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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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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刻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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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近代的料子,”店老板侃侃而谈,“二十二年前,我就见过这块料子,可惜人家说什么都不卖!” “据原主人说,这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到他那儿已经是第九代了……” 听到这儿,我心思一动,这和“龙子钥匙”倒是有些相像,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见没见过…… 不过,这时候不好问这些,以后倒是可以让古玩圈的人留意。 对了,还要走访那些打首饰那些小铺子。 就像当年老佛爷那样。 店老板继续说着:“昨天晚上,他的儿子拿过来时,我真是开心坏了!” “……” 我不想再听故事了,手指敲了敲柜台,打断了他,“开个价吧!” 他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八万!”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这么贵吗? 这要是买回去,估计大脑袋都得吃了我,八万块钱买块破石头,玩儿呢? 店老板看出了我的犹豫,笑笑说:“现在您看这个价格好像高了,这是因为它有些小,否则可绝不是这个价儿!” “我敢打保票,再过十年八年,这个价儿后面至少要填上两个零!” 我颤颤巍巍摇着头,“老朽可活不了十年喽!” 他连连摆手,又说了几句奉承话。 我是真喜欢,可这个价格也是真接受不了。 于是又将石头放回柜台的绒布上。 他倒是不急,不过嘴没闲着:“这田黄素有“易金三倍”之说,因其珍稀难觅,所以价值才会如此高昂!” “说个小故事,就发生在咱京城!” 我眯眼看着他。 “据说咸丰帝临终时,赐慈禧一方田黄三连章玉玺,待大清解体,溥仪没拿任何珍宝,只将这枚“三连章”缝在了棉衣里,又带去了天津卫……” “……” 不得不说,这店老板口才是真好。 不能再耽搁了,我伸出了巴掌,“一口价,五万!” 他连连摇头,我掉头就往外走。 以为他会喊我,可慢慢悠悠都走快出二三十米了,也没传来动静。 走着走着,停下了脚。 越想越觉得那块石头和自己有缘,于是又臊眉耷眼地回去了。 “老弟,给个实在价!”我进门就说。 “给老哥省五千!实话实说,我七万收的,不赚上五千,肯定不会出手!” 不知道真假,但应该没吃药! 对,就是吃药。 刘立凯教我的,这个行业里,上当就是吃药儿! 我没再废话,拉开皮包拿现金。 他问我是否需要刻章,说往西走约500米,有家萃文阁老字号不错。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只为把玩而已。 他查完钱收好,我收起了料子,他眼神里都是不舍。 很明显,这不是装出来的。 我确实需要刻字,但不能在他这买完料子,又跑附近不远去刻,尤其这么敏感的内容。 当然了,现在还不敏感,以后呢? 走街串巷。 来到了一趟低矮小门市前。 这里卖鸟笼和蝈蝈笼的店比较多,也有几个刻章的小店。 这是我曾经骑车路过时发现的,还下车看了好半天,这些人手法快,刻的也很漂亮。 那时还挺羡慕。 可前两天中午吃羊蝎子,说起篆刻时,刘立凯说这种街边篆刻手艺,满是匠气! 他这里说的“匠气”,是贬义词。 指的是雕刻出来的成品,高度“程式化”。 手法单一、结构端正、美观好看,是他们的共同特征。 这类印章和某些漂亮的毛笔字作品一样,看久了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窥一字便知全貌,千篇一律。 我找了个四十余岁的师傅,看他蔫头耷脑挺老实的样子。 我问能不能给石头上刻尊佛,再刻三个字。 他问阴刻还是阳刻? 这个我懂一点儿。 阴刻,是将图案或文字刻成凹形。 而阳刻比较费劲,要在平面物体上显示笔画的立体线条,浅浮雕的效果,所以又叫凸刻。 我问什么价? 他说自己拿料的话,阴刻20,阳刻30。 说完,又指着摆成一排、各式各样的石头说:“这些料子,十块钱一个,随便挑!” 我拿起几个看了看,觉得都挺好。 怎么有种上当了的感觉呢? 难倒真吃药儿了? 应该不会,自己不会看料子,可会看人。 我说:“阴刻吧!” 倒不是图便宜,这么贵的石头都卖了,还差这三十五十的嘛,只是觉得印刻更古朴一些。 他弯腰拿出一本脏兮兮的册子,扔给了我,“图案上面找!” 我翻了半天,最后觉得有尊佛看着不错,只是看不出来是如来还是弥勒。 行吧,似是而非更好! 我把那块极品的田黄石递给他,他翻看了几眼,毫不惊讶,似乎见惯了,不过就是块普通石头而已。 虽说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自信,可看到他这副样子,又开始心里没底了。 就问:“小伙子,你看我这料子怎么样?” 他笑了笑,粗声粗气道:“挺好,这么大的玛瑙很多,可不裂的还真不多见!” 艹,他当成普通的玛瑙石了! 我舒服了好多。 小电锯响起,下面切出了一个平面。 停了锯,他仔细看着切面,自言自语道:“这要是块田黄,能他妈能买套房子了……对了,您老刻什么字体?” 我嘿嘿直笑,“小纂吧,上面别忘了给我钻个孔,方便挂脖子上!” “佛刻切面上?” “对,佛在上,三个字在下面。” “好!” 这家伙刻得是真快,十几分钟就完活了,粘上红印泥,往一个破本子上印了一下,随后又开始修了起来。 我拿起本子仔细看,印出来的图案是椭圆形,比成人大拇指的指甲大不了多少。 佛像是半身的,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也是惟妙惟肖。 三个小篆字修长:千面佛。 惭愧,单拿出来的话,我只能认出第一个“千”字。 修完了,又在顶端打了个牛鼻孔,随后拿过我手里的本子,又印了一下。 仔细端详后,把本子递给我问:“您老看看行不行?” 我看了看,不错,相当不错! 掏出一百块钱给他,他回身找零钱时,我把那页纸撕了下来,揣进了裤兜。 合上本子,扔在了脏兮兮的柜台上。 “有黑色印泥吗?” 他查着钱:“红绿蓝黑都有,五块!” 我想了想,“拿个黑色的吧!” 他笑道:“这是给孙子刻着玩的?” “是,”我笑了笑说:“臭小子班级里孩子都刻,他也天天往橡皮上刻!” “可不是嘛,最近小学美术课教学生刻这个,我这几天刻了好多,什么恐龙、大象、青蛙……乱七八糟……” 说着话,把一沓钱递给了我,“六十五,您老收好!” “得嘞!” 下午两点。 我来到了西城区金融街一栋大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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