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请问您是这食堂的老板吗？”卫轩摆出和煦的笑脸问道。
打菜阿姨正在布置餐台。
闻言抬头看他：“是我和我老公一起承包的，怎么啦？”
“果然是老板娘！”卫轩看了看周围，点头道：“我是楼上团福装饰公司的小卫，想过来跟您这边谈一谈餐补合作，大姐贵姓？”
打菜阿姨听完继续低下头去擦餐台。
漫不经心地调侃道：“免贵姓胡，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能代表公司出来谈合作真不错嘛，你想怎么谈？”
卫轩和煦地笑了笑。
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胡姐，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想设立一种奖励员工的制度，特定的某几位可以来您这里随便吃，一天三顿全由公司负责结账，您这边可以操作吗？”
胡姐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惊讶地问：“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公司以前是往餐卡里充钱当餐补的，直到这个月才停，现在福利变这么好了吗？一天三顿让员工随便吃？”
卫轩纠正道：“是特定的几名员工可以随便吃，并不是所有。”
“那也是笔不小的支出了呀！”胡姐把抹布丢到餐台上，抬手数数：“你别看我这是食堂，真要放开吃一顿也能吃掉一两百！一天三顿的话，一个月下来光一个人就得一万多！”
她算着算着就把自己给惊了：“嚯！你们公司可真大方！一个人一万多，十个人就得十几万啊！”
原本见卫轩一个小年轻独自一人过来谈合作。
胡姐心里没怎么重视。
以为是家小公司。
派个小年轻来打前站。
回头肯定还得跟公司领导重新谈过。
结果这一算瞬间把她算精神起来了。
这什么团福装饰公司要真能每月搞个十几万的餐费。
必须得当大客户认真对待啊！
“我们公司对员工比较重视，哈哈。”卫轩象征性地附和一句，把话题转回来：“那您这边可以操作吗？我是指核对特定的人员以及每顿餐费实时跟我对接结算？”
胡姐目光灼灼地看着卫轩：“干嘛这么麻烦？你们直接在我这儿充张大额餐卡，然后发给需要的员工不就行了嘛！”
“呃。。这不行。”卫轩果断摇头：“我们规定只有那几位特定员工本人来就餐才可以，餐卡太不可控了。”
当然不可以！
要是充餐卡就变成一次性送礼了。
卫轩要的可不是这种。
他想完成一种可持续发展的长期工程。
每天饭点结算，只需要动动手指在通讯软件上付个账，就能收获好几波奖励。
目前手头的可激活名额还剩7个。
一旦此事搞成。
一天就能轻轻松松入账21次！
一个月就是600次！
真能照这种进度发展下去，系统升第4级也不是完全不能想的事情。
卫轩脑中畅想着美好未来，口中对大姐解释道：“我想要的流程是这样的，我把目标人员的姓名照片给到您，您这边做一下记录，回头他们过来吃饭您确认是本人就可以随便他们吃，饭后把餐费发给我来结账就行，这样能办吗？”
胡姐听的连连摇头：“办不了办不了！到饭点整栋大楼的人都要跑来吃饭，我根本忙不过来，哪里有空给你单独看人啊！”
卫轩挑了挑眉。
没有戳穿她的谎言。
他好歹也在这里工作了半年。
就算没有天天过来打卡上班，多少也有道听途说的八卦消息。
据不少人说这家食堂里的菜味道一般，样式也不丰富，虽然价格不算太贵但确实没太多人来吃。
除了那些拿食堂卡当餐补的公司之外，人们宁可点外卖或出去下馆子。
所以平时到饭点或许会有那么几波人来用餐。
但应该不至于到“忙不过来”这种程度。
应该就是嫌麻烦。
卫轩能理解这种心情。
所以他没有正面强求。
转着眼珠想了想，反问道：“那胡姐您觉得怎样才可以达到我刚才说的那种效果呢？”
胡姐大大咧咧地说：“我还是觉得你们直接充餐卡就好嘞，反正都是在这里吃饭又不会跑，就算你们奖励的那些员工拿这餐卡去送人情让别人来吃也肯定是说你们公司好嘛！都一样的！”
卫轩还真被这位胡姐给击败了。
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又不好说只能“目标”本人来消费才能触发系统奖励。
