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帝脸色漆黑。
“私自遗留前朝之物乃重罪，这一点还需要朕教你们吗？”
姜娇儿和沈鹤对望一眼，暗自心道：文康帝要发难了。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所谓的前朝孤本其实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文康帝只是想借此发难。
这八位藩王之中没几个是好的，表面上看着不动声色的也未必没有心思，不过是隔山观虎斗罢了。
而像丰、兆两位更是落井下石，巴不得趁此机会将他二人除掉。
琼州一倒，沈云升和沈知宝就不存在威胁。
姜娇儿和沈鹤都没说话，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破局。
可此局如何解？
孤本的确是事实，即便说出是齐正庸送来的生辰贺礼又有谁能作证？
姜娇儿和沈鹤都有一股无力感。
事发突然，来势汹汹，眼下的情况已没有破局的办法。
两人的神色也被文康帝尽收眼底。
他神情上闪过一抹得意，心里琢磨着总算能将这两人处置下来。
“陛下，孤本一事的确存在，但并无与前朝勾结一说。”
姜娇儿纵然知道自己这些话属于徒劳，但还是要为他们争取机会。
“此番是在云升书箱中查到孤本，云升年幼，前朝之事发生他尚且还未出生，此后又一直在山野之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前朝孤本，不过是觉着书有趣罢了。”
“更何况若说我夫妇二人有谋逆之嫌，也不会让孩子带着这孤本出入皇宫内。”
姜娇儿言辞振振，“所以，还请陛下明察。”
文康帝紧绷着脸，神色冰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随后缓缓挪了挪视线，兆王冷哼：“谁知道你夫妇二人是不是有意栽培？”
“前朝遗留需要有人传承，你二人也怕东窗事发，所以才故意让沈云升带着孤本。”
“谁不知道近段时间严查的厉害，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兆王分析的可真厉害，若按照兆王所说，臣现在岂会百口莫辩？不说找个替死鬼，怎么也得为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才是。”
沈鹤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寒气。
“你！”
“行了！”文康帝抬手，“都不用再争辩了，此事已经很明确了。”
“沈鹤、姜娇儿私自藏匿前朝遗留，意图……”
“陛下！”
文康帝正欲定罪，只见大太监面面露急色赶来。
“有什么事儿着急忙慌的？”
“是、是甄嫔娘娘和婉嫔娘娘、还有伊贵人、安答应……她们来请罪来了。”
大太监神色之中透着几分尴尬，看了眼在场的藩王，凑到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文康帝的脸色瞬间漆黑一片，额角上青筋凸起，怒火蓄势待发。
文康帝冷冷的瞥了眼姜娇儿和沈鹤，长吁出一口气，“今日就先这样，你们都回去吧。”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姜娇儿和沈鹤都摸不着头脑，不过文康帝既然说让他们先回去，那就证明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们也能更好的琢磨琢磨，如何把沈云升救出来，破解此局。
众藩王告退，出去时正看见几位嫔妃跪在大殿门外，泫泫欲泣。
姜娇儿看了眼跪在最前面的甄嫔和婉嫔，神色有些莫测。
而甄嫔却没有给她任何目光。
众人朝外走去，听见文康帝传召她们，不多会儿养心殿的宫门就关上了。
姜娇儿和沈鹤牵着手出了宣武门，上了马车，回到王府时才不过未时。
见姜娇儿和沈鹤安然无恙的回来，沈知宝和随风等人都松了口气。
“娘亲，我们能去看弟弟吗？”
姜娇儿看向沈鹤，沈鹤点头：“陛下只说关押，没说不让去看。”
“我让厨房准备点吃食，再备上些换洗的衣服，咱们掐着时间去。”
几人都点头应下。
沈小甜拉着沈知宝回房，说要给沈云升准备些东西。
姜娇儿则和沈鹤回到房里给沈云升准备了几件干净的衣服。
“说起今日的事情，你说怎么就这么巧甄嫔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我瞧着陛下的脸色不好，后宫内总不能一起犯错吧？”
姜娇儿眼眸转了转，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你说，会不会和云升的事情有关？”
“不能吧？”沈鹤摇头，“就算甄嫔会帮我们，可也不会拉上这么多嫔妃吧？”
沈鹤觉得不大可能。
姜娇儿抿了抿唇，“你说的不错，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就算甄嫔愿意帮我们，其他嫔妃也未必。”
“收拾东西吧，我去厨房看看准备好了没。”姜娇儿往厨房走去，厨房里准备的都差不多了，翠萍正装着食盒。
“王妃！王妃！”
门房小厮跌跌撞撞跑来，指着外头大口大口喘气。
翠萍连忙递上一杯凉茶水，“喝口水慢慢说，出什么事儿了？”
“不是，是小郡王回来了！”
姜娇儿一愣，旋即大喜拎着裙摆往外跑，翠萍也连忙将食盒放下跟着跑出去。
沈云升坐着马车回来的，护送的人是抓走他的羽林卫。
沈云升身上的衣裳染了些污泥有些褶皱，可看起来却并不狼狈。
“云升！”姜娇儿拉住他，上下打量起来，“没受苦吧？”
“娘亲放心，羽林卫只是按规矩办事，并无越矩之事。”云升颔首，笑着说道。
姜娇儿点点头，给随风使了个眼色，随风立刻上前掏出一把金瓜子塞到羽林卫手里。
“此番辛苦诸位。”
“王妃客气，我们也只是按规矩办事，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小郡王见谅。”
沈云升点点头，“时辰也不早了，你们还有要事在身就别逗留了。”
羽林卫等人颔首，行礼告退。
姜娇儿拉着沈云升往府内走去，“你父亲在书房等你，娘亲和父亲有话要问你。”
沈云升当然知道他们俩要问什么，点点头跟着姜娇儿进了书房。
“娘亲，那本书……”
“那本书的事儿就不用说了，书的事儿娘和父亲都清楚，此番只不过是陛下找的借口罢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那本书的事儿除了咱们府中的人之外，就只有齐大人知晓，好端端的怎么会搜查起你来？”
沈云升颔首：“确实很奇怪，玉州王之事后宫中严查，每逢搜查羽林卫都是避开御书房的，可偏偏那日就彻查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