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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太子只想被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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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殿下装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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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少年倚在床榻边,纯白帷幔遮遮掩掩之下,白皙如玉的脚踝若隐若现。 再往下,就见少年脚趾微微缩起,恍若主人心底深处渐生的紧张。 陆怀懒懒抬眸,瞧见来人,拖着病体堪堪起身,又给若风使了眼色,让对方出去了,只留衣冠楚楚的矜贵公子。 可惜由于先前晕倒,脑袋有些沉,他蹙眉咳嗽几下,叹了口气,无所顾忌的躺下了。 “太傅,咳咳,若风应当给你说了吧。” “说过。” “殿下放心,文远已经带杨尚书回府休息了。” 顾焱说完,轻轻走近,将少年裸露在外的脚踝遮得严严实实。 “杨尚书考察是重要,但殿下也需顾忌自己的身体。” “不可逞强。” 话音刚落,顾焱手中动作一僵。 他低眸看去。 竟不想这一番话,惹的少年眼眶通红。 陆怀发觉对方在看自己,故意将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动作幅度特别大的擦完眼泪,才可怜巴巴道:“太傅,本宫真的尽力了。” 话音刚落,陆怀垂下眸子,不再言语。 却悄悄支棱起耳朵,等着顾焱回复‘臣教殿下"。 等待间,又不禁想起那张纸条。 他觉得顾焱虽然也是穿书,但应该比自己来的年份长,否则哪有时间找临峰道人学武,又哪来的学问为几位皇子解决疑难? 因此,他专门用树枝写了一行小字,现代笔迹即是暗号,表达出浓浓思乡之情。 且,诙谐语言嘲讽意味十足,透露出主人的无可奈何。 毕竟,正常人写出那六个字,还是非常考验心态的。 想到此处,陆怀不由感慨。 当年做阅读理解都没这么费心思。 等等……顾焱为何迟迟不回话。 他不会没看懂吧。 若是没懂,那岂不是显得他很呆很傻? 陆怀眼珠飞速转动,思考片刻,扬起小脸看向顾焱,瞥到那人打量的眼神,心一狠,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扯了扯,忍着心底的不适,缓缓开口。 “詹事府中恐有他人耳目,本宫亦是没有办法。” “咳咳,太傅知道本宫的情况,可以教教本宫吗?” “太傅。” 陆怀睁大双眸,硬生生又挤出一两滴泪,显得无辜又可怜,他咬着唇,欲泣不泣。 “不要拒绝本宫,好吗?” “嗯……” 顾焱偏过头,拳心掩着唇,肩膀微微颤动,若不仔细斟酌,都瞧不出来。 良久,才低眸看向陆怀,眼中笑意十足。 “殿下装得真好。” “下次别装了。” “……” 陆怀沉默着,沉默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他恼羞成怒的甩开顾焱衣袖,抓起枕头砸向顾焱,结果人在病中力道不够,枕头还没砸到对方又要坠下,目标正是陆怀脑袋。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陆怀一惊,条件反射用双臂挡住来物。 接着,便两眼一闭,等待枕头的‘重击"。 半晌,枕头迟迟不落下。 倒是,脸上痒痒的。 陆怀放下手臂,喘着气睁开双眸,就见顾焱一手抓着枕头,一手撑在床边,幽深的双眸映出了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刹那间,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拳。 他甚至能看清顾焱鬓角一滴汗缓缓渗出,滑过眉上两粒小痣,顺着脸颊落到了下巴,直至滚动的喉结,才消失不见。 这样清冷禁欲的脸,眉间微蹙着,薄唇紧抿着,却偏生出一丝扰人的性感。 真好看啊…… 陆怀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转而被自己的念头吓到,连忙摇头,下一瞬,手腕却骤然一痛。 他抬眸望去。 那人放下碍眼的枕头,抓着他的手腕,皱着眉看向他,呼吸沉重的他动也不敢动。 良久,才靠近他的耳畔,哑着声音道。 “殿下,不要乱动。” “否则,臣怕自己伤害殿下。” 陆怀呼吸一滞,他闻着那股子莫名的清香,在自己思绪彻底迷乱之际,扭头躲开顾焱逼视的眼神,堪堪开口。 “太,太傅,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 顾焱直起身子,压下涌上心头的躁动。 他揉着眉心,深深呼吸,将少年散乱的衣裳扶平,也算安抚了自己不齿的想法。 直至内心一如既往,毫无波澜,才轻声道:“辅佐殿下,本为臣的职责。” 