少这一层。
似乎怎么说都有点牵强。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老板娘愿意核对，或者让激活目标本人愿意亲自前来呢？
卫轩愁眉紧锁。
大脑飞速运转。
他觉得吸引食客常来的关键无非三点：
价格、味道、食材。
价格已经由他全包了没问题。
味道是食堂厨师掌控的，自己没法控制。
那么可以下手的应该就只有“食材”一项了。
卫轩问胡姐道：“咱平时一般都是什么菜？”
胡姐听他这么问。
微微一愣。
以为是要从菜品上施加压力，借此提升谈判地位。
过去那些来谈餐补折扣的公司都是这么搞的。
一会儿嫌她这里菜品单一了，一会儿又嫌味道不好吃了。
反正各种挑毛病。
此时听到卫轩这么问，胡姐下意识认为是要开始挑刺了。
于是习惯性地夸大自己的菜品道：“我老公是专业大厨，烧菜水平一流的！平时一般嘛早餐都是三干三汤三小菜，午餐是五荤五素一共十道菜任选，米饭1一块钱但汤免费喝，晚餐人少些，基本都是炒饭炒面炒粉之类，也可以单独点炒菜。”
规规矩矩的做法。
食堂基本都是这样。
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但也普普通通没特色。
如果味道再差点，自然也就吸引不到客人了。
卫轩想了想，说：“胡姐，我觉得菜品方面得变一变，至少对于我们公司的包餐员工得变一变。”
胡姐一听，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
在她想来。
小公司就是小公司。
花里胡哨搞什么奖励制度，说是随便员工放开吃，实际上原来是要对菜品下手。
肯定是弄些什么便宜的菜作为“随便吃”的范畴！
这种做法，非但员工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作为食堂老板也赚不到什么钱。
都是土豆玉米番薯之类的。
就算放开吃能吃多少？
胡姐顿时变得兴趣缺缺，重新拿起抹布开始擦餐台。
这种小生意她懒得花心思谈。
何况对方还要求颇多。
又当又立的穷公司抠门老板就是麻烦。
卫轩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见她拿起抹布擦餐台。
以为对方是“洗耳恭听”的意思。
于是把自己理想中的餐食悠悠道来：“我觉得，早餐应该把种类搞丰富一点，最好做成各区域的特色美食，比如什么热干面、胡辣汤啊抄手、肠粉、煎饼、油条、豆浆、麻球、扁肉、小笼包、炒肝儿、糯米团、羊肉汤、咸骨粥、抱罗粉、豆腐脑啊等等，让怀念家乡或想品尝各地特色的食客都有得选！”..
他刚说完早餐。
还没来得及对午餐下口。
胡姐就已经惊到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你稍微等一下，你说的这些是每天一种换着做，还是每月一批？”
“什么？”卫轩没听明白。
胡姐解释：“我是问，你说的这些各地特色早餐，是让我每天做一种吗？比如今天做热干面，明天做小笼包？”
卫轩这次听明白了。
他摇了摇头，认认真真地说：“全部都做！而且越丰富越好！每天来食堂吃早餐的人都能挑选自己喜欢吃的美食，那他们就不会去其他地方买早餐啦！”
胡姐听完表情夸张地叫道：“小伙子，你说什么笑话呢！还越丰富越好？我们这就我老公一个人烧饭我一个人打饭，哪里弄得过来这么多种吃的？何况我老公也不会烧啊！”
“你刚还说你老公是专业大厨？早餐都不会烧？”卫轩十分业余地不解着：“如果忙不过来为什么不请人来帮忙呢？”
胡姐这次竟然也被卫轩说无语了。
她有点尴尬。
本来还以为卫轩要专门给他们公司的“包餐员工”规定菜品。
结果对方好像要给自己这整个食堂规定菜品。
本来以为对方要让自己把菜品弄得便宜一点。
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各地特色早餐，根本不是往便宜了弄，而像是要把伙食规格往高了弄！
这不是难为人嘛！
自己只是个小小员工食堂，又不是什么豪华酒店自助早餐厅，怎么可能搞那么大动静嘛！
她张了张嘴。
最后无奈地坦白：“我们这其实就是小本生意，每天来的客人也不多，随便弄几个菜搞搞快餐食堂还行，没法像你说的弄那么大规模的。”
