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央然还清楚记得，上次问他这个问题，还是孤灼昱。
不对，总觉得记忆深处，楚痕问过他这个问题。
喜欢吗？
他好像是有点喜欢眼前这个臭道士，不然怎么可能接受对方亲吻，甚至主动。
他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他竟然会喜欢自己的死对头。
莫央然盯着有些紧张的楚痕，侧身浅笑，“你自恋有个限度，谁喜欢你。”
口气不是怒，表情也没有不满，表明对方是故意说反话。
楚痕从身后抱住对方，“无逍！”
莫央然嘴角上扬，靠在楚痕怀里一会儿，挣脱轻声骂道：“臭道士，你是不是喜欢找打？下次再敢从背后……”
“我知道无逍你不会！”楚痕开心地把人拉入怀中，“无逍，喜欢你。”
这一次，莫央然当场脸红了，赶忙转身紧张说道：“我饿了。”
“先吃灵果，我去给你拿吃的。”楚痕说完就消失在原地。
莫央然松口气，摸着有些发烫的脸颊，嘴里嘀咕：“都说魔修才撩人，怎么这臭道士也会这一套！”
莫央然摇了摇头，拿了几个灵果吃下，再迈步走到后院的灵泉。
水雾缭绕，青绿色的水银光闪闪，一看就是高级灵泉。
莫央然解开身上衣衫，踏入温热的灵泉中，沉入水中，吸收灵气来滋润木灵根的同时，不忘清除体内多余的杂质。
等全身苏畅，能量充沛，莫央然才从灵泉中出来，盯着坐在水边的楚痕。..
莫央然挑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会。”楚痕伸出手，“吃的拿来了，上来。”
莫央然愣了愣，转了转眼珠，微笑地握住对方手，使劲一拽，把人拉入水中。
莫央然看着狼狈的楚痕，忍不住笑了几声，又在对方盯着他时，收起笑容，起身朝外走。
“你都把我拉入水中，怎么能独自离去。”楚痕抓住莫央然的手臂，背后轻语：“无逍，撩人就跑，可不是好习惯。”
莫央然身体一颤，侧身盯着眼中溢满欲-望的楚痕，紧张地反驳，“你乱说什么。”
“无逍，你紧张了。”
“……”莫央然看着楚痕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虚发火，“你才紧张，我就撩你怎么得，你要吃了我！”
霎那间，两人都愣住了。
随后，楚痕先一步笑了。
莫央然回神过来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朝岸上走。
楚痕把人拉入怀中，俯身在对方耳边低沉说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不是伤了无逍你的心。”
莫央然挣扎一会儿，确定没用，紧张地说道：“臭道士，你敢……”
“水雾弥漫，我喜欢这地方。”楚痕说完，手指轻轻拂过莫央然的手臂。
莫央然身体一颤，转身就打人，却被对方抓住，整个人靠在岸边。
莫央然盯着近在咫尺的楚痕，察觉到不妙，挣扎道：“臭道士，你放开我。”
“无逍！”
低沉的声音入耳，宛如幻音，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
楚痕看着耳根红润的莫央然，心中明知道不能继续下去，却还是无法抗住身体本能，吻住对方。
热气扑鼻，莫央然瞪大眼睛看着楚痕，在双目对视中，本能张口。
躁动的血液带动体内热气，怎么压都压不住，最终变成一股热流充入识海，瓦解那一直紧绷的神经。
水声入耳，热气缠身，在火热的手指落在手臂上，莫央然本能搂住楚痕，陷入对方引来的深渊。
青绿色的水绕过竹林，缓缓流进那温热的水塘。
一片竹叶落在水塘中，惊醒湖中停滞已久的灵蝶，展翅飞舞，滑过浓浓的水雾以及那红色的躺椅。
一双黑色瞳孔印入灵蝶，躺在躺椅上的人立马清醒坐起身。
身上的衣衫已不是他原先穿的蓝色，而是舒适的白色。
四周无人，只有一个放着茶壶的木桌。
莫央然看了看身上衣衫，再看右侧的灵泉，想起晕睡之前的一慕，脸红了。
亲吻、拥抱的画面入识海，莫央然救恨不得揍人，奈何他自己接受，只好去回想后续，确定没有双修，着实松口气。
他怎么那么蠢，竟然遭了那臭道士的道，明明就不该的。
还有，他那一副享受是什么意思？
果然就不该承认喜欢，不然……
“无逍！”
莫央然看向端着食物走来的楚痕，手指溢出异火，“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咳咳，无逍，别生气，有什么事先用了膳食再说。”楚痕把食物摆在桌上，“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
莫央然看了看桌上丰盛的美食，肚子本能的发出咕咕声，哼声坐在椅子上，拿起食物吃起来。
