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薏：“……”
她是和以前有多大区别？一个个的都这么大反应。
正犹豫怎么解释的时候，程渡和当初的温暖一样，直接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视频接通，温薏扯出讨好又无奈的笑容，抬手挥了挥打了个招呼：“你好。”
程渡半天没说话。
放大的俊脸满是复杂，剑眉紧蹙，维持一个非静止画面静止了一会儿。
温薏以为网络不好，又挥了挥手：“嗨喽，你听得到吗？”
程渡终于说话了，语气不耐：“别嗨喽了，蠢死了！我周围还有人的啦，温薏你当豪门太太把脑子给丢了？现在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温薏实在没想到这位金牌经纪人脾气那么暴躁，忽然有些怀疑联系他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她连傅北行的责骂都没法忍受，真的能忍受老板的责骂吗？
不过不知道为何，对于程渡这样的语气，温薏并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反而觉得他十分亲近。
她笑得讪讪，试探性地询问：“那我以前是怎样说话的呀？”
程渡表情更加复杂了，“你正常点行不行温薏，不说你以前说话有多么爷们，至少没这么恶心，还学会用语气词了，这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也许吧。”
温薏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日子，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棱角的好伐。
程渡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应该是在外面，阳光和温薏这边的阴雨天完全不同，人也懒洋洋的。
“我说温姐，三年没说话，你现在怎么这么拉了？真的是被欺负了，打算离婚回来找我，才把姿态放得那么低？”
温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说来话长。”
程渡丝毫不给她面子，“那你长话短说。”
温薏：“……”
“我忙着呢，你快点。”
还不耐烦催促，但也没见他有多忙，还拿了一枚苹果咬了一口。
温薏无奈，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把上次和温暖解释的话又重复对程渡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也不去看程渡的表情，颇有一种赴刑场的感觉。
“就是这样，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你爱信不信吧。”
程渡手上的苹果已经换成了甜瓜，表情仍然复杂：“不是我不信啊姐姐，你这说的都可以写成小说拍电视剧了。你现在什么打算，真想离婚回来和我好好挣钱？要不就拍你这个吧，失忆梗，你当女主。”
温薏郁闷：“我没和你开玩笑！”
程渡嘿了一声，“保持这个说话的语气ok？别娘兮兮的。”
温薏：“……”
怎么她遇到的男人都一个个那么难沟通。
“温薏。”
就在温薏心里埋怨委屈的时候，视频里面的男人忽然严肃起来。
他从椅子上站起，懒洋洋的气势收敛得干干净净，看了一眼腕表。
“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多聊，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打算放弃你豪门太太的生活出来和我打拼吗？”
温薏也跟着严肃不少，坐直了身子：“我不明白我从前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努力去过依附男人的生活，但我现在可以肯定，我想依靠我自己。”
不用时刻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抛弃，不用为了吃住穿行讨好其他人、忍气吞声。
自己能握在手里的，才是最真实靠谱的。
程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成，你自己说的，这次要是再半路反悔，违约金我让你赔死，以后也再别联系我。”
“不会的。”
温薏对从前的自己感到羞愧，“以前，对不起啊。”
“你少来这套。”
程渡听到温薏这种软绵绵的语气就烦。
“我没时间了，简单和你说一下，我现在手上的影视资源有，但是你一回来就给你恐怕争议不小，我会尽量和剧组的沟通，具体的安排等两周后我回江城和你见面说。目前我给你的打算是，先接一期综艺告诉外界，你回来了。刷脸之后我再根据的情况安排你进组，能明白吗？”
温薏点头，“我都听你安排。”
程渡嗯了一声，“那我先去忙，等我回江城联系你，ok吗？”
温薏觉得生活盼头来了，笑着点头：“ok的。”
程渡应了一声，那边已经有人催他，正打算挂了电话的时候想起来：“对了，你重新进圈的事情，你家那位不会有意见吧。”
毕竟大多数的上流圈子都看不起娱乐圈，觉得戏子就是下九流的职业。
什么年代了。
程渡不齿，不过到底体谅温薏。
温薏眉头轻轻蹙起，“我觉得他的意见，不重要吧。”
随时都要离婚的夫妻，还要管她的工作吗？
再说，他不是说自己除了一张脸蛋一无是处吗？
她偏偏要证明给他看看，自己是用的！
程渡盯着她，忽然笑一声，“这才对嘛小温温，男人的意见，不重要。我去忙了，挂了哈。”
“哎，等等！”
温薏忽然有话憋不住。
“怎么了？”
程渡等她。
温薏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就是好奇，你就不问问我现在的情况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你也感觉到我和以前性格都有些不一样了，你就这么放心地带我，还给我安排进剧组，你……”
“小温温。”
程渡好笑地打断她。
“就算你不记得，你也还是温薏。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帮你，是因为你值得。”
温薏怔住。
因为她值得。
这是自她醒来之后，头一次被认同。
她甚至什么都没做。
她值得。
程渡也没和她多聊，看来是真的有些忙，“好了，我没空和你叙旧。你要是能想起来等以后咱们老了再唠嗑，想不起来以后空了我当讲故事讲给你听。挂了，自己这段时间没事儿看看经典电影，气气你老公！”
视频毫不犹豫地挂断。
温薏看着屏幕定格住的脸，忽然笑了出来。
生活，也不是完全糟糕的。
她先是找到了亲人，现在又找回了朋友。
哪怕只有一个。
重新窝在摇椅小窝里，温薏回味着程渡的话，忽然想起两周后还有一件事情。
她爷爷生日。
要不要准备礼物呢？
正思索着，就收到了温暖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