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宴的眼里有一种几乎偏执的专注。
“什么赌？”
“我接了一个案子，是原告，而被告还没有找律师，你接下这个案子，一个月后开庭。”程岁宁神情平静，“如果你赢了，我们就和好，但如果你输了……”
周温宴结果她的话：“我知道。”
房间静谧，窗外风声徐徐刮过，他嗓音温热：“如果我输了，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程岁宁勾起抹很淡的笑，俯身凑到周温宴与他面对面：“可是你会输。”
“你一定会。”
那个案子她有百分百的自信可以赢。
周温宴眼睫很长，所以他很容易就能伪装出温柔的假象出来。
不过现在不是假的。
他望进程岁宁的眼底，笑容有些苦涩：“你没打算和好。”
程岁宁歪了下头：“是的。”
昨天晚上的温情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温宴深深地望着她，眼里有光在闪烁：“岁宁，我是从十九岁开始喜欢你的。”
到现在，他们纠缠了整整十二年。
失去爱对很多人来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程岁宁是周温宴唯一主动想要拥有的人，他是周温宴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没办法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作告别。
“岁宁，是你答应我的。”周温宴扣住程岁宁的手指，缓缓说道，“如果我赢了，就恨我和好。”
时间仿佛静止了。
心里一直没有任何波澜的程岁宁，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撕扯了一下。
就这瞬间，她呼吸的频率都差点没维持住，差点就乱了。
“是，我说的。”程岁宁转过身背对了周温宴。
“是，我说的。”程岁宁转过身背对了周温宴。
一垂眸，却看见茶几上周温宴的手机突然亮起。
屏保上的照片她很熟悉。
昏暗的夜色里，路灯闪烁着冷色调的光，宽阔的路面上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而高一点的那个人背影十分模糊，只剩下照片里主人公柔和的侧脸。
无端地令人觉得暧昧丛生。
程岁宁盯着屏保看了几秒钟，想起来是当初周温宴正陷入舆论风波时期，在一场宴会外两人被偷拍，后来被谢骆顶替了身份的那件事。
她的心口像是被人用刀尖轻轻戳了一下。
程岁宁呼出一口气，试图压下这疼。
她知道周温宴是怎样的人，自私冷漠，眼里只有利益，掌控欲很强，不喜欢别人违逆他。
正因为知道，她此刻才会有些呆住。
自己的位置被别人代替，而代替他的人直接要求他让出位置，他就从头至尾，都选择从未出现过。
程岁宁清楚，这是将周温宴的尊严按在地上碾碎。
可他当初就真的忍下。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否则她伪装的一些东西，将彻底崩塌。
程岁宁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迅速穿好，没再看周温宴，径直就走向了大门。
手触碰到门把手上时，她动作微滞，却还是没回头。
只淡淡道：“机会只有一次，周温宴，你知道吧？”
周温宴露出抹温柔却苦涩的笑。
“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