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上,祝东鹤姗姗来迟,作为今日的新郎官,他出场的实在是有些太晚了。
祝东鹤的一身红衣,是林晓航无数次想穿却又穿不上的。他有女人,有情人,甚至是拜过天地的夫人,可是他从来没有机会穿上这身鲜红的衣服。
一个男人,一生可以穿很多次这样的红衣,可是一个女人,最好一辈子只穿一次。所以,林晓航看了一眼盖着红盖头的谭燕,这个女人,终于走到了一个无法收拾的境地。今时今日的场面,林晓航看来,实在有一些凄凉的味道。
祝东鹤和林晓航曾经也喝过酒,但是他好像不喜欢饮酒过度,就像他做事一样的克制。可是今天,他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看得出来,他今天真的很快乐。只是这快乐,在林晓航看来,就不太是原来的味道了。
祝东鹤敬了一圈的酒,似乎故意把林晓航留在了最后。
祝东鹤走到林晓航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道:“林小友,别来无恙吧!”
林晓航道:“有劳国师记挂,林晓航还算是过得去。只是,常常会想起国师,尤其是当年在孤月城的事情。”
祝东鹤笑道:“难得你还记得当年孤月城的事情,我以为,你只会记得在老鼠洞外面被黑甲围攻的事呢!”
林晓航什么都记得,也什么都没忘。只是在孤月城的时候,那是他们两个人关系最密切的时候。纵然相互算计过,可是毕竟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而且,祝东鹤明明有机会杀了林晓航却没有动手。
祝东鹤是一个复杂到了极点的人,他的为人到底是好是坏,这个很难定论。他身边有对他死心塌地的人,可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祝东鹤是这世上第一个和林晓航公然为敌的人,却也是态度最不明的人。他有无数次机会杀掉林晓航,可是他没有这么做。林晓航很不能理解,像他这样的人,为何会做这种养虎为患的事情。.五⑧б0.℃ōΜ
林晓航道:“祝东鹤,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难道你时至今日,还没有把握吗?”
祝东鹤坐了下来,很平静得道:“其实,你死不死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的事情不能有阻碍。我一开始想像一只蚂蚁一样的踩死你,可是你并不是蚂蚁,而是一头猛虎。是你让我觉得,你活着也许很有意思。毕竟,能够和一个武神转世的人相处并且斗智斗勇,是一件非常让人觉得快活的事情。可是,如今,你却成了我的绊脚石,这很不好,我只能杀了你。”
林晓航叹道:“天下人都知道,祝东鹤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你的野心到底是什么。天下,你似乎并不感兴趣。长生不老么,你似乎不是最狂热的那个人。时至今日,世人还在遐想,像你这样的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野心。可是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你的野心,或许是平静的生活,自由的生活。”
祝东鹤看了看林晓航道:“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自然应该高看你一眼。可是你并没有猜对,一个人的野心当然不可能只是平静的苟活一世,何况是我这样的人。如果你真正尝过平凡的滋味,你会发现,像我们这样的人是很难平静的。就算你想平静,你的命运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所以,我既然懂得不能平静的道理,我的野心,肯定不会是如你所说的平静。”
林晓航苦笑道:“可是,你今天很高兴。成亲不是一件很俗的事,但是为这件事感到高兴的人,却都是俗人罢了。”
祝东鹤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一点不错,可是你没有想过,我可能跟你是一样的人,只不过是想了结了这世间的恩怨,好好的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林晓航一愣道:“哦,你该做的事情,难道又是命运么?”
祝东鹤道:“不错,你我即是被命运左右的囚徒。”
林晓航笑道:“那么请问,你又是谁转世的,又是为了什么?”
祝东鹤看着他道:“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我问你,兵器乃不祥之器,你说对不对?”
林晓航点了点头道:“不错,身怀利器,必起杀心。”
祝东鹤道:“一把刀剑,能见血,能杀人。通常,杀人的人,便是不祥之人。那你说,武神,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晓航冷笑道:“我不知道,但是依你的说法,一定是天下最不祥之人。”
祝东鹤点头道:“没错,你就是这天底下最不祥之人。武神拥有世间最恐怖的法力,要杀任何人,哪怕他是一方神祗那也是易如反掌的。而且,因为有武神,世间的人便会去渴慕力量,穷极手段去追寻杀生的本事。你这个楷模的作用,就是给世间创造无数的刽子手。可如果,这世上从此没有你,也没有武神的话,那一定是另外一到景象。”
林晓航道:“难道你不怕,没了一个武神之后,世间出现好几个武神,互相攻伐吗?”
祝东鹤摇头道:“不会的,如果世间没有了武神,纵然会有短暂的动乱,可是等他们消停下来,就会好很多。而且,天帝会教化万众,届时天地间将是一片祥和。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人拒绝和妖魔议和,从此,世间最大的征战,也将消弭与无形。”
林晓航不知道武神都做过些什么,可是他知道,祝东鹤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世间最大的征战,也未必仅仅是因为武神一意孤行造成的。
林晓航道:“所以,你认为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武神转世,你必须杀了我。那你,就不怕我死之后,武神再一次转世吗?”
祝东鹤看着林晓航道:“那就再杀一次。”
林晓航有些愤怒,毕竟祝东鹤说的可是杀自己,而且,还要杀到下辈子去。世间的恶毒,恐怕都无过于此了吧!
祝东鹤突然亲自倒了两杯酒道:“跟你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喝了这杯酒吧,是我的喜酒。”
林晓航看了看杯中酒道:“难道,这不是你杀我之前敬我的送别酒?”
祝东鹤道:“那也可以,总之,这杯酒,该喝。”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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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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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