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哐啷”落在地上，顾宴疏和楚陵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秦潇然默然片刻，俯身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巨剑，转身递给张大力。
张大力面如死灰。
他对秦潇然递来的巨剑视而不见。
作为修真界成名的前辈，这无异于一种奇耻大辱。
昆山派带来的其余弟子脸色也不好。
作为名门正派的弟子，他们平日里走到什么地方不是众星捧月，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气氛一时间凝滞起来。
然而总这样僵持终究也不是个办法，秦潇然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得到张大力的任何回应，只得再次低低叫了他一声。
张大力豁然回身。
他一巴掌打掉秦潇然手里的巨剑，而后仰天大笑了好几声，谁也没有理会就扬长而去！
身形没入云层，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举动可着实惊呆了昆山派跟来的一众弟子们。他们顾不得其他，跟在后头苦苦的追赶。然而张大力打不过楚陵，境界与他们比却不是高出一点儿半点儿，他若是真的成心要走，这哪里能追的上。
众弟子追了一路，别说张大力人了，就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瞧见，只得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女弟子声音中带了些哭腔。
她问众人之中身份最高的秦潇然：“秦师兄，带不回顾师兄，如今张师叔又自己跑了，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秦潇然：“……”
秦潇然闻言，眼底飞速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过了一会儿，他道：“还能怎么办，回昆山派，如实向掌教禀报吧。”
另外一个男弟子道：“可是顾师兄他不肯回去，张师叔又跑了，我们就这样子回去的话，万一掌教怪罪，那该怎么办？”
秦潇然摇了摇头道：“不会的。那只半魔如今是什么修为你们都看见了，连张师叔都不是对手，我们还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顿：“还有……既然顾宴疏这么做，那显见得是根本就没有把师门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称呼什么师兄师弟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
刚才那个说话的女弟子道：“可是……”
但秦潇然却根本就不等她说完，而是轻轻的摆了摆手，径直向前走去了。
其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跟了上去。……
“你的意思是……”顾宴疏道。
“之前我通过搜魂看到的，是郑涵被篡改之后的记忆。”
“对。”楚陵道，“就是那个人引我们过来做出的一个局。”
顾宴疏微微皱了皱眉：“那我们应该去哪找那些半魔……喂，你……”
他目光落在楚陵脸上：“你到底在笑什么？”
楚陵微微侧了侧头，懒懒道：“说到底也是我的同类，你干什么比我还急？”
顾宴疏：“……”
顾宴疏看着楚陵，没有说话。
自从知道他可能的身份之后，他就觉得楚陵的态度变得很奇怪。
楚陵淡淡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晏黎才是神性最重的，甚至更甚于丰汐，因为他是真的相信苍生无辜，众生平等。可救世这两个字，说来容易，做来却实在是太难了。数万年之前都难以成功，更何况是如今。哪怕你不记得从前，这一世的经历你总不会忘，还有，你也看到昆山派的这些人对你的态度了，他们根本不会在意真相，他们只在乎自己所认为的真相。”
“所以呢？”
顾宴疏看着他：“你同我说这些，是想要表达些什么？”
“你不会不懂。”
楚陵笑了一下：“我只说这一回，要不要听都随便你。走吧。”
顾宴疏愣了下：“去哪？”
“当然是去找长孙齐。”
楚陵懒洋洋的道：“之前是我一叶障目了。”
顾宴疏刚想再他“什么意思”，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同一刻——
四周忽然间像镜子一样出现了无数道裂纹。紧接着，场景轰然变换，深山老林竟然直接变做了富丽堂皇的深宅大院。
顾宴疏笑道：“这是障眼法吗？”
楚陵摇头道：“是镜。镜外真实，镜内幻象。”
顾宴疏沉吟了片刻：“但以同一面镜所分隔的皆为真实或者幻象。我们此刻应该是在镜的两面，而非从真实到幻象，或者从幻象到真实，对不对？”
楚陵蓦地轻笑了一声：“那看来就无需我多说了。方才的密林皆为真实，所以此处的人和事也都是真的，只需要当心不被引入幻象之内就可以了。”
顾宴疏点了点头：“你说长孙齐就在此处？”
楚陵道：“对。”
顾宴疏缓缓打量了一下四周：“那此处会不会过于安静了些？”
楚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