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
众人皆是如此状态。
甚至包括伪满成员也难逃此劫。
家中休息一夜，池砚舟起来前去警察厅特务股工作。
此前之事早就已无波澜。
池砚舟在办公室内随手处理了一些公务，后将那芷琪叫进办公室中。
那芷琪此刻对池砚舟更是言听计从，亦是认识到了对方的手段与狠辣，阳奉阴违之事不敢存留幻想。
“股长您找我。”
“你在新京生活多年见多识广，我想准备一些礼物送人，这件事情交给你去负责。”
给伪满官员准备礼物不是重中之重，若是盛怀安、十合瑛太这等人，那池砚舟必然是亲力亲为。
可现在显然没到这个地步。
但也应当给予重视，所以安排那芷琪负责，这方面她更为熟悉。
那芷琪闻言问道：“不知要送给谁？”
她倒不是想要打听消息，而是送礼比较讲究一个投其所好，甚至男女有别。
若是不知对方身份，确实难以安排。
“是外交方面的官员，经常往来日本，此番也会随行前去。”有关挑选人员前去日本参观学习一事，那芷琪是有耳闻的。
“属下明白，这就前去准备。”
“这是经费。”池砚舟直接将经费递给那芷琪。
这等准备礼物的要求显然需要不少经费，那芷琪在新京同样是初来乍到，早年积蓄早就不可能再拿到手，无非也就每月的薪水度日。
不给经费让对方先垫付，那是为难人。
且池砚舟此番给的也多，意思就是办得好便算奖励，那芷琪心知肚明感谢着将经费接过。
随后便离开办公室前去筹备。
要说这那芷琪办事能力确实不俗，仅仅下午三点左右她就回到特务股，将采买的礼物清单递给池砚舟。
但礼物并没有拿回厅内，她觉得不宜引人注目，细节方面同样做到位。
池砚舟大致看了一眼礼物清单，说实在的中规中矩，没有非常点睛之处，却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第一次见面确实不宜太过攻于心机，免得将对方吓到。
夸奖两句就让那芷琪先行下去，随后便安排杨顺联系对方，看什么时候方便见面。
肯定今日是不可能的，约都是要提前。
……
……
宁素商此刻在一处房屋内与李万山相见，此前池砚舟便已经将所经历的事情汇报组织，宁素商得知此事大为吃惊，第一时间汇报市委。
等到今日市委方面才有答复，李万山让其前来告知情报。
“市委方面有何安排？”宁素商的性格依然直来直去，与李万山没有过多的客套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也是池砚舟遭遇太过凶险，让她这几日都很挂念，却也不想立刻联系池砚舟，避免敌人另有安排。
李万山让其坐下，方才开口说道：“市委方面做出指示，日后任何可能对军统不利的任务，都不可交给"欢颜"同志去负责。”
“这是？”
“"欢颜"同志是打入军统不假，我也相信"欢颜"同志的信仰坚定，可军统此番为救他牺牲多人，严军不惜背负叛徒骂名，死不瞑目。
"黑水"更是在没有暴露的情况下，欣然赴死只为大局，王昱临的情况你更加清楚，哪怕是一块石头，也总该焐热了吧。”
听到这里宁素商皱起眉头说道：“市委是担心"欢颜"同志……”
李万山打断宁素商的话说道：“"欢颜"同志没有问题，市委很清楚这一点，但军统付出他岂能视而不见，若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又岂会选择这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
"欢颜"同志会坚定自己的信仰，反满抗日是终身奋斗的事业，但你再让他对付军统，他心里会作何感想？
肯定是不太舒服！
倒也不能说"欢颜"同志就有问题，思想觉悟不高，或说是专业性不够，这些都不对。
潜伏情报工作人员，最怕的便是这等情况，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所以我们没必要让"欢颜"同志为难，若再影响到他的潜伏工作，则更为不好。”
李万山的话宁素商听的明白。
确实军统此番做法你不能忽视，你非让池砚舟说什么他是红党成员，不可与军统有所感情，那是灭绝人性。
纪律是纪律。
可你不能改变人性。
军统成员不惧牺牲，池砚舟当真能做到无动于衷？
所以市委方面的考虑，是非常全面的。
避免让池砚舟对付军统，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
宁素商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何不妥，而是问道：“可主动搞摩擦的也是他们。”
“这种事情也不必向"欢颜"同志告知，市委乃至省委和特委方面，都认为当下反满抗日是最大的任务，不要给"欢颜"同志增加压力，我们反而应该帮助他减轻压力。”
宁素商就说这一次的消息怎么如此之慢，原来不仅是市委方面在商议，省委、特委都参与其中。
“我明白了，这个决定要告诉他吗？”
“不必，免得他心中有所顾虑，觉得是组织不再信任。”
“好。”
说完市委安排后，李万山又道：“军统此番也算是帮了我们大忙，石当的任务组织明明是知道的，但却没有引起任何警惕。
若非军统当机立断，且南岗警察署内恰好有潜伏人员，加上说服王昱临配合，万万是没有力挽狂澜的机会。”
“原本是要发展王昱临的，只可惜……”
“他已加入军统，算是真正的反满抗日成员，也算得偿所愿。”
“好在陆言用军统任务做试探，不然"欢颜"的身份恐怕还要遭到军统怀疑，也难如此果断选择救人。”宁素商认为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殊不知池砚舟与军统最高负责人牵连太深，军统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自是会第一时间尽力营救。
再者池砚舟此刻的潜伏位置同样关键，价值很大。
“陆言被除掉以绝后患是不错的选择，但你此番再见"欢颜"定要提醒他格外小心，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点我会提醒到位，盛怀安也是老狐狸，多次试探明明都没有疑点，可此番还是同意陆言的调查，差点让事情失控。”
“盛怀安秉性如此，在他这里只有相对信任，而不会存在绝对信任，甚至包括王豪在内，若是有疑点指向对方，盛怀安同样会选择调查，而不会左右为难。”李万山很清楚，例如盛怀安这样的人，就不存在什么信任。
宁素商更加明白潜伏工作的艰难。
李万山继续说道：“市委让你多关注一些"欢颜"同志的心态，毕竟王昱临的死只怕打击不小。”
“请市委放心，"欢颜"同志我是了解的，他不会因此一蹶不振。”
“那自然最好，同时也替市委同志表达一下关心，这件事情市委方面也存在疏忽。”
情报是池砚舟自己提供的不假，但市委也是进行了反省，若是能提前发现疑点，就能避免危险的出现。
这个工作不能仅仅交给池砚舟，市委也要肩负起来。
“我会转达到位。”
宁素商与李万山的见面也到此结束，这种情况下组织没有安排新的任务给池砚舟，想要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独自离开的宁素商也是心中感叹，觉得池砚舟正式参加工作这几年，确实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更是大喜大悲。
对池砚舟是非常大的考验，却也是很大的磨炼。
她深感池砚舟的不易。
但正如她最早告诉池砚舟的一样，踏上这条路，就注定了荆棘密布。
遍体鳞伤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