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帆熟稔的呼唤中隐约透出丝丝迟疑，“卉茹？”
多年前，她和闺中密友万卉茹同期出道，两人均红极一时，但在彼此的事业上升期时却作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她选择沉淀自身，打磨演技。
而万卉茹，接受了圈内潜规则。
因理念不同，领域不同，所以她们渐行渐远，除了过年时客套的问候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联系。
“我煮了杏仁牛乳，要去我家尝尝吗？”万卉茹盛情邀请。
一句杏仁牛乳，徐帆帆忽然记起了许多往事，她的目光逐渐温柔，“晚点行吗？我得把朋友先送到酒店去。”
万卉茹好奇地打量乔黛，对，就是好奇，和万千网友一样好奇，毕竟这是个以一己之力揭开渣男真面目的神人呢。
她顺嘴邀请，“要不一起？”
“我煮的杏仁牛乳真的很好喝。”
乔黛抿唇笑了笑，“好啊。”
既然乔黛答应，徐帆帆没了顾虑，她跟在万卉茹身旁，原路往回走。
当初她买房时卉茹为了热闹，在隔壁也买了一套。
现在想来，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没多久，三人就走到门口，才走进玄关，干果的香甜味与奶味在空气中萦绕。
“我说的没错吧？”万卉茹搅着杏仁糯，给徐帆帆和乔黛一人倒了一杯，“闻着香，喝着更香。”
徐帆帆抿了一口。
被刻意遗忘在角落的记忆狠狠袭来。
没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刚出道时，每当她遇到挫折时，万卉茹总会煮上杏仁牛乳给她喝。
她喉咙口微微发酸，“你现在是在安慰我吗？”
虽然是问句，但却是陈述的语气。
一句话后，两人多年来的隔阂顿时烟消云散。
万卉茹笑了，随着她的动作，微眯的眼尾更翘了，不经意间流露着逼人的侬艳感，“安慰你？识清渣男的真面目，拥抱美好的未来，这是大好事啊，我安慰你干什么？”
徐帆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照你的意思，我还应该去放鞭炮庆祝一下是吗？”
捏着手里的杏仁牛乳，她心里暖洋洋的。
前有乔黛，后有万卉茹，还有无数粉丝们，她其实真的很幸福。
万卉茹挑眉附和，“当然，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
万卉茹见徐帆帆心情好些了，就开始赶客，“行了，我不留你们了，明早我还有个广告拍摄。”
如果不是担心徐帆帆的状态，她才不会着急忙慌地赶回来守株待兔，更是冒昧地发出邀请，好在现在她放心了。
还有些安慰的话也不必说了。
徐帆帆：“……”
难道不应该趁着这融洽的氛围，联络联络感情吗？撵客是什么道理？？屁股都没坐热呢！！
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徐帆帆太过吃惊，导致她的表情管理又崩了，她瞪圆眼，“你请我来，纯粹就是喝杏仁牛乳吗？”
万卉茹比她更吃惊，“不然呢？”
徐帆帆：“……”
兴许是这杯杏仁牛乳太暖，她压根不信。
最后，她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乔黛身上，“她说的是实话吗？”
徐帆帆心里有股不妙的预感，如果今天走出这道门，恐怕她们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万卉茹：？
真话、假话和乔黛有什么关系吗？还有，徐帆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无所事事的乔黛才把修为注入玉佩，就听到徐帆帆的问话，只不过，她正盯着虚拟屏幕上的173/1000000，她不假思索地回，“不算太实的实话，不过她很关心你。”
万卉茹：？
现在都可以掠过当事人直接沟通了吗？？
路子这么野？
徐帆帆极其信任乔黛，所以她原地愣住了。
当年她们友情出现裂缝，是因为她给万卉茹发信息，万卉茹怎么都不回，一开始她以为万卉茹很忙，但后来才知道是故意的，她一气之下，就也冷着对方。
冷着冷着，十几年就过去了。
如果真如乔黛所说，万卉茹很关心她，那为什么要刻意保持距离呢？现在也是，明明双方互相给个台阶就能冰释前嫌，万卉茹还反其道行之。
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不等徐帆帆想明白，就听乔黛又继续往下说，“说实话，她比你惨多了，要不你也关心关心她吧。”
徐帆帆瞳孔骤缩。
她不孕、老公出轨、高额负债、有私生子，如果比这还惨的话，那得有多惨啊。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万卉茹：？
万卉茹：？？
万卉茹：？？？
她突然有些后悔叫徐帆帆来喝杏仁牛乳了，“赶紧走吧，别废话了。”
徐帆帆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态度不容置疑，“咱们今天把话都一次性说清楚。”
万卉茹：“……”
“乔黛很厉害的。”徐帆帆视线落在乔黛身上，她固执极了，“刚才彭程还有他的家人试图扯谎蒙骗我，但都被乔黛戳破了，你最好也不要骗我。”
“卉茹，好不好？”
万卉茹欲言又止。
说清楚？
别开玩笑了，她怎么说的清楚。
她和徐帆帆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万卉茹无所谓的笑笑。
那无所谓不仅仅在表面，是像水一样的透进骨子里。
这态度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酸楚。
“不好，你们赶紧走，我这杏仁牛乳倒是惹出了一堆麻烦。”
说话间，她推着徐帆帆往门外去。
徐帆帆急了，她看着不为所动的万卉茹，厉声道，“卉茹。”
果然，对方推搡的力气变小了一些，“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让你拒我于千里之外？”
“这些年，我私底下一直关注着你，一年又一年的节日祝福我全部留着，既然你关心我，为什么不肯把话说清楚呢？”
她对万卉茹的私事不感兴趣，只想弄明白为什么。
万卉茹看着她的眼泪，手足无措，“诶，你别哭，你从来都不哭的。”
“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吗？”
万卉茹被眼泪炮弹弄的丢盔弃甲，只得把两人带回客厅里，她苦笑一声，“反正我也活不长了，说不说没什么区别。”
“当年我演技不如你，相貌不如你，想在娱乐圈继续出头，除了接受潜规则别无他法。”
徐帆帆抿唇道，“虽然我不赞同，但我不会因此疏远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不违背道义，她不会干涉。
“我背后的投资人看上了你，多次暗示我把你带出来。我既不能拒绝，也不能推你入火坑，只好单方面和你划清界限了，你知道的，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
她从来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徐帆帆吃惊抬眸，仿佛像刚认识万卉茹似的，她忍不住攥紧拳头，怕一松手，就会嚎啕大哭，“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怎么说？帆帆，我不想让你也看不起我。”
乔黛忍不住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