他见对方靠近自己，挑眉骂道：“你离我远点！”
楚痕知晓对方是在生气灵泉的事，倒一杯茶递给对方，“别生气，大不了礼尚往来。”
“噗，咳咳！”莫央然把杯子扔向楚痕，“去你的礼尚往来，你……占的便宜还少吗？”
“我们并没有双修。”
“哦！你还想双修啊！”莫央然无害一笑，“那要不现在双修好了？”
楚痕微笑地拿起一块魔兽肉递给对方，“别气了，下次我会经过你同意再继续。”
“这还差不多……不对，臭道士，谁还跟你下次，做你的美梦去。”
“美梦不及你。”楚痕在对方额头落下一吻，“下次再双修。”
他是蠢了、傻了才会喜欢上这人。
一句话就能气死人的死对头，怎么就成了他喜欢的人！
莫央然打死都不承认，给了对方一个不好的脸色，继续吃食物。
楚痕也没生气，递给对方各种美食，然后又拿来灵果。
莫央然接受一切服务，随后在对方收走食物，靠在椅子上哼声问：“什么时候出发去鬼镜？”
“我让易紫沣去准备东西，齐全了就出发。”楚痕坐在莫央然的身边，握住对方手，问：“你可要带孤灼昱？”
“不带他去，他自己也会跟着。”莫央然扯了扯手，确定扯不掉，再道：“何况，易紫沣都去了，孤灼昱不可能不去。”
“原来你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他们与我们一样。”
莫央然抽走被握住的手，偏头口是心非反驳，“不一样，我们是死对头，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
“正儿八经什么？”楚痕面对莫央然的回眸怒瞪，温柔道：“他们最近在闹别扭，一起去也好缓和一下关系。”
“闹别扭？该不会是易紫沣那小子惹到孤灼昱了？”
“我只知，孤灼昱在躲着易紫沣。”楚痕搂住莫央然，“既然决定一起去，就不聊他们。你泡了灵泉，又吃了不少灵果，先好好睡一觉。”
莫央然刚刚从昏睡中醒来，本来没什么困意，未想到楚痕一番温柔提议，好似吹眠之曲，眼睛眨一眨，困意袭来，只好靠在楚痕怀里睡过去。
楚痕看着怀中人沉稳熟睡，挂在嘴边的笑容就止不住拉长。
楚痕温柔地拉了拉莫央然身上衣衫，小息片刻，主动抱起怀中人朝着屋里走去。
一觉醒来，清香的檀香迎面扑来，困意的黑眸逐渐出现幔帐白纱，躺在床上的莫央然赶忙起身。
窗外蓝天白云，轻柔的水雾悠哉漂浮在山岭间，好似人间仙境。
莫央然打了个哈欠，下床理了理身上白色长袍，最终选择套上一件墨绿色轻纱衣衫。
衣衫穿戴完毕，莫央然走出卧房，来到屋外鲜花遍地的花园。
“莫前辈！”
莫央然侧头看向竹林走来的孤灼昱，问：“准备好了？”
孤灼昱咧嘴一笑，“已经备好前往鬼镜的灵物。”他从储戒拿出一个玉镯递给莫央然，“莫前辈，这是您的。”
莫央然接过玉镯，试探一下，随后戴在手上，问：“虞山可有来信？”
“前几日我传信给青崖，他说虞山一代一切都好，让宗主您不必担心。”
莫央然颔首道：“只要无事就好，准备一下，前往无羌域紫云城。”
“莫前辈，不用等楚前辈吗？”
“他现在何处？”
“听韩前辈说，楚前辈去处理点事，最迟半日后回来。”
之前已经决定一起前往，他自然不能不等楚痕独自离开。
何况，鬼镜是阴邪之地，他是魔修，进入鬼镜很容易出事，有法修跟着总归是好的。
莫央然想了想，说道：“等他们回来再走，我先去炼一些常用丹药。”
“那我也炼炼丹药。”孤灼昱知道鬼镜肯定要用很多丹药，赶忙跟着莫央然回到屋内，寻个安静的炼丹室炼丹。
两人从最普通的复灵丹、愈灵丹开始，玄阶三品到地阶三品，没少炼。
可能是炼过高难度的极品丹药，普通丹药完全是顺风顺水。
一炉出十几枚丹药不要太简单，就连地阶三品丹药，也能一炉六枚，甚至只需要一个时辰。
乌云丹雷半日里不知道响了多少次，连炼丹半日的孤灼昱都止不住感叹：“莫前辈果然厉害。”
“你也不差。”易紫沣走上来说道：“等你炼出极品丹药，普通丹药就是儿戏。”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孤灼昱叹息一声后，振作精神说道：“不过，再难我也要试。”
易紫沣微微浅笑：“是你的话，没有问题。”
孤灼昱脸红地撇开视线，轻咳道：“我说易紫沣，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再见面你咋变得不一样了！”
他可还记得，十六岁初见易紫沣的情景，那时他差点没被比他小的易紫沣气死。
结果几十年过去，分别重聚离开再相遇，这人咋变得不一样了！
“灼煜哥哥觉得我变成什么样！”
孤灼昱心跳两下，回眸瞪了对方一眼，“你无事叫我哥哥做什么？”
“你不是爱听我这样叫你吗？”易紫沣把人搂在怀里，“就像初次见面，某人提醒我，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