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铸白焰压缩成的冰冷太阳凭空溃散。
那只黑猫随之一个轻巧转身，躲藏进了一片飘落的肌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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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再次突进到了舞女面前，燃着白焰的拳头挥出。
既然超凡能力会被克制，那就肉搏！
然而舞女陡然踏着轻快舞步旋身后撤。
沉重若铅的鲜艳液体已经流尽。
褪去旧皮的女人，此刻身体呈现出所能达到的最暗。
暗影是她的伴侣，且让她的足音轻似密语。
一只镶有黑玉的戒指自她脱落的皮下显露，被她佩戴于食指。
只是她悄然并起手指，将黑玉藏于掌中，避不示人。
随即，暗影中钻出了一只狐。
漆黑的毛色间夹杂着些许纯净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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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静立原地，并不引人关注，一黑一白的兽瞳安然注视着逼近的收藏家。
而后被一拳击溃。
没有鲜血，没有碎肉，唯有一抹暗影消逝。
遭遇揭露之物，必得掩藏于先。
第三重蜕变，伪影。
伶俐的狐继承了舞者遗失的足音，遂将一切行踪归于己身。
“法克！”
“不仁之光”的注视下，李斯特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
能看破一切虚假的超凡能力，自然没有欺骗自己的主人。
但正是因为这一切的真实，才让李斯特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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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替身一类的能力。
女人将自己对她的攻击，强行转嫁到了这只狐狸身上。
偏偏这只狐狸只是暗影！
融铸的烈焰再炽热，暗影也会在一下次的光中重生。
死亡的严寒能将其笼罩，可暗影本就不曾移动。
明明占尽先机的收藏家，此刻竟然感受到了束手束脚。
只是已经来到这个位置的他，不可能放弃。
李斯特看准了女人所在的方向，整个身体迅速包裹上一层白焰。
接着他略微俯低身子，一脚踏在冰面，如离弦之箭一般发起了冲锋。
在舞女的古怪手段下，李斯特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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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是在尽量避开与自己正面交手。
不论是蛊惑蛇群的蛇，还是熄灭白焰的猫，亦或是引诱自己的狐。
这三者都是在削弱他的能力，而非攻击他本身。
就算那只该死的狐能阻挡，也仅是一击。
他要借此机会抓住女人，在对方无法躲避的情况下用白焰焚毁她那碍眼的身躯！
舞女此时高举双手，双足舞动，犹如祭祀场中的巫女。
粗糙红布早已消逝于焰火中，融入夜色的长发随着肢体摆动，仿佛成为了她新的衣衫。
她轻笑着，张口吐出淡白的舌。
舌下，一颗棱柱形的钙沸石闪动微光。
于是黑暗淡化，她身上的一切色彩开始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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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不可见的新叶瓣在她最能容纳的部分中冒出，一如那门扉般的伤口。
秘密在舞者的体表凝结，将内里颅骨脊柱的色彩一并剥夺。
第四重蜕变，是为柱头。
一只骨白的雕自她舌尖诞出。
它飞行于天路，其眼所见，再无秘所不可知。
于是它牵引着舞者的步伐，遁入了他人不可见的秘所。
女人的形体凭空消失。
李斯特一拳挥空。
“收藏家”立即站定，双拳轰向脚下，白焰骤然爆裂。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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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溢的白焰中，消失的舞者果然现身。
她脚步踉跄，眼角含笑的注视着背对自己的男人，依然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李斯特头也不回顺势半跪在地，左手伸入黑袍，握拳右手变为手掌按在了脚下布满寒霜的镜面。
不论如何，他终于逼近了对手。
死寂的寒气瞬间扩散。直至将来不及躲闪的女人包裹。
伶狐重归暗影，骨白之雕振翅躲避。
黑猫现身，却无法分割本就与生者一体的死亡。
灰晓之镜禁止死亡。
可它本就是死亡。
“一切都将静默、消逝、破败、终结，却被铭记。唯有不甘不愿不尽然逝去之物，方能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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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缓缓起身，低声吟诵这古怪的咒文，两重声音下，显得肃穆且空洞。
“至此，冬降临了。”
此为纯白之礼。
唯有在死域才能唤来严冬的咒文。
语罢，他转过身，左手捏着刚刚与自己一并吟诵咒文的老者头颅，打量起自己的猎物。
严冬已至，就连跃动的舞者也失去了活力。
收藏家得手了。
被严冬束缚肢体的舞者，此时看着这光头男人，竟是微微一笑，欣然道：
“果然，您是我的意外之喜。”
李斯特冷冷一笑，随即大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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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运用超凡能力后，他的状态已经下滑许多。
“收藏家”失去了闲聊的兴致，直接伸手就要取下这颗诱人头颅。
他成功打断了对方的晋升仪式，也将凑齐自身晋升的最后一环条件。
超凡世界，以力量为尊。
当他晋升传奇，他就有了狩猎其他传奇强者的资格。
从此，就连公司都要畏惧“收藏家”的力量！
就在这时，李斯特停下了脚步。
他低头看向脚下的光滑镜面，看到了倒影中自己疑惑的眼神。
自己在疑惑什么？
不对，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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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抬手按着额头，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逐渐自心底浮现。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
李斯特强自镇定，丰富的经验使得他开始梳理起记忆。
他要杀了这个将要晋升的舞女，带着对方的头颅逃入荒野，准备自己的晋升。
这里是西城区的龙兴街，他循着超凡感应一路追到这儿。
可他是怎么来的？
似乎是坐车……
厢货车。
对，是和污水党的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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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为什么要跟污水党的人一起？
陷入回忆中的李斯特忽然听到了笑声。
“呵呵呵~咯咯咯~哈哈哈~”
那串最初引起他兴趣的女人笑声。
李斯特豁然转头看向自己的右肩。
肩膀上，一只白鸽子静立其上。
它似乎一直都在。
直到李斯特的目光惊动了它。
白鸽略歪脑袋，用那双有着金黄眼白的眼睛，好奇打量起这个意识到自己存在的强大超凡者。
那和舞女一样的金黄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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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扭头看向面前的女人。
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终于补全。
眼前的舞者脚上多出了黄金趾环，就连双耳都戴有金与黄玉制成的耳环。
那双自鼓声中蜕变的眼瞳里，多出了一丝戏谑。
第五重蜕变，瞳仁。
在最终蜕变前舞者收敛起了自己的一切锋芒，哪怕记忆都要小心封存。
于是引来了白鸽。
因为白鸽记得被其他人遗忘的事物。
它落在了李斯特的肩上。
于是一个名叫维尔的男人被遗忘，直到李斯特意识到肩上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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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斯特也想起了自己之前那声失态大吼。
电浆炮……
“轰！”
沉闷炮响中，李斯特抬头望着从天而降的电浆。
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法克。”
耳边，依然是舞女暗藏疯癫的欢快笑声。
“呵呵呵~咯咯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