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是能遮盖很多东西,包括万事万物也包括人。甚至人心在夜里也会被遮盖住一些东西,比如懦弱,比如胆怯。所以贼总是在夜里行动,他们在夜里胆子更大,就连手艺似乎也比白天要好。
方家的夜里,一个灵巧的影子轻车熟路的进了林晓航住着的客房,过了一会,又小心翼翼的出来。就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当然他可能真的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过了一会,突然院子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放鞭炮。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方家大院里,谁会大半夜的去放鞭炮呢!
鞭炮声惊醒了几乎所有人,包括林晓航,不过林晓航表现的十分淡定,一点也没有出去看看的意思。
过了很久,七小姐跑了进来道:“木头,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跟我走,家里遭贼了。”
林晓航道:“不要紧的话,我就不去了吧!”
七小姐道:“是我爹让我来叫你的,他虽然讨厌,但总是长辈,你应该去一下的。”
林晓航眉头一皱道:“贼人是谁呀?”
七小姐摇头道:“不知道,就在院子里,蒙着脸。”
林晓航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去就是了。”
林晓航跟着七小姐来到了院子里,这时方景荣大有深意得看了一眼林晓航道:“大家都跟我进屋吧!”
说完带着大家进了屋子,最后只留下了方家人和林晓航,家中其他人尽数屏退,只有管文修才能留下来。那贼好似并不畏惧,也一起进了屋子。
七小姐突然道:“唉,六姐呢?”
方景荣看了她一眼道:“别急,很快就看到她了。”说完,方景荣往椅子上一趟道:“文修,把所有的灯点到最亮。”
管文修立刻将所有的油灯捻子拔出来一截,灯火照得屋子里亮如白昼。
方景荣道:“灯都点亮了,怎么还不亮相啊!”
这时,只见那贼人将脸上的黑布拉开,露出了一张白皙而标致的美人脸。
七小姐瞪大了眼睛也张大了嘴,因为她看见了自己的六姐,这不是戏法,所以一点也不好玩。
方景荣和林晓航一点也不吃惊,因为这件事本来背后就有他二人的促成。
方景荣道:“做贼做到自己家里来,我的女儿还真是有出息啊!”
方雨初低着头默然不语,等候自己的父亲发落。
方景荣回头道:“文修,捡回来的东西给我。”
这时,管文修捧着一个盒子,递给了方景荣。
方景荣接过来道:“东西你已经拿到了,可是你既然丢下了,那就说明你没有这个福分。”说完,站起来从中捧出句青宝剑,走到了林晓航面前。
林晓航接过去之后,方景荣道:“你这孩子成全了别人却委屈了自己,你本可以放一把假的,你却放了真的。只可惜,我这女儿没做过贼,没跑远就打开了盒子,注定她是拿不走了。”
方雨初应该很懊恼,因为鞭炮响的时候她立刻以为这句青宝剑是假的所以随手就扔掉了。
七小姐很不解道:“六姐,你干嘛偷晓航的剑呀,难道你也和那些坏人是一伙的吗?”
方景荣道:“你别高抬你的姐姐,事实上迄今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一伙的。”
方雨初道:“父亲大人神机妙算,女儿佩服之至。”
方景荣道:“晓航为了给我面子不肯出来看这一出戏,可是我偏偏要他来。我是要当着他的面告诉你,你要是打句青的主意,就是要和你的父亲做对了。”说完站了起来就走,管文修连忙跟上去开们。
之前准备了很久,到头来却发现什么说辞都用不上,方景荣根本就没有给林晓航为难的机会,也没给方雨初解释的机会。
方夫人无奈的叹息,面对女儿做下的事情已经无话可说。尽管她不愿意相信,可自己的女儿的确做了这件事,她是属于江湖的女人,素来以不讲道义为耻。其他的事情她可以和方景荣去辩驳,也可以包庇女儿,这件事她却不能。
七小姐看着林晓航手里的句青,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突然硬气得叫道:“句青是晓航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如果谁想要拿走,那就先过我这关。”
林晓航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他无法开口,于是只能跟着大家一起散了。等到所有人都回去,他一个人在院中找到了方雨初。
嗅着院子里雨后的泥土,林晓航道:“六小姐,别来无恙吧?”
大家本来就是朋友,林晓航这样问也是无可厚非的,朋友本来就是嘘寒问暖的。
方雨初也很想没有发生这件事,可是事情明明已经发生了,面对林晓航的问候,她就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林晓航见他不回答,于是自己先说道:“其实我能明白这件事是为什么,毕竟朝廷想要这把剑,而且方伯父护着我的确是引火烧身了。”
方雨初回头道:“席爷爷离开了,我没法向他问好了。他老人家八十高龄,不知道身子骨可还硬朗?”
林晓航道:“他很好,如果不是这几天的事,你肯定会看到他容光焕发。”
方雨初这才有些歉意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偷你的剑。”
林晓航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方伯父不拦着,我和六小姐其实是同一个想法,也想拿这把剑出去息事宁人。”
自己交出去和被人偷走是不一样的,方雨初知道这个道理。林晓航尽量把自己偷剑的目的说成是息事宁人,其实如果深究起来,这肯定是一件违背江湖道义,背叛亲友之情的事。
方雨初道:“有家父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她慢悠悠的想要走回去,看起来有一种无人理解的落寞。
林晓航突然道:“六小姐,我家师兄是否就在京城?”
方雨初猛的肩头一颤道:“我从未见过他,你误会了。”
林晓航道:“我叫你一声六姐,也希望你能当我是兄弟一样告诉我实话。如果师兄不在京城,那六姐为什么要去京城?”
方雨初一时间百感交集,面对林晓航的逼问,她又不好撒谎,又不好说出实情。过了一会,她回头坚定得说道:“我真的没有见过他,从他走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林晓航眉头紧锁,如果师兄没有在京城,那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他能捎书信回来,就是不说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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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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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