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叫隐龙卫悄无声息地把人处理干净了，随后拿了一块沾了血的元帕，给李福送去记录在册。
此举给后宫众妃子都傻眼了，偏偏还找不出那个承宠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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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自此之后，宫中的传言愈发离谱，说陛下对这个女子极为喜爱，便把人藏在了寝宫偏殿……
章丞相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出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但是皇帝把人护得很是严实，寝殿里边增添了不少人手。
一般的宫人还真不能进去，所以这个传言，在宫里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根本没有要停息的意思。
中秋佳节，季家一家人正和和美美地一起赏月吃月饼的时候，卫双舒便听到大舅母和二舅母说起来了宫宴当日的事情。
清冷的月光从天空之中洒下，院子里边即使没有点烛火，也能将人看的清清楚楚的，此时的氛围格外美好。
“也不知道是那位妃子，竟然如此幸运……”
卫双舒捏着手上阿娘做的桂花糕，陷入了沉思，前世皇帝陛下可没有什么独得恩宠的绝世美人。
眼下这出绝对不是真的，皇帝陛下可不是先帝那样的人，所以其中必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三表兄，在宫宴上聊得开心吗？”三表兄昨夜回来得晚，卫双舒早早便睡下了，并不知道宫宴之上到底谈得如何。
西勒王子那边要是没谈拢，卫双舒可就得考虑早些回府去的事情了，她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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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桐要是查到了东西，到外祖父家来找她的话，那就不大方便说话了。
“眼下还算满意。”季燕匪对那位王子给的条件很是满意，只是暂时还不想那么快就答应他。
怎么说也要耗他几日才行，顺带多留表妹在这里住几日。
免得回去被永康郡主找麻烦，那女人自从留在京城之后，京城就没安宁过。
卫双舒闻言便知道，自己还是要在这边多住几日，暂时不能回去了。
彼时的云州，裴不明好不容易把云州的那些小杂碎都处理干净，就得知了自家娘子在京城日渐消瘦的事情。
之前元和帝来信的时候说她无事，裴不明只信了四分，他很了解自家娘子，她在他离开江南之前便隐隐有心事积在心里了。
只是云州这边的事情要紧，他暂时顾不上，只能叫岳母多多照看她。
眼下好不容易能松快了，裴不明却想着要怎么才能早些回京去，对于她说看心情再给他回信的事情，他早有预料。
意料之中的事情，回京好好赔不是，哄哄她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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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夫人了？”隐龙卫统领咬着月饼问，正在抬眼赏月的裴不明，他之前还以为裴不明不怎么惦记她。
原是心里暗自惦记着呢，只是白日的时候太忙了，所以也没人看得出来他一直都是有在惦记那位裴娘子。
“统领大人以为呢？”他自然是想的，得知她消瘦之后便更想念了。
担心她在京城受人欺负，担心她吃不好，担心她费心太多加重病情……
裴不明并不想和他承认，叫他自个猜，至于对不对也随他去。
“我瞧着她挺好了，人又机灵，若不是心里有事忧愁，是不会消瘦的。”
隐龙卫统领把自己打听到的与裴娘子有关的事情与裴不明都说了。
“回京之后，永康郡主要是还对你纠缠不休，你那小夫人不得吃味？”
隐龙卫统领可是见识过卫双舒有多难缠的，要是她真胡搅蛮缠和裴不明闹起来，裴不明只怕不会是她的对手。
“她要真如你所言才好。”裴不明巴不得自家娘子吃味和他闹，要他赶紧把永康郡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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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府最近情况如何？”裴不明作为皇帝陛下最看好的新人，就是问一些关于朝堂上的事情都没关系。
“雍王在京城已经没了来时的风光，郡主屡次拒绝京城之中的世家公子，早就把世家得罪干净了。”
其中多少也包括一些接风宴留下的仇怨，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支持雍王的都是一些小世家。
在京城之中也帮不到雍王多少。
“倒是那位乌公子在京城世家之中还算受欢迎，就是他有些心高气傲，不肯低头。”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面对其他世家的示好，他都拒绝了。
说到乌建德，裴不明还是没想明白，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要说才华，周扬，孟冠玉那个不胜过乌建德？难不成就因为他是新科状元？
“他这人很是奇怪，行事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蠢。”裴不明一直都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但是架不住他总是在他面前蹦跶。
隐龙卫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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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评价乌建德，倒是叫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尽管他有些蠢，但是阴损的主意却是不少，若是有机会还是把他调离京城为好。”
最好调到乌知府手底下做事，那一片又正好是他们自己人，也不会祸害到其他人。.
