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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映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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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沈霄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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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过去的种种,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对朕好一点,好不好?” 她的态度让我明白,她不在意我的交代,也不会对我好一点。 行吧,既然如此。 我管她会不会受伤?管她以后还能不能飞出皇宫? 今日我只想得到我要的人,对她做我想做的事。 睡一个女人而已,至于我迟疑那么多次? 她可曾为我考虑过一次! 然后她又提和亲的事,说我会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我早就说过,若是安槐人敢欺负皇姐,就出兵接她回来。 所以我当作没听见,一门心思做一个禽兽。 可是她哭了。 她一哭,我就又该死的心软。 和亲怎么了,做安槐的王后怎么了,入宫这件事就叫人那么痛苦吗? 待在我身边也会那么痛苦吗? 我心里越舍不得她,嘴上越是恼火。 她李代桃僵,替嫁去和亲了。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怂恿我:“去把她抢回来。” 可另一个声音告诉我不可以。 连年征战之下,如今已没有多少余力与安槐交恶。 要忍啊。 等足够国盛兵强,再发兵安槐把她接回来。 会有的。 总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几封线报带来的,是她死在左贤王手中的消息。 我终于想到,她又何尝不可怜。 母亲惨死,父亲下狱,人人瞧不起她,唾弃她是罪臣阉人之女。 她最痛苦的时候,我又何曾在她身边,给过一句宽慰? 我们分明对彼此的心结心知肚明,却都不肯高抬贵手去解开。 她一个人熬到如今,我亦然。 我们故意冷待折磨彼此。 可我是个男人,我怎么同她这样计较?我为什么不肯退让一步? 我还没来得及对她好啊。 没来得及让她穿上她准备的嫁衣。 没来得及让她看到江留洗脱罪名。 没来得及助她所有的大仇得报…… 我越想越痛,呕出一口腥甜,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我并没有放弃追查她被害一事,追查的越深,其中蹊跷便显露得越多。 终于我敢确定她没死。 可我找不到她。 直到城中出了两件事。 一件是柳文煜莫名去羞辱张淑兰,叫一个闺阁姑娘名声尽毁。 另一件,是张云麾疯了似的满金陵找一个眉间画凤尾花的女子。 我便猜测是她回来了。 没有人比她更恨张云麾和孙红绫。 她回来金陵,不可能住在江留那里,太过显眼,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皇姐的府邸。 果然,那一杯雨前龙井,便叫我确定她在。 只是那一扇柜门,我终究没勇气打开。 面对她,我有什么话可说? 我怎样解释放任她去和亲,没有把她追回来? 她在花轿中可曾有一刻期盼过我? 分明是我愧对,却以威胁的口吻说出一些迫人的话。 仿佛只要她从柜子里主动出来,骂我一顿,我会立刻认错,就算她给我台阶下了。 - 我封张淑婷为贵妃,封孙红绫为镇国夫人。 只要她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同她解释为何这样做。 可她没有来。 我该料到她不会想要见我的。 八日过去,我沉不住气了。 我搜了皇姐的府邸,又令皇姐回宫小住。 四年了,我做皇帝之后第一次碰酒,便是在芳菲殿中,在皇姐面前,一杯又一杯。 我知道我喝醉了是什么德性。 一定会服软,一定会说出我以往不肯道出的真相,或许会叫皇姐动恻隐之心。 醒来我便忘了,我到底说过什么。 只看到身旁躺了个女人。 那一刻我是觉得皇姐很烦,真的想把皇姐嫁到安槐去的。 - 好消息,十二弟成亲了。 坏消息,十二弟娶的是江清月。.z. 她若是说喜欢我十二弟,我便能确定她在说谎。 可她说的是适合。 叫我无话可说。 至于十二弟,他要是对江清月没点心思,绝不会冒险做这样的事。 人心果然是最难揣测的东西,这么多年,我竟然毫无察觉。 至于江清月。 她说她从未爱过我。 我根本不信。 就像我爱她这一件事,她也心知肚明。 - 我一年难得过一次生辰,她却要在我生辰之日干一票大事。这样的戏码她安排的出来,我有些吃惊,吃惊之余又有些心疼。 我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要世人都知道张云麾是畜生,要后世人都骂张云麾是个畜生。 她痛极了,恨极了,才会做到这等地步。 可是一个张淑兰出演,我觉得戏份不够大。 当事人若是贵妃张淑婷,加上又是我这位皇帝的生辰之日,才更加叫此事惊世骇俗。 至于世人笑我被绿…… 这重要么? 在千秋殿上我望着十二弟身边的她,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 我为她高兴大仇即将得报,又无比庆幸她的守宫砂还在。 要知道,张淑婷掀起她衣袖,我看到她守宫砂那一刻的心情难以比拟。 我高兴,太高兴了。 然后我喝醉了。 一觉醒来,我知道她心愿已经达到,很想亲口问她一句欢喜不欢喜。 却得知宣王府的人给她买了避子药。 大概是她昨晚太高兴,就和十二弟有了夫妻之实。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事。 就是提不上劲,连奏折也不想看。 下朝之后,枯坐了整整一日。 她最终没有喝下那碗避子汤,是江留想要外孙,她愿意尽孝。 所以她和十二弟有了孩子。 如此也好,她本就应该嫁一个会对她好的男人,做一个相对自在的王妃,他们会生儿育女。 我突然很想喝酒。 罢了,我喝了酒就没有理智,万一冲去宣王府找她,就闹得太难堪了。 只是多少有一些不甘心。 她给刚出世孩子起的乳名叫粽子。 真可笑,谁家孩子会叫粽子啊? 粽子五个月大的时候,江清月带着粽子离开了金陵城。 说是十二弟不改旧德性,沉迷烟花柳巷,把她气跑了。 一个王爷,怎能如此荒唐! 我把沈故召来乾元殿,叫他跪了八个时辰,然后问他:“你知道生孩子有多疼?要流多少血?” 沈故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道:“比你跪在这里要痛苦万倍。” 沈故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 我道:“她为你生孩子,那是鬼门关里走一遭,你就这么对她?” 沈故一愣,继而大笑。 笑完了,他说:“是啊,她受了这么多苦,孩子的爹就这么对她。” 我冷呵,“你还记得你是粽子的爹。” 沈故笑得眼底通红。 “这种事都能忘,有多蠢啊。” 我一脚踹翻他:“你现在知道错了,来得及吗?你给她造成的伤害不可逆转!就这么管不住你下面那东西?不如朕废了你!” 沈故被我踹倒在地上,也不爬起来,就是看着我笑,满是讥讽的意味。 我越发愤怒:“你究竟在笑什么?” 沈故摇摇头,说:“我在想,等你想起来的那天有多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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