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用指尖掐灭没抽完的烟,狠狠朝玻璃砸去,咬着后牙槽:
“苏可欣,你要敢动她,我让你和你儿子在香城睡鸽子笼要饭。”
他很少叫她的原名,在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他喜欢叫她周夫人,说是增加情趣,总有种偷人的感觉。
当然,他们搞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老公早就入土为安。
现在他连名带姓地叫她,说明他的怒火飙升,极有可能动用手段让周氏企业陷入困境。
苏可欣不敢再与他硬来,气势瞬间低了下去,嘟着唇,食指对着酒店大落地窗画圈圈,嗓音娇媚:“哎呦,我就是说说啦。
怎么可能会动你心尖上的宝贝,我不过就是想维持我们以前的关系。”
秦北乾没有说话。
苏可欣以为他旧情难忘,唇角含笑邀请道:“江心2808,我会一直等到你……”来。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听筒内只剩下冰冷的忙音在女人的耳边回响。
她抚摸着小腹,三十岁不到年轻俏丽的脸庞,映在玻璃上投出阴暗的冷笑。
收起手机,秦北乾低头又点了支烟,燃起后猛吸一口,像是要将胸中郁气发泄般。
仰头吐尽。
头倚靠着玻璃,闭目回想当日的每一个细节。
甚至是避孕套上有没有被扎的痕迹。
当所有细节被一一确认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那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缓缓掀起眼皮,青白烟雾朦胧在他泛起杀意的眼前。
这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以防万一,那女人必须打掉。
懒散地抽完手上这支,想等全身的烟味被风吹散再回去。
温宥不喜欢烟味。
余光瞥见步履冲冲的顾云恒。
顾云恒找到他,没有多啰嗦,把会场内发生的事直接告知:“总裁,温小姐和银监会zhu席赵启平起争执了。”
秦北乾闻言,浓眉拧起。
温宥的为人处世他是清楚的,看似软弱却不好欺,但也不是会主动挑事的主。
不是欺到头上,绝不会与人争执。
有失体面的事她不屑做。
当即,秦北乾径直朝会场赶去。看書菈
要想转移一个话题的注意力,最好的方式就是制造另一个更劲爆更猛料的。
显然官员出入娱乐场所在上流圈子里属于公开的秘密,比起秦北乾女友是包厢公主这样的桃色绯闻。
不值一提。
一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温宥抹胸的领口。
“真的耶,我看见了那颗痣。”
“这就是传说中的‘胸有大志"吗?借着秦北乾的跳板,攀附帝都地产大亨九爷。真是温海川教出来的好女儿。”
“可别说,温海川女儿的身材还真不错,瘦是瘦了点,该肉的地方一点没少。等下次去海城之夜一定点她的钟。”
“……”
当被人像货物一样品头论足,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身体。
温宥的精神力再次陷入困境。
手腕上恶心的触感,如同粘腻的泥鳅沿着手臂向她全身上下爬窜,胃不断痉挛抽搐,满嘴酸涩。
紧咬着下嘴唇,刺破皮肉,鲜血沁出而不自知。
她要用疼痛压制想昏厥的欲望。
晕晕乎乎的脑袋,让她眼前一片模糊。
周遭的人影晃晃,丑陋的嘴脸分裂叠加,将她逼向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时——
她手腕一轻,随即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九米高的宴会大厅顶部。
赵启平的手腕以一个正常人无法做出的姿势被反拧。
温宥顺着这只有力的手,朝上看去。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虬露,百丽翡达6002蓝宝石的表面反射水晶吊灯的花火。
熨烫妥帖黑色西服唯有袖口处,稍有褶皱。
华丽的灯光在黑色西装上竟泛出冷色调的光芒,将他矜贵清疏的气质彰显无疑。
四目相对。
温宥迷离的眼神慢慢聚焦,男人眼眸犹如黑暗中的光,驱散她内心的恐惧。
见她恢复平静,陆慎霆微微侧头,从她身上收回的视线,落在半屈着膝盖,面如猪肝色的中年男人身上。
柔情不再,余光寒冷如冰。
“赵zhu席,您这可不是对待女士该有的态度。”
陆慎霆手腕一使劲,将赵启平硬生生推出两米远。
幸好赵启平助理扶得及时,没让他出糗与人前。
人还没站直,赵启平食指点着矜贵男人,破口大骂:“陆慎霆又是你这小子。”
比起赵启平的暴怒,陆慎霆半阖着眼,淡薄高高在上,一副谁都不能入他眼的模样。
面不改色地问道:“好久不见赵zhu席,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赵启平闻言呲目欲裂。
他是明知故问,也不知道是谁举报了他,最近国家纪委调查组天天在他那打转。
他能好吗?
不过,还好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有些资料直接销毁。
这么一来,调查组最多查他个渎职。
蛰伏两年,等风头过了,照样还能在位子上混得风生水起。
赵启平看向对面的男人。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向后,护住那个女人。
赵启平神色了了,冷笑两声,暴凸的眼珠子扫了圈众人,高声宣告:“大家还不知道吧,秦北乾的女友其实是陆慎霆的女人。
温海川教出来的好女儿,天生的荡妇。”
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
围观众人瓜都要吃得消化不良。
一个东国金融新贵秦北乾不够,还拖出海城陆少,他可是与枫林制药千金有婚约的人。
这要是让公众知道,可会影响到两家的声誉。
甚至是陆氏与林氏的股价。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吞瓜时,一抹白色丽影从黑色西服身后窜出。
干净利索地将手中的香槟酒,泼到赵启平神色得意的脸上。
万籁俱寂。
浅黄色的液体顺着赵启平额前短发,如水帘洞般滴落在他半张的嘴唇上。
浑浊的眼睛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一个正部级的人物,谁敢当众泼他酒。
不仅如此——
“砰”一声。
女人将空酒杯砸到他脚尖前,一字一顿冷喝道:“我再是荡妇,也比不了你玩弄女性。”
活了大半辈子,被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当众羞辱,赵启平气得嘴唇直哆嗦,但又不敢发作,担心她手里真有什么把柄。
语气飘忽不定:“你少含血喷人。知道造谣中伤国家官员是什么罪吗?”
温宥身体一僵。
公然侮辱他人或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服刑期间,每周都会有警官给她们普及法律知识,以防她们出狱后再犯。
事实上,她真没有证据。
游艇那次公海派对,安保极严。
所有登船的人要求被搜身,不允许带任何电子设备上船。
知道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可是赵启平不仅羞辱她,连死去的父亲都不放过。
就算是再坐三年牢,她也不能让父亲的名声叫个小人玷污。
赵启平见她没了声响,得意的狞笑正爬上脸。
一道又冷又沉的声音在温宥背后响起。
“如果是事实确凿呢?”
陆慎霆站在她背后,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像是她的后盾,给足她底气。
话音落下的同时。
一位年轻女性带着七八岁的男孩。
拨开人群,出现在众人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