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忙，你说什么？你多东西了？”
一个警察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我多东西了，这三十元钱，不是我的。
你们说刚才这个小兄弟的手伸进了我口袋里，那不就是说，这钱是小兄弟放进我口袋里的吗？”
男子这会说话，比原来说的居然流畅多了。
“他，给你钱？”
警察怎么一点也不相信呢？
别说见过，就是听说都没有听过。
还有人把手伸到别人口袋里，不是为了拿点什么，而是送点什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不然这钱是谁给的，你们吗？
我们虽然穷，还是知道是非的，不是我们的钱，我们也不会乱认的。”
男子不满地说道。
南北又用力挣扎了一下：“公安同志，你们听到了，我没有偷钱，松开我啊。”
人家失主都已经说了没有丢钱，他们再说南北偷钱，就不合适了。
两个警察没办法，只好松开了南北。
南北疼得呲牙咧嘴。
警察不愧是警察，手劲是真大。
“这钱，真是你放的？”
警察问道。
“警察同志，除了我，还有人说是他的吗？”
南北问道。
男子走到南北身边：“小兄弟，谢谢你，这钱，我们不能要。”
说着，就要把钱还给南北。
南北用手挡住了。
“大哥，快去医院吧，大姐的病情不轻，你们手里的钱，肯定不宽绰。”
男子看着南北，抹了一把脸：“小兄弟，谢谢你，这一辈子是没机会报答你了，下一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南北说道：“快去吧，别的我也帮不了大忙。”
男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南北问警察：“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吗？”
警察说道：“虽然你的偷盗嫌疑没有了，但我们还是要记一下你的名字，家庭住址。”
南北说道：“警察同志，你们看到了，太阳都跑偏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一个警察说道：“那就说一下姓名好了。”
“南北。
东西南北的南，东西南北的北。”
南北说道。
“名字还真奇特，很有个性啊，好了，你回去吧，刚才对不起了，南北同志。”
警察对他说道。
南北说道：“你们不怀疑我的名字吗？”
警察说道：“谁管呢？反正是个好人，再见！”
几个警察说走就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南北才想起来，刚才拧自己胳膊的两个警察，还没有向自己道歉呢。
嗨，吃亏了。
南北回到家里，南秀问都没有问，就给南北端了一大碗萝卜炒肉，还有两个馒头。
南北是真饿了。
一阵狼吞虎咽，菜和馒头全都进了肚子。
又喝了两碗米稀饭，才感觉有了饱腹感。
吃饱的感觉真好。
没有饿过肚子的人，不会了解这种愉快的心情。南秀已经把肉切好了。
而且，按照南北的吩咐，把调料撒进了肉里，格外出味。
两个人开始穿肉串。
然后，就是烤。
南秀真的很聪明，一遍下来，就完全学会了。
烤好第一串，南北递给了南秀。
“南秀，尝尝。”
南秀没有吃，而是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又回来了。
手里的肉串却不见了。
“干什么去了？”
南北问道。
“敬敬老天爷。”
南秀笑嘻嘻地说道。
好多地方，做好吃的，第一口都是要拿来敬神的，让神保佑自己。
没想到南秀小小年纪，竟然记得如此清楚。
南北没有笑话南秀。
人心里有敬畏之心，才能行良善之事，有什么呢，倒是自己不懂事了。
“好，老天爷吃了，你吃这一串。”
南北又递过去一串。
“谢谢哥。”
南秀接过去，一边吃，一边也坐在火炉旁边烤，肉串在铁板上烧得呲啦呲啦直响，香气扑鼻。
南秀举着一个肉串，递到南北嘴边：“哥，你也吃。”
南北就着咬下一块肉：“好，谢谢妹妹。”
南秀嘻嘻一笑，拿回去也吃了起来。
南北心里一动，没有说话。
有些地方，有一个很奇怪的风俗，如果未婚女子吃未婚男子的剩饭剩菜，就说明女子是看上男子了。
当然，亲兄妹不算。
南北不知道南秀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他只拿南秀做亲妹妹，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一点诧异。
南北有经验。
南秀学的快。
两个人用了不长时间，就烤好了。
南北买了一个小木箱子，里面用白纸垫好，外面包上一个小薄被子。
小被子还是南秀的杰作呢。
南北看到南秀飞针走线熟练的样子，就知道在家吃了多少苦，干了多少活。
不是个娇气的孩子，也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
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只有迷茫，担忧，害怕，没有一点点的算计，狡诈。
有那么一点小心思，也写在了脸上。
“哥，这怎么卖啊？”
南秀问道。
“一毛钱一串。”
南北说着，把小箱子挎在自己的脖子前面。
有点重，忘记自己没有自行车了。
看来还是要用书包来买最合适。
小箱子等到夏天拿来卖冰棍好了。
不过，今天是不行了，他的书包又旧又破，京城的人爱干净，肯定不会买的。
虽然是寒冬腊月，滴水成冰，京城的街道上却热闹非凡。
在各个地方都一样，临近年关，很多事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大街上做小买卖的，卖小东西的很多。
南北挎着小箱子，与南秀一起，来到了大街上。
孩子们很多。
他拿出两根烤肉串，在小孩子多的地方叫卖起来：“肉串，烤肉串，谁吃烤肉串。”
哪怕是京城的孩子，也不是京城能吃到肉的。
一听有人卖肉串，十几个孩子就围了过来。
“叔叔，肉串怎么卖的？”
孩子们问道。
“一毛钱一串。”
南北说道。
一毛钱一串，孩子们高兴起来。
一毛钱，他们大部分人还是有的，最不济，几个人兑兑，也能兑出一毛钱来，根本不用找父母，自己就能当家。
根本就没有人问好吃不好吃。
在孩子们的眼里，不，几乎是大部分人的心中，肉哪有不好吃的。
“叔叔，我买一串！”
一个小女孩率先开卖。
南北接过钱，递给了小女孩一串。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忽然蹦了起来：“哇，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