陆怀松了口气,也不敢造次了,规规矩矩道:“太傅没有明白本宫的意思。” “除去辅佐之外,本宫还希望詹事府的人上课时,太傅能够在旁指点一二。” “当然,私下里若能继续指导,再好不过。” “臣知。”顾焱淡淡道:“文华堂外,是为补课,文华堂内,则需技巧。” 他低下头,眸色深沉:“另有一词,也唤舞弊。” 说着,便随手捊过陆怀额前的青丝。 后知后觉,竟僵了一瞬。 下一刻,于半空中迅速收回。 陆怀本想反驳一二,见状竟也销声了。 明明以往无比自然的事,今日瞧着却处处不对劲。 不知是事情变了,还是做事的人变了。 一炷香后,顾焱起身行礼,打破了这份沉寂。 “殿下,臣愿作丹青一幅,为殿下休息之余,添上几分趣味。”.. “若一幅丹青毕了,殿下还有求学之力,臣便为殿下指导功课。” 陆怀没有拒绝,他明白顾焱是为自己身体着想,直接让宫人去准备所需之物。 不过,考虑到去文华堂更方便,随即问道:“太傅,你要在哪里画?” 顾焱听之,转过身。 “在殿下寝宫。” “哦,本宫寝……什么?”陆怀一惊,感觉出什么,奋力探出一点身子,“太傅究竟要画什么?” 顾焱看向他,一字一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陆怀躺不住了,攥着被子,长长吁气:“太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本宫作画。” 顾焱亦回道:“这也是臣第一次为他人作画。” 陆怀愣住,想起原文男主的帝王之才和诗词作画的天赋,总觉眼前之人与其相比,也差不到哪儿去,便问道:“太傅虽不是丹青妙手,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平日求画之人必定只多不少,却未想到时至今日,太傅竟未给一人作过画。” 顾焱想起过往,不甚在意道:“求画之人大多心思不纯,不过借着此名义与顾家相识,结交臣父兄。臣担心为自家招来麻烦,遂谎称只会画物,不贯画人。且臣家里人不喜诗词乐画,也未临摹过家人。” 陆怀回忆起书中男主离谱的女人缘,牙根突然有点发痒,他不禁咳嗽两声,状似无意道:“本宫怎么听说,求画之人多为女子,太傅当真觉得她们只是为了结交顾国公和顾将军?不提顾国公,若本宫没记错,顾将军早就成婚,还有一双儿女。” 顾焱听出些不对的意味,负手而立,旋即回问:“殿下怎知求画之人多为女子,臣似乎从未在殿下面前提过?” “……” 时间缓缓流逝,一抹红晕浮上少年的脸颊。 他皱着眉思索良久,直至宫人备好作画之物,才故作淡定,硬着头皮扯话题。 “太,太子了解臣子的情况再正常不过。太傅不必多言,直接开始画吧。” “是。” 顾焱掩住笑意,踱步到床榻前,手指轻轻一划,便将帷幔拨开许多。 “殿下,这样看得清。” “嗯……” 陆怀不由庆幸自己脸上红晕消散的快。 正想着,只见一切就绪。 陆怀懒懒的躺在床榻边,看着顾焱坐到不远处的案前,修长的手指抚平纸面,一举一动,神似画中翩翩君子,让人瞧着舒心不已。 而眼见画中君子要画自己,他觉得不能躺平,开始琢磨哪种姿势更上镜,不对,上画。 摆来摆去,忙不迭与君子对上了眼。 陆怀立马僵住不动了。 顾焱装作没看见。 “殿下,随意即可。” 陆怀乖乖点头,私下却仍在悄悄摆弄着最佳姿势,想来想去,决定单手支撑着脑袋,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这个姿势非常适合装逼,他很满意,就是有些累。 但没关系,为了上画,一切都值得。 一个时辰后。 顾焱笔下朱红与青色交相辉映,已经能看出画中之人些许神态。 再看榻上少年,他枕在自己玉白的胳膊上,恬静入睡,呼吸均匀安详,时不时还溢出一句梦话,想必早就不管姿势如何,只顾着见周公了。 顾焱将一切尽收眼底,下笔竟是没有一丝间断,流畅无比,连他自己都未想到。 遥想一年前,友人逼着他作画。 顾焱当即回绝。 他不给人作画,亦是因为他连自己都画不了。 顾焱凝眉。 今日提起丹青一事,也是多年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眼神交融之下,他只是看着少年,便能想到画中之人神情姿态如何了。 又是半个时辰。 直到仙鹤美人唇间一抹朱红落下,画就此作完。 顾焱注视良久,才将笔放回笔架,恰逢敲门声,他深吸口气,走过去打开殿门。 若风拱手道:“殿内没有一丝声音,草民心生不安,还望大人见谅。” 顾焱轻声道:“殿下睡着了。” “那大人现在……”. “丹青已毕,先行告退。” 说完,顾焱匆匆离去,若风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他悄声进殿,打算将画收起来,却在见到画的一瞬间,蓦然睁大了双眼。 画中美人如玉一般,毫无瑕疵。 细细看去,美人慵懒的躺在床榻,双眸微睁微闭,手臂缠绕着帷幔,徒增一股仙气缭绕,唇间一抹朱红更是点睛之笔。 这般神态,比之丹青妙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但顾大人,不是素来擅长画物吗? 怎么遇见太子殿下,就擅长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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