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真的拿起那杯芒果汁。
沈婧却慢慢收紧手指，心有不甘地说：“想死啊？”
顾衍站起身，脸上还是带着清浅的笑意，“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不是对芒果过敏吗？”
“所以你是终于记起来了？”顾衍猛地靠上前，“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还是年轻的模样。
变声后显得清澈明朗的音调。
连上扬的声线都在暗示他的好心情。
的确还不是那个阴阳怪气能气死人的男人。
沈婧也不知道在郁闷什么，直接抬头把那杯果汁喝完。
“说说你的事情。”
“？”
顾衍歪头看向沈婧，
过了一会才像是反应过来，重新端正地坐回沙发上，“基地的恒温可能会消失了，而且预估计还会有新的灾难发生。”
游戏中的设定中，大佬的确是没有bug的存在。
他敏锐、智多近乎妖，是玩家的噩梦。
可是沈婧却把“治愈能力”对本人无效的设定给他了。
而且他童年、实验室的经历和亲哥的崩坏，甚至是让顾琛大量喂芒果给他做“脱敏试验”，都是让游戏剧情而已。他的美是她画的、他的强大也是游戏调试、他的惨更是她有份参与的设定。
现在他如同贵公子一样坐在她的面前。
没有防备和变态，只有找到唯一认识的人的依赖。
沈婧有点不自然的低下头。
然后想起刚才顾衍的话，于是她顺着话题道：“的确支撑不了多久。”
本来在西部基地极热副本中，冰种是通关时至关重要的道具。而基地长在游戏中是火系异能，按照苏焕的设置，冰种应该可以用冰系晶核也能维持。
可是现在的丧尸应该没有冰系晶核。
所以就算西部基地也从游戏中来到现实。
西部基地的能享受恒温福利，也不会持续太久。
顾衍看着沈婧的侧脸，眸色深了深，“看来基地的基地长还没意识到，不然他早就该有所准备了，你说对吗？”
回想幸存者对基地变化心存侥幸的样子。
沈婧不自觉就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听到顾衍接着说：“所以你可以和我组队吗？我绝对不会觊觎你的空间，而且还会做你喜欢的菜式。我在这个世界只能信任你了……”
要不要说得这么委屈。
就在她还没给出反应的时候。
对面居然还眼眶一红地看着沈婧，“你会觉得我奇怪吗？”
沈婧心想，你的奇怪都是设定好的……例如吃芒果会过敏，例如拥有不死之身让亲哥做实验，例如在游戏中经历不同身份的切换。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撇开视线才说：“还好，能接受。”
“就知道阿婧不会嫌弃我。”顾衍激动地站起来，双眼如麋鹿一样亮晶晶的，“那天你刚出现在黑暗中的时候，我刚吃完大量的芒果，还以为自己会死了。
不过阿婧在黑暗中踏着光而来时。
我还以为见到天使了。
然后就想，你一定是来救我的！”
越说越让沈婧尴尬，咸鱼二十多年从来没这么局促过。
受害者面对不同时空的“加害者”说谢谢……怎么都挺炸裂的。
虽然游戏对于沈婧来说，只是喜好和工作。
但对于顾衍来说，却是他的人生，他的新生与死亡。
不过谁又会想到两个世界会融合的，而游戏中还是npc的人物，直接就蹦出来了。甚至还说要和她合作，明明刚才她还想着怎么利用他成为厨子。
好了，现在她都不用主动提出。
这个似乎没有什么心机的人，就来投怀送抱了。
“也不是不行……我说合作的话。”沈婧捏了捏手指，尽量忽略心中的那份愧疚说道：“把空间的物资做成熟食，可以做到吗？”
条件都不用谈。
压榨就来了。
但顾衍想都没想地点头：“我真的可以？”
“你可以。”
沈婧说着就拉起顾衍激动的指尖，在他下意识地抬头时，已经把他领进空间里了。
等顾衍还在好奇地打量四周的时候，沈婧也在观察他。
按理说，游戏中并没有添加“演技”这个技能。
那他现在的所有的反应，都看不出演戏的痕迹。沈婧慢慢也开始放下戒心，愿意相信他真的是躲在黑暗中舔伤口的少年顾衍了。
等顾衍来到急冻区，沈婧就发现，他对成为厨师这一身份接受得挺快。
一切都在她还没主动提起时，他就已经顺着她的心意来了。
“不着急。”
说完沈婧就又把顾衍带出空间。
她吃过他做的菜，根本不存在需要试用这一环节。
只要约定好时间让他进入空间就可以。
离开空间的时候，沈婧特意拿出一份营养液，“刚才没见你吃多少。”
顾衍看着眼前的营养液，神色居然闪过一丝冷意。
不过由于他一直低着头的，并没有让沈婧看到。
等他接过营养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给我的？”还是小狗勾不设防的眼神，里面承载着惊喜。
“当饮料喝也可以。”沈婧想说的是：反正都是你的。
不过这句话最终并没有说出口。
“这是阿婧第二次送我的礼物。”
顾衍珍惜地拿在手中打量。
而沈婧则是不解道：“我什么时候送过你礼物？”
“矿泉水！一瓶救命的水！”顾衍又变得记起来，似乎不能忍受沈婧的善忘，“我来到这里后，人生地不熟，都是阿婧在帮我。”
看来他是把空间的接济也算她的头上了。
沈婧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阻止他道：“别提这些了。”
顾衍委屈地眨巴眨巴澄澈的双眼，最终抿着唇言不由衷地点了点头。刚还说他没心机，但他真的好会利用自己的颜值搞事情。
要说一个极其漂亮的男人，就这样软软地看着你。
而且还表现的人畜无害的样子。
谁能抵抗得了啊！
“……”
如果妖孽是个男的，肯定是长顾衍的模样。
毕竟是她亲手画出来的理想型，沈婧真的难以抗拒。
只好尽量平静地送客：“那合作愉快了，以后的话……”
“以后你让我上，我才上来！”
这话听起来怎么还挺污的。
但顾衍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果然又是她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