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是越想越生气，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上次高启强被欺负的场子，她还没去找回来，现在又有新的出来了。
“小叶，你家是不是很厉害？能不能帮帮我哥？”
高启盛向来心高气傲，极少用这样卑微的语气来求人。
“我哥真的太不容易了，都是我和小兰拖累了他。”
“我……我……”
沈叶很尴尬，她也想自己拥有一个狂霸拽的身份。
高启盛失望地说道：“我明白了，刚才是我失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盛哥，不是我不想帮，我也不知道我家里人是什么情况。”
有没有家人都不知道呢……
“没关系的，我哥总是说我和小兰还小，以后就会好的。”
沈叶坚定地回答：“是会好的。”
“那希望如此吧……”
叹息声隐藏在风里，被带往很远很远的地方。
晚上沈叶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她想翻身又怕吵到高启兰。
忍了很久，她终于不打算再忍了。
她直接悄咪咪地摸下床，然后打开家里的大门走了出去。
外面黑漆漆的，沈叶却一点都不紧张。
鬼有什么可怕的，人心才是最不能直视的。
沿街的路灯昏暗不已，此时的大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沈叶转悠到工地的门口，脑子里闪过很多种方案。
然后她咬了咬牙，又转悠到了其他地方。
市政府最近在建一个工程，简易的工棚里摆了很多的钢材和设备。
这些东西都是大件，轻易搬不走，而且没有人敢动政府的东西，看大门的保安也很放心。
此刻，他坐在保安亭里睡得正香，压根没注意到有个小女孩偷偷溜进了工地里面。
沈叶看着满地的钢材和设备，心一横统统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面。
然后她趁着夜色，迅速逃离了这里。
很快她又来到了刚才的私人工地，轻车熟路的躲过了看门大爷。
然后把空间里的东西，全部一股脑的都放了进去。
沈叶第一次做坏事，心跳得很快很快。
她怕自己溜出去的事情被发现，急急忙忙跑回了高家。
好在一路顺利，全过程都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沈叶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躺下之后脑子里还是刚才做坏事的画面。
她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惊魂未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做好人要比做坏人容易。
因为做好人是符合我们内心对自己的期待，而做坏人则是要克服内心的道德压迫。
沈叶又想起《狂飙》里面，高启强时常一个人发呆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内心也在挣扎，良知和现实不断对抗着。
不出意外，沈叶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上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小叶，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高启盛补了一句，“该不会是小兰踢你了吧？”
高启强白了他一眼，“阿盛不要乱说，我们小兰的睡相很好的，才不会随便踢人。”
那高家只有他一个人睡相不好是吗？
高启盛觉得自己被排挤了，哥哥他为什么不能考虑他这个可怜的弟弟的心情呢？
“没有，我就是……我就是……”
沈叶不知道该怎么圆谎，索性开始胡扯起来。
“我就是想起来上厕所，又不想起来，就很纠结。”
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这种丢脸的理由，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高启强和高启盛都大笑起来，沈叶的脸瞬间就红了。
“小叶，你该不会是尿床了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高启盛坏笑着冲进房间里面，一把掀开被子。
“喂喂喂，你干什么啊？”
沈叶插着腰，生气地看着高启盛。
“原来没有尿床啊。”
高启盛这说话的语气里，多少带着点失望的味道。
所以……你到底在失望些什么啊？
高启盛！
“阿盛，差不多得了，不许欺负小叶。”
高启强一把拎着高启盛的衣服，把他从房间里面带出来。
“女孩子也是需要面子的，你这样小叶多难为情？”
“这不是……没有尿床吗？”
沈叶无语，她决定不跟高启盛这个小屁孩计较，免得失了身份。
不气不气，我是冷艳高贵的沈叶大姐姐！.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高启强的身上。
“强哥，你今天不去摆摊吗？”
高启强回答：“我先送点水果去齐家，晚点再看看要不要摆摊。”
昨天跟占摊位的混子打了一架，当时是舒服了。
只是他冷静下来之后，又有点后怕起来。
那混子的后台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若是对方不依不饶的话，自己大概也只能换个地方摆摊了。
高启强一路思索着，领着一袋水果敲响了齐家的门。
“小高来了啊，来就来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田敏话是这么说，身体很诚实却地一把接过高启强手里的袋子。
“齐伯伯今天在家吗？”
高启强明知故问，他就是打听好了才来的。
“在的在的，今天刚好休息。”
齐山正在客厅看报纸，看到高启强进来，招呼他坐下。
“你来了，坐一下吧。”
高启强点点头，老实地旁边坐了下来。
“高家小子，最近怎么样啊？听说你摆摊赚了不少钱啊。”
高启强一时摸不清齐山的意思，到底是试探还是要好处，只能打哈哈。
“齐伯伯您说笑了，这水果容易烂，一半卖一半扔。光是成本就赊进去不少钱，这赚的钱也就刚好糊口。”
齐山笑了笑，问：“今天怎么不去摆摊啊？”
“齐伯伯，之前您帮我弄的摊位一直都挺好的，就是最近有个人老是要占我的摊位……”
齐山神色淡淡的，“哦，那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高启强摇摇头，他抓了抓脑袋，显得更加的憨厚老实。
“我……我不知道啊……所以才想请齐伯伯指点迷津。”
齐山正了正身子，表情有几分严肃。
“那是郭副厂长的侄子，你知不知道你占人家摊位还打人的事情，让我很难办？”
高启强愣了一下，“齐伯伯，我真不是有意的。”
“高家小子啊，听齐伯伯一句劝，摊位咱们就算了吧。你找找别的地方去摆摊，好不好啊？”
高启强问：“那我还能在厂门口摆摊吗？”
齐山看着他，反问他：“你觉得行吗？”
高启强有些不甘心，“那我搬后面一点的地方……”
“你要是一意孤行，那我就管不着了啊，唉……我这个腰有点不舒服，就不跟你多说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高启强站起来，“谢谢，齐伯伯！”
他认真地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离开了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