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5.
【1】
“运用能力的最佳标准之一就是精准！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人真的是没有被培养的价值呢~。”女人摸了摸慕璃的头。
“慕璃可不要像他们那样啊。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慕璃没吭声，冷眼旁观着下方进行能力开发的孩子们。
像是工厂里被一个又一个精密加工过的零件，不能有丝毫大幅度的偏差。
还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话呢。
也是，在木原们的眼中她是工厂里的零件，在九十九由基眼中，她是个猎人。
她叹了口气笑了笑。
真是讽刺啊，没想到这样的教导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
而且更可悲的是，说出了截然不同的话的两个人很可能还是一类人。
“老师，如果在战斗过程中，这样对付我的敌人真的好吗？”
“而且你这样做与其说是在指导不如说是在学会怎样享受战斗啊，搞不好拖延时间会玩脱啊。”
慕璃抬起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逐渐沉淀了下来。
九十九没在意她的调侃，或者说讽刺。
她看上去依旧游刃有余，“如果真的遇到了强敌被对方玩死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慕璃酱，在咒术师的世界里不够强大的人是不配有话语权的。”
“还是说你像一辈子都这样呆在底层，被别人使唤呢？”
“好像不用我说，你也能明白这样的事意味着什么吧？”
“那老师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咒术师中夺得高层了吗？”
慕璃说完双腿蓄力身体向前倾斜。一个照面窜到了由基的面前。
由基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变，轻描淡写地挡下了她这一下。
“那倒也不是。”她脸上原本柔和的线条看上去凌厉了些。
“我倒也不是为了咒术界在做一些事。”
“我是为了全人类啊~。”
由基说完这句话想把慕璃直接甩出去，她这次故意没用太快的动作为了给慕璃反应的时间。
这种喂招的方式慕璃显然也是看出来了。
但是慕璃明白这不是教导。或者说不仅仅是教导。
更是一种试探。
当别人给你机会的时候，你的第一想法最能暴露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九十九在好奇。
好奇慕璃会怎么做，做什么。
她的一举一动看上去像是被精心加工过的工厂量产品，有趣的是这样的孩子没被过去的经历变得浑浑噩噩，变得麻木冷漠。
她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剥去迷茫的外壳之后越是到里面就变得越来坚硬。
像是无论什么的未来都不能泯灭心中的自我。
怪让人喜欢的。
由基挡下了慕璃从侧面袭来的腿。笑容变得更加张扬。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吧。
久弥宫慕璃。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太阳下山之后，就连慕璃也没想到自己能和对方打上这么久，就好像有人按住了时间的快捷键一样，以32倍速来到日落时刻。
“那今天就先到这吧。”九十九看着瘫在地上完全清空了体力的慕璃。
她像是被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浸透了衣服，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反观九十九...算了不观也罢。
由基笑着把她抗了起来。
唉，毕竟是女孩子，这要是葵...就把他留在这里过夜吧。
之后的教学由基没和慕璃谈，而慕璃也失去了说话的体力。
按照她的规划（画的饼）她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把慕璃带成一级咒术师的水平。
她的话慕璃当然也没全信，有些话听听就好了，要是每一句话都这么较真，那她怕不是早死在学院都市了。
而且从对方的实力上看自己确实能学到不少的东西。
这就足够了。
这么想着，慕璃在夜风里逐渐睡了过去。
【2】
“喂！醒醒！”
“喂！你现在可是队长啊！你要是在这里醒不过来了！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是谁在摇她？
慕璃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她面前的是一个带着贝雷帽穿着学院风服饰的女孩儿，白种人看上去年纪不大。
感觉非常像是学园都市的孩子....
她这是..又回到了学园都市吗？
“微眠！你醒了！”对方看到她醒了过来显得非常高兴，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的稻草。
“织田情奈那个骗子已经承认她就是港口黑||手||党那边派来的奸细了！我们之前的情报就是她出卖给横滨那边的原石组织的！”
“还有！还有！！这家伙还可能是一个双重的间谍！！俄罗斯那边的事搞不好也是她弄出来的！”
“按照暗部的规则，对这种叛徒我们得把她直接肢解带回去做培养皿！”
对方用言语，肢体，大声地谴责着站在她对面的另一个女孩儿。
而慕璃顺着这具身体的动作缓缓地转向了另一个女孩儿。
织田情奈。
在看到了她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这不是重名。
而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她看上去比慕璃记忆中的样子高了不少，五官张开了些没什么大的变化。
此时因为同伴的指责显得有些心虚和委屈，像是当年偷着吃了食堂里不是给“孩子们”供应的营养餐。
“芙兰达。”慕璃听见“自己”开口说道：“织田的事我一开始是知道的。横滨那边的人确实对学园都市颇有微词但是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
“我愿意相信织田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好，这个时候更应该团结一点。”
那个叫芙兰达的女生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包庇她！”
“要不是她企图向横滨那边发送我们的坐标，我们的地方会暴露吗？”
“微眠！我们现在可是在被全世界追杀！！！”
“这可不是我们应不应该团结的问题！”
“就算是我们想团结她也会被她先一步卖掉啊！”
“学园都市那边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现在的局势可没有人能在这里直接护住我们！！”
“就算是你想信任她，我们也是没办法信任她的！毕竟...”芙兰达抬起头，用毫不掩饰的恶意的目光看向了情奈。
“这个女人都不知道卖了我们的多少次了！”
慕璃本人听完了她的话以为自己多少会些波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占据的这句躯壳里好像一湖死水毫无波澜。
微眠没急着安抚已经濒临崩溃的芙兰达，而是看向了四周。
他们周围还有几个人。这几个人慕璃都不认识。
她猜可能是一个小队里的其他成员。
就像是Group里的同事。
他们看上去都很狼狈，脸上和衣服上的灰尘看上去像是哪里来的难民。
一向见惯了杀戮的暗部成员们眼中少有地闪烁着绝望。
这是被什么人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慕璃想起了太宰治和陀思。
但是就算是心力憔悴，他们都或多或少地表达出了对情奈的不满。
“我...我可以离开你们单独行动的。就算是让你来当诱饵也可以的。”站在另一边的情奈主动开口说道。
微眠又转过头，明明她离大家的距离没有很远。
但是就好像中间有一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跨越的鸿沟，横亘在她和他们之间。
把一个团体分成了左边和右边。
“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微眠再次开口说道。
“你明白现在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吧。”
“外面现在还有钟塔侍从等欧洲其他原石大型组织。你一个人出去就是送死。”
“如果说能和横滨的原石暂时联手。我们或许可能撑到援兵来...”