卫轩还是不理解：“跟小本大本有什么关系？有钱赚不就好咯？你把菜品搞好自然会有更多客人上门，说不定到时候周边所有吃早餐的人都会专门过来这边买早餐，只要种类全面味道好，而且一开始每种单品的数量不要备太多，可以提前售罄好过卖不完浪费，后期客人数量提上来再跟着慢慢调整单品数量就行，做生意总不至于嫌客人来的多吧？”
“不是。”胡姐急得额头冒汗：“你说的这个道理我肯定懂啦，可是我上哪去找会做这么多菜品的厨师啊？而且我还得每天准备这么多食材，万一卖不掉可就亏大了！”
“我有认识大型餐饮集团的人，可以帮你问问看。”卫轩脑中浮现出方氏餐饮方老板的身影。
说完。
打开通讯软件，当着胡姐的面直接拨打语音通话。
胡姐都听愣了，脑中不断回荡着“大型餐饮集团”这几个字，想着要么是对方吹牛，要么是自己疯了一个小小食堂居然跟什么餐饮集团产生交集？
语音通话响了好一会儿。
那边才接通。
方老板有些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的免提功能外放出来：“什么事？”
“方老板，现在方不方便说话？”卫轩把手机通过食堂窗口放到餐台上，客气地打招呼道：“想跟你谈个合作呢！”
“可以说，什么合作？”方老板的语气不变，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特别高兴。
卫轩理解他的心情。
主动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跟喝酒没关系，咱俩打电话也不算见面你不用喝，我这边有个食堂老板想雇厨师烧菜，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帮忙推荐一下？”
听完这句话。
方老板沉默半晌。
语气似乎有些变形：“你打我语音，就是为了给个食堂找厨师？这年头随便上招聘网站上发个招聘信息都会有一堆人跑来面试还不够你挑的吗？”
“这不是更相信方老板你的专业嘛！毕竟我们这边要找的厨师有点多，早餐方面至少需要会做各地特色早餐的才行。”卫轩耐心解释道。
这不解释倒还好。
一解释方老板似乎变得更加狂躁了：“你，还只是为了做个早餐？你知道我们方氏餐饮的生意有多大吗？？”
这句话一出。
卫轩还没什么反应。
胡姐手里的抹布掉了。
食堂虽小好歹也算业界中人，方氏餐饮在业内可谓如雷灌耳。
她终于有点明白刚刚眼前这位“小卫”所谓的“大型餐饮集团”是什么个概念了。
胡姐有点纠结。
这种话题，真的适合自己参与吗？
是不是该把自己老公喊过来？
不然好像快要镇不住这小年轻的场子了呀！
对方要么超会吹牛哔，要么超牛哔！
这边胡姐在餐台内嘎吱嘎吱地纠结。
那边窗外卫轩却对手机里的方老板说：“不知道啊，你大概给我个范围，跟双叶差不多还是跟保衡差不多？”
卫轩心里是有杆秤的。
双叶市值两千多亿，差不多已经属于国内一线集团。
保衡虽然嚣张，但从市值上来讲最多也就八百多亿，连千亿级别都没上，所以可以理解为二线。
他用这两个例子来区分，可以很快捷地了解方老板的生意到底有多大。
结果。
声音穿过去。
方老板又沉默了。
好半晌。
那头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碎得稀里哗啦。
然后方老板低沉的声音才重新响了起来：“还是说说雇厨师的事吧，我这边什么样的厨师都能找到，你需要几个？”
他这次的语气似乎平和了许多。
卫轩没有纠结对方怎么话题跑来跑去的。
既然回到正题那就好。
于是开口对方老板报数道：“我需要会做热干面、胡辣汤、抄手、肠粉、煎饼、油条、豆浆、麻球、扁肉、小笼包、炒肝儿、糯米团、羊肉汤、咸骨粥、抱罗粉、豆腐脑等等各地特色早餐的厨师，只要不重复越多越好。”
方老板顿了顿。
缓缓沉声道：“给我个地址，我把人送过去。”
“等会儿还没完呢。”卫轩说：“各种早餐的食材最好你也能帮忙提供一下，这边食堂如果卖不完你再收回去，免得浪费。”
噼里啪啦。
电话那头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方老板喘了会儿气，语气平和地吐出五个字：“知道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