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宴会厅外,向晚猝不及防的看到两个在熟悉的不过面庞。
他们靠在车旁,附近地下洒落到处都是烟头,看样子等了很久。
他们怎么知道她回来了…
压抑一晚上情绪,怦然释放。
向晚用力呼吸,越用力眼泪却流的越快。
终于控制不住哭出声,“大哥,二哥…”
沈亦南丢掉嘴里的烟,大步走到她面前,眼里冒火,毫不留情的责备她:“向晚,你牛气啊,狗胆子不小,三年不回来,回来还一声不吭!”骂着也不忘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二哥…”向晚垂下头,她不敢看他。
向亦云跟着过来,一声不吭的用纸巾擦掉她眼泪。
此时,宴会厅门被打开,熙熙攘攘出来一群人。
沈亦南紧忙护住向晚站在一旁,生怕她被人磕到。
人群中,向晚一眼看到男人。
叶勉之朝她这边匆匆瞥了一眼,径直上了车。
车里,司机见男人久久不开口,回头问道:“叶总,是公司吗?”
他没想到一回头就撞上他如漩涡般深邃。
司机稳了稳心神,把头转回去,安静等待。
半响,他才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回浅水湾。”
车子开动,直到汇入车流,直到消失在月色中,向晚这才收回视线。
沈亦南紧了紧她微微发颤的身子,“走,回家。”
上了车后,有那么一小会是安静的。
向晚缓和好情绪后,主动开口问道:“外公外婆还有妈,都还好吗?”
沈亦南冷哼一声:“你怎么不问我好不好?”
向晚顺着话问:“那二哥,你好么?”
“不好。”沈亦南没什么好语气说:“少了个祸害,日子过的很无聊。”
向晚自知理亏,语气闷闷的,“对不起...”
沈亦南呵了一声,“干嘛说对不起?我还得感谢你,是你让我提前过上老年生活。”
她不在的这几年,沈家除了静就是沉。
向亦云睇他眼,“行了,你安静。”
说完沈亦南,他回头看向她,语气温和道:“家里都挺好的,外公外婆身体也挺好。”
向晚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她就怕自己的消失,让两老人家气出病来。
向亦云问她:“你呢?你这几年还好吗?”
向晚点头,“挺好的。”
接下来说话和谐了许多,沈亦南也没在嘲讽。
…
别墅庭院路灯,连平时晚上都不开的拐角处的路灯也悄然点亮,照亮每一处。
“别墨迹了,”沈亦南看的出向晚的犹豫,催促道:“赶紧下车吧。”
向晚眼眶泛红,“二哥,我不敢…”
她的尾音还隐隐发颤。
沈亦南被气笑了,“你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不敢,这个时候害怕?”
向晚不指望他了,求救的目光看向向亦云,“大哥…”
“别怕,”向亦云牵着她的手腕,轻声道:“都知道你回来了,等着你在。”
从庭院到家门口就几步路,可向晚的腿像灌了铅一样。
最后,她鼓起勇气推开门。
一打门,就看到三张焦急等待的面庞。
没等向晚走近,蓝莓上前几步一把抱住她,哭喊着:“你个死丫头,可终于知道回来了,都快想死我了!”
“外婆,对不起。”
“对不起…”
“…”
一阵哭诉后,蓝莓松开向晚,抬手摸着她的脸蛋,泪眼婆娑道:“三年没见,我们的晚晚还是这么好看。”
向晚摇头,放声大哭,“外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一时间,几人拥成一团抱头痛哭。
没有责怪,没有埋怨,只有满满的想念和心疼。
向晚又回到三年前的房间,所有的摆放还是在原来的位置...
她回来了。
倒在大床上,望着湛蓝的天花板,脑袋还处于恍惚状态,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
是回到了吗?
天花板的灯光把她拉回现实。
…
翌日,天还没亮,向晚就醒了。
她下楼,看到厨房有忙碌的身影,她以为是张姨。
对着门口喊了声:“张奶奶早。”
只见厨房出来了一个妇人,向晚一愣。
妇人露善意的笑容,“是晚晚吧?我是孙嫂。”
“孙嫂好,”向晚打了声招呼后问道:“张奶奶呢?”
孙嫂告诉她,“张姨退休了。”说着指了指燃气灶,“我去先忙早餐了。”
向晚嗯了声,准备出去转一圈。
路过楼梯口,正好看到向亦云也起床下楼了。
“大哥,早。”
向亦云挑挑眉,“起这么早?”
“时差没倒过来。”向晚打量了眼他的穿着,“你要去跑步?”
“嗯。”向亦云抬了抬下巴,“去加件衣服,陪我出去走走。”
天刚露出鱼肚白,空气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并排走着,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晚晚。”向亦云先开口叫了声她。
向晚慢吞吞‘嗯,了声。
向亦云看了她一眼,“还走吗?”
向晚默了两秒,摇摇头,“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不知道下一步黎墨琛的工作安排。
向亦云:“你知道我们昨天怎么知道回来了吗?”
向晚歪头看他,等着答案。
向亦云没隐瞒,直接说:“是叶勉之告诉我们的。”
向晚一愣,顿住脚步,“他怎么知道的?”
向亦云未置可否,只对她说:“你走后,他辞去沈氏职位,把他名下的股份转赠于你,另外,”稍顿后又继续说:“他和徐乐然的订婚关系也解除了。”
“什么?”向晚面露惊色,如果这些话不是出自向亦云口中,她一定不会相信。
接二连三的消息,让她失神了很久…
为什么?
不是喜欢徐乐然吗?为什么还解除订婚?她实在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垂下头,眼泪不受控制一滴一滴砸向地面。
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哭,说不清道不明。
他都不要她了,还哭个毛线。
“别哭了,”向亦云心疼的抱住向晚,揉揉她后脑勺,“要不一会回家,他们会轮流批斗我的啊。”
向晚瓮声瓮气的嗯了声。
也渐渐地止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