔调男人的姿势是左手在胸前，右手举高，扭着腰，躲子弹的样子……
这样能不能躲子弹不知道，突出一个反应快。
仇绵绵看了看自己枪口，“草，怎么走火了？”
腔调男很尴尬，他不敢看他的兄弟们，不过他余光发现欠钱男还在看他。
你特么的还看我？腔调男深吸了一口气，“我拿！”
他起身去找保险箱，仇绵绵的拖鞋啪嗒啪嗒地甩着跟着他的后面。
砰！
又放了一枪。
腔调男哆嗦了一下子，闭上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就听仇绵绵在后面叹气，“怎么一直走火呢？”
当腔调男蹲下去开保险箱的时候，枪管子虽然没有直接顶在他的后脑门上。
但是凭直觉，枪管子离他的脑袋只有不到五公分的位置。
只要他有一丁点小动作，就是爆头的下场。
对不起，你猜错了，仇绵绵正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脸，睁一眼闭一眼地看着枪管子。
就像在检查里面干净不干净一样。
谁能想象得到，她把疯批的特性发挥到这个地步了。
要是腔调男知道真相，不知道会不会把鞋底抠鞋。
就好像你全情投入在跟一个人说话，说到激动的时候回头看一眼，他早走了。
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当然，腔调男现在是没有勇气回头的。
他只得乖乖地把一摞欠条拿出来，一张张地认真翻。
“找到了！”
仇绵绵侧着身子把回型针夹好的这一份连欠条带资料复印件都一起的资料拿到手。
本金：八十万？
仇绵绵说，“箱子里有一百六十万。”
“他的债我接手了。”
“以后跟你没关系了。”
“对了，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也别想把面子找回来。”
“我会杀你全家的，包括你七十岁爱往别人家门口扔大便的奶奶。”
腔调男前一秒心说，吓唬谁呢？
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可以确定，这个疯批女人没有吓他。
砰！
又是一枪！
啊……
腔调男吓得连滚带爬，“都给你了，我都没反抗，你还想怎么样？”
仇绵绵看看枪口，朝他露出变态的笑容，“这次是真的走火了。”
谁信啊谁信啊……
连续走火三次。
看到仇绵绵要走了，腔调男冲仇绵绵大叫，“杨聪的欠款，是负债资产转过来的单子。”
“我可以给你。”
“不过，你得知道后果，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仇绵绵扭头朝他露出一个“我是疯批我怕谁”的笑脸来。
看得腔调男往后一缩，真怕再走火一枪。
只不过这一次，就不是打在别的地方了。
欠钱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受害者变成了旁观者。
被腔调男的动作给逗出了吃瓜看戏的表情。
可是腔调男看到他的时候，他的那张开心嘴马上闭上，缓缓地保持低头的造型。
因为动作太大就大显眼，显得他刚才的造型变换得太大。
腔调男重新坐回沙发，看看死去的黑鬼兄弟，对欠钱男说，“喜欢看我是吧。”
“来，把他眼睛抠了……”
反正都血腥了，不如再加点血腥。
杨聪审过很多犯人。
他给犯人带来的压迫感其实很难用言语形容。
这种职业光环所带来的加成，会让他觉得爽。
很多时候，耍存在感成功之后都会感觉很爽。
可是他和许文乐第一次碰面的感觉，让他事后很长时间都觉得不太舒服。
这让他对许文乐这个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并不只是单单因为有人叫杨聪重点盯防这个叫许文乐的。
杨聪几乎是用跑步的方式进的审讯室。
他还在想开场白要用怎样的方式才会显得更爽，更解气。
“有个叫蹇娜的明星带在律师在外保你。”
“有个叫卢婉晴的女孩子也在门外说要保你。”
“许文乐，你的朋友人不错。”
杨聪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有人这个时候送了奶茶进来，还有头发和剪刀。
杨聪把头发剪成渣混进奶茶里。
然后端到许文乐的面前，“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东西。”
“这种加了料的奶茶，喝进去后，这些碎头发会沾在你的肠粘膜上。”
“消化不了，吐不出来，也排不出去。”
“你会拉稀拉到脱水。”
杨聪把奶茶在许文乐的面前晃了一下，“别道歉！”
“也别害怕！”
“就像那天汽车撞山一样，有骨气一点。”
“不管外面围多少人。”
“他们要是今天能把你弄出去，我杨聪以后就脱了这身皮，不用再干内卫管了。”
而许文乐呢，冲他笑着说，“我现在不想走，你不能放我。”
“我一会要走，你也留不住。”
“杨聪，我正当防卫，你不抓坏人，却抓受害者。”
“法律呢？”
杨聪把身后的摄像机关了，玻璃后的同事都清场出去抽烟了。
杨聪拿着奶茶就要灌许文乐，“你这个人间清醒，怎么还犯糊涂，哪有什么法律？”
许文乐翻翻嘴皮，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