“横滨的原石怎么可能来救我们呢？”
还没等微眠说完，芙兰达显得有些急切地打断了微眠的话，“搞不好我们的援兵就是他们那边的人挡下来的啊！！”
对于芙兰达的话慕璃觉得有些失礼，有趣的是微眠心里似乎还是毫无波动。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接受了队员的无礼和愚蠢。
慕璃明白她的沉默是在等情奈的回答。
情奈像是对她的“宽容”显得有些感动。但是有些事终究不是这样就能解决的。
以慕璃对她的了解她几乎已经明白对方要来说什么。
情奈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有牺牲精神的人。想在这种情况下改变这种人的结局就是个死局。
就在慕璃慨叹做梦都能见证友人的惨死时。事实又一次打了她的脸。
“如果我说了...你就会相信我吗？”
唉？
惊讶的是慕璃，不是这具皮相。.
皮相的主人还是很淡定。
“你说了我就会相信你。”
她抬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我要是又说谎了呢？”
微眠轻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
“我会原谅你。”
慕璃醒了过来。
自己还在九十九由基租的酒店里。
还在那张大床上。
她又做梦了？又是...和那家伙有关的梦？？
她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做梦就算了。倒是让她看一下之后的结局啊！
搞了半天还是没明白这段回忆有什么用。
她正苦恼着突然发现黑暗中还有一个人。
是一个男人！
对方同样意识到了她“看到”了自己。
“呦，看你睡得还不错就没打扰你，没想到你自己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上一阵子的。”
慕璃没作声，这个人她不认识，以防外一，九十九在是最好的。
她正想着该什么联系九十九突然发现自己的能力似乎失效了。
慕璃：...???
“哈哈哈哈哈，别害怕啊！我没说你只做了一个梦啊。”对方笑得有些浮夸。
“你还在我构筑的梦境里，不能用任何能力也是正常的。”
“虽然我不能被称之为是‘圣师"级别，但是这种程度还是能办得到的。”
慕璃没接话。
看到之前面板上的提示确实是有道理的。来了这里她惹不起的人太多了。
“别这么紧张啊。我是以西结，以西结·兰开斯特。一个在各个世界里旅行的梦境旅人”对方顿了一下，慕璃猜测他可能是露出了表示友好的笑容，只不过她现在完全看不见。
而且..兰开斯特是...
“你姓兰开斯特？那你和兰塔...”
还没等她说完对方直接回答到，“没什么关系的哦。”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难得补充了一下。
“一个神明和不信仰祂的信徒的后代确实是没什么关系了。”
慕璃被他的话惊了一下。
“你是神明？”
以西结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伤感，“不啊，我是信徒的后人。”
慕璃愣住了，“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听说了你在这。我该来见见你的。”
缅怀？
慕璃想了想继续试探道：“你不是说你不信神了吗？为什么来见我？”
对方被她逗笑了，“蕾穆薇，我可没说你是神啊。像你和我这样的人，都是不配在那个位置上的。”
“那个位置是什么？”
对方沉默了，没回答这个问题。
“我能在这的时间不多了，不然会被瑞恩和亚加德发现的，要是他以为我是来找小阿的就更麻烦了，最后一个问题吧。”
慕璃想了想再次问道：“那....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原本打算尽快结束这次旅行的以西结没想到最后还被蕾穆薇挖了个坑。
啧啧啧。
到底是你日夜祈祷来的继承人啊。
这脑子反应的速度确实是不一样的。
以西结笑了笑，她之后若是能回到天世让你见见，你也会安息了吧。
“我和你现在可没什么关系。”
他说完后慕璃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间小屋子。
木质的房屋有着日本民宅特有的古朴感。
“呦，你醒了啊。”九十九走了进来。
慕璃惊了一下，看了她半天才确认过来自己是真的醒了过来，“早上好。”
“怎么这么惊魂未定呢？”由基笑了笑。“做噩梦了？”
慕璃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我们昨天就没回去是吗？”
“回去？啊..你是说酒店吗？”
“我们昨天出来的时候不是已经退房了吗？”
由基露出她标志性的笑容。
慕璃看着她的笑脸后慢慢展颜。
“说得也是。”
从最开始，就不在那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