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份跟能力被质疑?
前面不管安世宁用哪种态度对待自己,陈峻能忍,但有关他实力被质疑一事。
说什么也不能忍!
扎入皮肤深至肉的针,随着陈峻情绪激动,变得有些颤抖。
“安医生,我敢答应你,肯定有我的办法,用信息来做交换,没问题!”
陈峻自认没有像他大哥一样的经商头脑。
可各人各有其道。
他平日里跟那些家伙吃喝玩乐,自然形成一套独家的信息收集圈。
有时,他的消息速度跟来源比他大哥陈韬要快要准确。
仗着情报,陈峻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很好,明天把重要名单跟事件呈递过来,今天先止住瘙痒跟痛。”
安世宁观察出来,陈峻这人爱争强好胜,又贪生怕死。
随便用个招数试一试,激一激,竟然真的奏效了。
平躺在铁床上,陈峻干脆闭眼,忍着毒辣猛阳照射到他全身。
却没想到,刚紧闭的眼睛,倏地传来刺痛。
内心默默数着安世宁扎在他身上针的数量。
最开始又痒又痛的感觉,渐渐消失,陈峻甚至感应得到那些脓在突破凝结的黑痂往外流出。
那一瞬间,如乘坐在半空却失控多时的旋转飞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陈峻心身唯有不受控跟随着旋转,直到有人出来修理那台失控机器。
修复一半,使失控机器停下,尽管他人还在半空。
可得以拯救的心情,言不尽意。
本觉得酷热灼热的烈阳,在所有脓疮爆出后,陈峻感到这些阳光,是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温馨。
他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这一刻的感觉,明明只是晒太阳而已。
再加上全身光秃秃跟刺猬一样长满刺。
只不过刺猬的刺长在后背,他的长在前胸膛罢了。
最后一根针扎入,安世宁轻呼一口气。
眼皮微压,瞥向躺铁床的人呼吸变得平缓。
若是这时有人不经意闯进来,大约会被吓到当场报警吧?
叮!
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江茵茵名字恰好浮现于荧幕正中间。
“今日新闻看了么?感觉如何?”
紧接着,下一条短信是来自萧怀茹。
安世宁肩膀下意识转动,暗自感慨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两人联手对付马小丽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说不定她自己还搞不明白墨荒公司老板娘的身份怎么没的。
关上手机,安世宁转身拿起桌面一瓶药散。
化腐散。
药材虽不及他之前待在山里面的醇,效果稍稍逊色。
不过,用在陈峻那身烂皮身上足够了。
与此同时。
“茵茵,你怎么一直抱着手机看?”
医院贵宾疗养房,江庆随手翻阅报纸。
看着女儿这两日漫不经心的,难道是思春期到了?
“爸,你说一个人,明明看完信息了,却不回,是几个意思?”
一清早,江茵茵看手机的频率比她在学校时刷新网页查成绩还要密。
她多少以为安世宁会回个短信,询问相关事宜。
不曾想,怎么等,也等不到想等的短信。
“傻姑娘,不回信息就是不回了,还需要问什么意思?”
江庆无奈摇头,“过几日的交流会,你必须跟着一块去。”
“不去,没意思,都是一群人拿着酒杯胡乱说话炫耀,我才不要。”
除非,那个人有去。
“别任性了,难得你毕业回国,趁着每年一季度的交流会,正好能介绍你。”
江庆想借交流会,带上女儿给商场上的人认识,见见面。
以江和的身份跟本人志向,是不太可能离开回来继承家业。
但茵茵可以继承,况且日后能帮衬到江和的仕途。
“可是......”
江茵茵心中百般不情愿,她明白自家父母的想法跟良苦用心。
“可是什么?”
哗啦合上报纸,江庆脸一沉,他甚少对儿女责骂。
“茵茵,你以为光凭那点小聪明,能让别人帮你整到马小丽?”
“他们是看在谁的脸上,具体是帮着谁?”
离开校园这座象牙塔,江庆认为有必要教会她。
如同在丛林中跟其他野兽打交道的原则。
想拥有立足之地,必须强大到周围人都认识,畏惧。
“爸你......”
江茵茵满脸木然,她以为这些事情隐瞒得很好,不会被知道的。
“你跟萧家那小妮子做的事情,以为能瞒得过我?”
之所以没有出手制止,他是想见识一下江茵茵的办事能力。
速度跟办法,江庆颇为满意,可她始终不想融入商场,与那些家伙虚与委蛇。
突然发现自己耍的小伎俩被看穿,江茵茵紧张到十指用力抓住手机。
仿佛想把手机内部的零件给抠出来。
“茵茵,学校教给你们的,有些不太适合用于人情世故当中,爸年纪也渐渐来了,不可能永远看着你跟阿和一辈子的。”
他的语气中,泛着一丝无奈。
江庆不想强迫女儿去面对这些,但她出手去整垮马小丽。
间接埋入一条腿到浑水当中,日后想独善其身,恐怕很难。
又加上是他江庆的女儿,暗中不知有多少虎视眈眈的眼睛正瞄准他们。
“我知道了。”
江茵茵双手无力垂下,若不是她亲眼所见。
兴许会认为类似的话,纯粹是江庆往夸张方面去说。
原来,离开象牙塔后的人,大部分是虚伪跟复杂。
“交流会,我会跟着一块去的。”
江茵茵最初以为所做的一切,滴水不漏。
如今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
美容院,银凤时不时看向电脑内的监控画面。
对那位身着古怪的男客人好奇万分,进去后到现在,再过七分钟,就足足三小时了。
连安世宁也不曾出来过。
她很清楚最边的房间,里面装饰简单到会以为是没有囤放杂物的杂物房。
哗啦!
将窗帘拉上后,安世宁凝视睡到口水都流出来的人,眼神无多大变化。
以这种状态,还能睡得着,多少有些佩服他。
这是陈峻病情加重以来,第一次能睡得安稳。
要不是有人推搡着他肩膀,陈峻还不太想醒过来。
“过夜要双倍费用呢,陈少。”
恍惚间,陈峻还以为见到来自画中的仙女。
如果不是因为那微微沙哑的声线跟眼前的一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