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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尔卿尔故尔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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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坦白一切,双双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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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是场梦,她大抵会永睡不醒吧? 昔年小丫头初入仙界,瑶池盛会从天而降,砰一声砸在仙人桌上乱了酒盏,却殊不知牵绊从此开始。万丈高空上,她不怕死的吞云,仰着一张花猫般的脸无辜甜笑,心下却羞得要命。后来的后来,小丫头成了仙人的小徒弟,六界唏嘘。五载朝夕相处,同桌而食,同住一个屋檐,同在一个天地呼吸,分不清谁先陷落,道不明心思几何,只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神祗坠落人间,道心染了红尘,眼中入了他人影,还能做冷心冷情的苍生之盾吗?花千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前生坎坷,今生伤病,一颗心至今千疮百孔,纵然治愈不易,但他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情情爱爱,男女天性,人间话本子上不常写一句话吗? 既相爱,请深爱。 她和他大概就是了。 最后一笔落下,画作终成,白子画收笔细看一会儿,满意点头。 白子画看画,花千骨看他,见他作画完毕,她勾唇一笑起身走来,手自然而然搭上他的,低头一看不正是她多年前那副? 原本她只画了群山落日,唯一一只大雁尚未画完就被东方彧卿的纸鹤约了出去,后来立志行医,多年不曾回来过,这幅画便不知不觉被她忘了。这会儿经过白子画的补充,画上大雁群飞,红云散漫,天阔山高,意境瞬间提升了不止一点点。花千骨仔仔细细看上一遍,半点没感到日暮西陲、光明远去的凄凉,倒是心生岁月静好,万事万物自然生自然去的平淡安稳之感。 同一处景让不同人来画,意境真真各有千秋。 白子画抚了抚怀中人的发丝,低声道:“原画墨迹已干,纸张也有些硬化,看着意境不足,我就加了些彩色上去,倒是融合的很好。” 花千骨点头,在想要不要给手里的画题几行字。 “这幅画画了有八十年了,我走时又没施术法加以保护,纸张硬化什么的很正常,亏得你画工精湛,否则还救不回来它。” 八十年?! 小骨复生不逾百年,这么说,这幅画是她刚复生那会儿画的了?难怪...... 白子画忽然有些庆幸。 花千骨正愁怎么开那个话头,这会儿白子画画了这画,她又自己说了画的年龄,正好借机把事情扯过去,她招来软塌与白子画一道坐下,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目光投向远处的群山,眼眸一点点变得深邃悠远。 白子画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于是静默着听。 “当年我和异朽阁签订契约,放弃轮回,用神之身换取东方摆脱宿命的机会,后来契约应验,东方却再次选择了做异朽阁主。我的复生是他一手促成,前后历时四百载,用了半颗心作为代价,之前他带你去的房间,就是我沉睡和复生的地方。” 白子画膝上的手骤然握紧。 四百年……小骨竟是在异朽阁复生的,策划实施之人还是那城府颇深的东方彧卿! 本以为上次的人情已经偿还,可如今看来,却是妄想。 想起东方彧卿,花千骨心里歉疚万分,她眨了眨酸涩的眸,倚着他继续讲述: “东方听从地母所说,采了冥界彼岸花连通生死,又拿我的血结合忘川的万载阴气凝出通灵血珠,而后在秘室的莲池中重塑身躯,招魂聚魄,这期间漫长无比,他活了四世,死了四次,直至第五世才等到我苏醒。” “苏醒之初我神思混沌,不良于行,连吹个风都会发烧生病,一不小心就会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东方想尽办法为我疗养,带着我做复健,稳神魂,费了好些力才恢复至正常人水平。后来,我化名尔卿游走人间,百年来足迹遍布大陆,受惠之人数不胜数,他们得到我的帮助,心生感恩,自发建庙立碑,我则利用他们的祈愿之力进行修炼,强身健体,逐步恢复成前世状态。” “自古以来,魂飞魄散之人不得再归,灰飞烟灭之人不可有来世,东方逆天而为将我救回,难逃天罚。前世他因我惨死,付出的失去的难以计量,今生再任异朽阁主,一世总能活到百岁。我不想再欠他,因此入了白塔,又和异朽阁做了个交易。” 白子画指节已经捏的发白,他艰难开口道:“你把天罚换给了自己?” 她说过,东方彧卿失了半颗心,若是天罚降下,他凡人之躯所该承受的绝不止失心。 花千骨笑了笑,无奈点头,“不错。他瞒着我以挖心为代价换回神之身,我瞒着他过渡天罚,谁也不差谁了不是吗?好在交易得早,他只去了半颗心,否则我前世的努力又该白费。” 下巴忽然被抓住,白子画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却又不忍真的伤害她,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低吼:“你到底知不知道天罚意味着什么?!” 修仙之人最忌天罚,光是渡劫之时的劫雷就能将人劈成灰,更遑论上天故意降下的惩罚!他原以为她出现这一系列事只是因为复生该有的代价,却没想到她竟又在原有惩罚上主动招来了天罚!复生本就不易,她为何就不知爱惜自己,珍惜今生的这条命?!!! 是真想再死给他看一次吗? 她把他置于何地…… 熟悉的钝痛袭满全身,却是面前人亲手刮的刀子。 下巴被捏的发疼,比下巴更疼的是心,花千骨强忍泪意,颤着音解释。 “东方遭的罪够多了,我身负神之身轻易不会死,况且” 她看着面前气的面色发白,血丝入眼的白子画,胸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委屈感,“今生没遇到你之前,我本就是个孤家寡人,死亡于我而言不过两个轻飘飘的字,糖宝也好东方也好,他们都是活生生存在的,都有安稳一生的底气。我接得住天罚,自然不惧它带来的后果,生也好死也罢,有何区别?” 她承认,对于白子画她还是有些怨的,怨他不辨是非,不明真相,怨他口是心非,固执死板,更怨他自以为是,选了天下弃了她!当年她所求不过他一句实话,可他宁死不愿说出,这如何不是另一种执念? 断念断念,两代主人,一师一徒,却没有一个人能真的断了念想,若非世人欺她谤她毁她,而他又始终固执己见,她何至于走到那一步?! 哪怕一句痛骂一句苛责也好,起码让她有理由有勇气早些放手,早些离去。可就连这些,他都不愿给。 他总说回头是岸,可她怎么回头?哪里是岸?! 没有,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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