“你就不好奇他为何要针对于你？”之前云州一事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而最先跳出来想要他死的，便是这个乌建德。
隐龙卫统领都觉得奇怪，但是他查过了，裴不明与他并没有很大的过节。
最多就是那个乌建德每次想要出风头的时候，都被裴不明抢了去，但这样不至于置人于死地。
“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他们注定就是要你死我活的对立面，乌建德作为雍王手底下最忠心的下属，缘由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裴不明并不在意这份恶意的来源，只要他不对舒舒下手，他很乐意慢慢陪乌建德玩。
中秋佳节真是休沐的日子，尽管各部都在歇息，隐龙卫和李福还是在兢兢业业地为陛下做事。
并且早夜清桐一步拿到了工部和兵部的账本，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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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帝看着完全对不上数目的军械分配，抬手狠狠地拍在了桌面上：“好啊！”
手都伸到兵部的军械上了，往后是不是还要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李福查到这个的时候，自己也是心惊得很，这么多数目的军械去向不明，这可是一件大事。
“雍王可是朕的好皇叔啊。”
元和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账目上的军械大多都是那十万大军站了大头，元和帝很难觉得此事与雍王毫无干系。
“请陛下息怒。”
李福和隐龙卫很能理解自家陛下此时的心情，陛下这么多年未解散军队就是想等着朝局稳定了，好把边关的几座城池收回来。
但是竟然还有人要在军械还有粮草上动手脚，而敢这么做的，大多都是有恃无恐的人。
对不上数目的军械到底是不是给了雍王手底下的那十万大军，元和帝并不能确定，并且京城离雍王的封地山高水远可不好运输这么多军械。
其中必然还有人藏着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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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按住，待到裴不明回京之后，把这事交给他处理。”吏部的人还没揪出来，又动兵部的人，元和帝担心叫背后的人投鼠忌器就先把这事按住。
待到年底的时候，再给诸位废物来一个惊喜。
李福眼里闪过几分诧异，不过陛下能冷静下来也是一件好事，眼下陛下已经很忙了，这事先放一放也行。
裴不明要是查出来了，正好给他升官，朝堂上那些吃白饭的废物也没什么理由能反对。
要是能抓住章丞相的把柄，顺理成章给他升到丞相的位子就更好了，只是眼下那个老狐狸的尾巴还藏得好好的。
暂时抓不住什么破绽。
“裴娘子最近在季家，章丞相的人也还盯着她？”元和帝还是要问问才行。
“章丞相的那些侍卫也跟着去了季家外边蹲守，只是季家守卫森严，他们也只能在外边等着。”
李福没想明白章丞相到底是想做些什么，但是瞧着护卫着坚持不懈的劲儿，显然章丞相是不会轻易放过裴娘子。
“叫季燕匪多留她在季家待一阵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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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离开季家出了事可就不好说了，元和帝可不想裴不明年底回来的时候，瞧见他娘子的尸首。
“奴婢明日便转达给季大人。”
季家有季老在，就算是章丞相也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所以裴娘子在哪里待着还算安全。
“另外，后宫那几个有什么反应吗？”
元和帝对宫宴之上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要是叫他知道是哪个妃子动了这个念头，他即刻叫太医给她们赐一副永远的避子汤。
彻底绝了她们的念头。
“几位娘娘最近也在追查宫宴上的事情，暂时看不出是谁做的。”李福也觉得这事定然是后宫的妃子蓄意为之。
毕竟陛下这十余年来一直都没怎么宠幸后宫，眼下还传出了这种事情，几位娘娘可不得着急起来了吗？
“明日见着季燕匪，你顺带问问他，西勒王子开出的条件他还算满意吗？”
元和帝觉得这个西勒王子是个聪明人，他定然会拿出令季家满意的见面礼，只是季燕匪可能要晾着他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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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晓得了。”
早朝散了之后，李福又单独把季燕匪留下。
而彼时晨练结束之后的夜清桐也顺利到了兵部和工部拿到了昨夜李福送回去的账本。
“怎么你也对这个感兴趣？昨个陛下才拿去看过……”
陛下？！
夜清桐拿着账本看了好半响，其中的破绽已经很明显了，兵部和工部的账本对不上，尽管分配的额度与从前一致。
但是多余的那些，全都没有回到工部或是兵部的库房里，而是全都下落不明了。
她粗略翻了翻，余下的军械下落不明是从十年前开始的，大致估计了一番十余年来‘不见踪影"的军械数额，近乎有五万之多。
要说这些全都给了雍王手底下的十万大军的话，那雍王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躲过城门的检查？
其中的问题不止是这个账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夜清桐知道自己可以不管，陛下很可能已经知晓了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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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贸然出手只会打乱陛下的计划，或许她可以叫父亲进宫问问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再做决定。
但这事被卫家姑娘言中了，想必她手里是有不少线索，或许可以去问问她。
“我带回去研究一番，就麻烦伯伯了。”
夜清桐觉得有必要把自己手上的账本好好收起来，往后说不准还能成为呈堂证供。
“行，你登记一下便能带回去了。”
年长的中年男子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远去，轻轻地叹了口气。
京城的水，愈发深了。
“王子开出的条件我很是满意，舒儿最近有些忙，打算晚几天再见他。”
季燕匪原本是想再拖个几日的，但是陛下这边显然是想叫西勒王子早些见到他表妹，那就只能定在后日了。
“季大人最近还是多留裴娘子在家中多住一阵子吧，最近京城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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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燕匪其实出门的时候已经能感受到不同，周边多了许多眼线，李大总管如此说，那么那些人便是冲着他表妹来的了？！
“多谢总管提醒。”
那些个护卫身手应该都不低，要是表妹真出事了，那姑母一家可就要毁了。
季燕匪也不问那些眼线是谁家的，他自己会查，若是查不到，也就是京城那几家的人了。
是雍王？永康郡主？还是章丞相？季家和卫家的护卫都不差，但是他们竟然都没能及时察觉到不对。
季燕匪带着满腔的疑虑离开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