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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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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你有一瞬间动摇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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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迟徽进家门,是七点半。 精神高度紧绷了一夜,他疲惫得厉害,靠在沙发上捂住脸,揉搓醒神。 留守公寓的保镖沏了一杯花茶,“您喝酒了?” 他接过茶杯,“她还在睡吗。” “嫂子一直孕吐,求我解开绳索,我不敢擅自做主。”保镖小心翼翼窥伺他脸色,“嫂子挺安分的,要不...” “她跟了我两个月的时间,出卖了我四次。”梁迟徽抬眸,“昨晚去医院也是她的苦肉计,幸好被我及时识破,否则她联手护士演戏,以检查身体为借口,脱离我的视线,一旦她平安回去了,梁璟和郑平便毫无顾忌狙击我了。” 保镖震惊,“何小姐如此孱弱,竟有这份心机。” 梁迟徽撂下茶杯,“在男人眼中,她温顺柔情,讨人怜爱。但正是她的柔情,软刀子捅人,捅得比硬刀子更狠。” 保镖低着头,不搭腔。 梁迟徽推开主卧门,窗户敞了一道缝隙,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照射得何桑暖融融的,她清澈的眼睛那么望着他,盼着他,暖得他心融化了。 他走过去,“饿吗。” “不饿。”何桑声音嘶哑,“我渴了。” 梁迟徽拿起床头柜的保温壶,拧开壶盖,一点点喂她喝红枣水。 “好喝吗。” 何桑摇头,“有枣皮。” 他把剩下的水浇在窗台的芦荟叶上,“保镖粗手笨脚,不如苏姐和蓉姐懂厨艺,委屈你了。” “迟徽...”她怯生生叫他名字,“可以松开我吗?我手腕勒得难受。” 梁迟徽打量她许久,“松开你,你会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吗。” 何桑眼眶泛红,避而不答,只不停喊疼。 他又站立了一会儿,走到床边,俯下身查看。 虽然吩咐保镖给麻绳缠了一圈棉布,减少摩擦力,防止磨损她的皮肤,但何桑实在太娇嫩了,皓白的腕骨红彤彤的,几乎渗出血珠。 梁迟徽皱眉,解了绳扣,轻轻抚摸她红肿的手腕。 “有冰块吗。”何桑活动了两下,火辣辣的。 “冰箱里有。”他离开房间,片刻返回,一手拎着药箱,一手端了一碗冰块。 替她清洁,涂药。 棉签蘸着凉丝丝的药膏,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何桑不由颤抖。 “恨不恨我?” 何桑抿唇,“你恨我吗。” “恨。”他僵了一秒,“也不恨。” 她沉默。 “你有一瞬间,动摇过吗?” 何桑仍旧沉默。 梁迟徽大约不愿听到残酷的答案,没有继续追问。 涂完药,他拆着衬衫扣,“卫生间有剃须刀,会刮胡子吗?” 她回过神,迟疑点头,“刮得技术不好。” “无妨。”梁迟徽躺在她睡过的床铺,阖目养神。 何桑下床,打了一盆水,坐在他旁边,将剃须膏抹在下颌和鬓角处,沿着梁迟徽面庞的轮廓一厘厘自上而下刮。 他肤白,胡茬的颜色也浅,却不稀疏,密密地滋生在下巴。 刮干净了,是温润如玉;任由它野蛮生长,是浑厚成熟。 一如他这个人。 诡谲莫测,千变万化。 无数张皮囊,和一颗七窍玲珑心。 梁迟徽无声无息地睁开眼,凝视她,她谈不上娴熟,倒也认真,“给老三刮过吗?” “给我爸爸刮过...”何桑动作柔缓,仿佛绵绵的云朵,坠落在他面颊,“小时候,我爸爸早晨不剃胡须,使劲蹭我,我痒了,躲他,我越躲,他越蹭,蹭哭过。” “是吗?”梁迟徽笑了一声,“原来你从小就爱哭。” 何桑也笑,“后来,我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刮他的胡子。”她顿了顿,“我性子像爸爸,不像妈妈。” “嗯。” 提及何晋平,梁迟徽略有不自在,整个人意兴阑珊坐起。 “你见过我爸爸的照片吗。” “见过一次。” 何桑哽咽,“假如他活着,今年五十八岁了。他结婚晚,因为眼光很挑剔,不知错过了多少好女人,偏偏娶了我妈妈...他喜欢细眉毛有梨涡的女人。” 梁迟徽安静听着。 好半晌,他伸手揽住她,抱在腿上,“怪不得你有梨涡,笑起来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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