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东郊。
一座豪华的庄园中。
“该死!”怒吼声在豪华的房间中炸响。
听闻动静,房门被迅速推开,一个彪形大汉慌张地冲进屋。
“马少,怎么了?”
大汉在房内看了一圈,只见马福一人面色阴沉地站在房内,便问道:“少夫人她……”
“不知好歹的贱人!”
“宁死不从本少!”
马福恶狠狠地说着,急冲冲地跑出门。
大汉这才发现,原本被收拾得整洁干净的房间,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一滩水渍在地面印满了混乱的脚印。
其中,一排脚印有去无回,直至硕大的落地窗前。
而落地窗正大开着。
少夫人跳楼了!
他连忙跟在马福身后进了电梯。
这里可是五楼,一个普通人从这儿跳下去,多半凉了。
应该还没凉透。
“马少,要不要叫救护车?”
“叫个屁。”马福吼道,“趁热,给我抬上去!”
“是。”
大汉不敢再多嘴。
电梯门一开,两人急忙地冲了出去。
一番寻找之后,他们傻眼了。
“人呢?”
马福呆了片刻,皱着眉在窗户与地面来回扫视。他是亲眼看见人跳下来的,以他后天境巅峰的身手也来不及阻拦。
一个普通人从五楼一跃而下,不说必死无疑,至少也应该躺在地上吧。
但现在别说人了,地面连一丝血迹都不存在,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给我找……”
呜呜!
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地面粘稠,还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云晓月止不住地呜咽。
恐惧、绝望、悲伤……无尽的负面情绪将她淹没,让她感到窒息。
她尝试过反抗。
奈何,她的反抗无非是给施暴者的表演。不仅没能换得逃跑的机会,反而让马福兽性大发。
跳楼而死,是她唯一的选择。
就在欣然迎接死亡的一刹那,云晓月看见了今生最璀璨的光芒。
那道光,让她生出了一个念头:
我已经死了。
但她立即就明白了,她还没有死!
一个泛着晶莹光芒的香囊漂浮在她的胸前!
这是那个男人给的香囊。
虽然云晓月讨厌他,但香囊确实很香,它是无辜的,丢了太可惜,所以就一直随身携带着。
她没想到香囊能够救她一命。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能躲过这一劫吗?
她连现在躲在那儿都不知道。
慌乱中,她胡乱逃窜,幸好在庄园的偏僻角落里找到了这间地下室。
地下室太黑了。
从艳阳下走进,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就摸索着躲在了这块最黑暗的地方。
冰冷的眼泪在白嫩的脸颊上笔直滑落,她双手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沙沙……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中响起。
是脚步声!
云晓月浑身绷紧,不敢呼吸。
眼泪顺着雪藕般的柔软玉臂流动,直至浸入被撕碎的衣裳中。
沙沙!
脚步声近了一些,而后戛然而止。
这一刻,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就连原本刺耳的蝉鸣,也极为配合地陷入了死寂!
良久,没有一丝动静。
肯定是有人来了,并且在静静地巡视着这里的一切。
“马少,我那边没有人。”
不知过了过久,外面传来大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又宁静了片刻,就在云晓月藏身的木板前,一道冰冷的声音赫然响起。
“我这边也没人。”
是马福的声音!
云晓月心中猛然一紧,脑中闪现出无数恐怖的念头!
沙沙的脚步声消失时,分明还在很远的位置,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么近的地方的?
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为什么他要这样无声无息地靠近?
难道是早就发现她了?
云晓月不敢再接着想了,只敢静静地等待着。是厄运降临,还是幸运女神光顾,马上就能知晓。
“这贱人,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让我逮到,我绝对要将她折磨致死,让她的尸体在这里慢慢腐烂,就和那些女人一样。”
狠毒的话让云晓月如坠冰窟。.
似乎连泪眼都在这一刻凝结成冰。
沙沙……
脚步声不加掩饰地响起,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走了?
云晓月不敢确定,仍然蹲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她担心这是马福的计谋,虚晃一招,以诱骗她自投罗网。
那句恐怖的话还在她脑中反复地说着。
折磨致死……
突然,云晓月身体僵住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马福说的后面那句话。
尸体在这里腐烂,和那些女人一样!
这里?
云晓月不敢低头,但还是僵着脖子低头看去。
眼前,漆黑一片。
暗黑的瞳孔,随着她视线的停留而逐渐放大。
就在他正前方的地面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圆圆的,还有一把黑线连着。
像是倒在地上的圆形拖把。
云晓月颤抖着手捏住黑线,触感微凉。
轻轻一扯……
呜!.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大喊,又在第一时间将嘴捂住,只发出一丝呜呜声。
这是一颗正在腐烂的头颅!
随着头颅慢慢滚动,一双泛着诡异白光的眼珠子掉在了地上,那双空洞洞的窟窿死死地盯着她!
云晓月再也忍不住了,惊恐地起身。
踏出两步之后,她才发现,地面粘稠的东西,居然是一滩腐烂的血肉!
哕……
她一阵干呕,好不容易才忍住,接着慌忙地向外面走去。
然而刚走过转角,她就定在了原地。
阳光所照耀着的出口处,一道身影正守在道路正中。
“少夫人。”大汉举起右手挥了挥,和善地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
云晓月被吓得连连后退……
砰!
她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啊!”
她再也忍不住了,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下一刻,她闭住了嘴。
只感觉一股热气从她的耳边吹来,似乎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在低语着。
“我找到你了,游戏结束。”
谁知云晓月猛然转身,一支尖锐的发簪泛着寒光刺向马福的眼睛。
“去死!”
这是绝对致命的一击!
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求一击毙命!
马福眼中杀意爆闪,一抬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身为武者,他对付一个普通女子易如反掌。
咔嚓!
云晓月的手腕瞬间断裂,但她没有痛呼一声,另一只手同样拿着一支发簪猛刺出去!
这完全出乎了马福的预料!
他来不及防御,只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头侧向一边。
呲……
发簪划过。
滴滴鲜血从他颧骨处的划伤中渗出。
有惊无险!
“找死!”马福怒喝一声,一脚踹去。
云晓月柔弱的身躯从地下室飞出,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地面滚烫,好过地下室中的粘稠。
阳光火辣,好过地下室中的阴凉。
她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大汉惶恐地低下头,看着马福阴沉着脸走近。
危险接近,云晓月却解脱地笑了。
不为死。
只因在视线中,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稳稳地立在了房顶之上。
是那个男人。
他背负着蓝天,踏着七彩的祥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