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川谷被白凌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眼看要被白凌看穿心事,忙解释起来,我来到平城是为了这平城后山上的一株雪莲。
噢。白凌装作轻信的模样拉长了语调。
他可不信这个理由。
川谷站了起来,知晓白凌不信,往门边走了几步:你不信,就亲自去后山上看一眼,不过,为师可得提醒你一句,那上面也有着一只妖怪。转头望着白凌,眼露猜疑。
只是那妖怪并不想害人。
如果忽然又想害人了,不知道白凌能不能逃过一劫。
白凌跟着站起来,一脸无所谓:算了,我是替白风出来找白絮和他的乖徒弟天岐的。关于师父不想说的事,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为情所困,这才是真正的无药可解。
所以,他不会冒险去碰。
川谷转身,微有喜色:她们都在平城。
白凌不能确定,低着头略作思索后就一本正经地推断起来:白絮出来后,鸦岑便马上出来找白絮了,我是一路跟着鸦岑来到这里的,如果白絮找的是天岐,那她们就都在这里。
都来的话,就热闹了。川谷低声道,一个小小的平城竟会引来这么多的除妖师和妖,实在是出人意料。
他垂下眼暗自回想。
鸦岑,这人名以前没听过。
白凌走到川谷面前,看出了川谷的疑惑便主动解释起来:师父,你想亲眼见见他们吗?我记得以前就和你提起过他们,鸦岑是在师父走后不久来到除妖师中的,所以师父你还不知道,他如今是我那爱惹事的妹妹白絮的贴身护卫,这年轻人的资质比当年的白风还要高,只是……斜了一下眼,脑子有病,不开窍。
原来如此,难怪他不记得这个人。
川谷笑道:再不开窍也比你厉害。
白凌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露出无奈。
川谷安慰起来:你也别总说别人是年轻人,你也很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呢,不像为师我,都已经到了只能喝茶的年纪。
喝茶多好,对身体好。白凌见状回头忙着给川谷倒起水来,语气散漫,喝酒容易误事,烦心的时候喝一喝还能解个闷,但酒醒了,这闷又涌上心头,放着不管迟早是个祸患。
难为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这些话。川谷接过白凌倒的水走到了柜台内。
我记性差又怎么能当师父的徒弟呢。白凌丝毫不懂得谦虚。
川谷不由笑了笑。
阴郁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川谷的身后是一排黑色的药柜,在晨光中显得高大而肃穆,药柜上没有写着药名,对于一个极其熟悉它们的人而言,名字便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知道每一样药材的药性才是最重要的。
川谷注视着白凌,心中感觉白凌的性子和以前有些不同。
他在平城待了九年,却不常离开这药铺,最熟悉的也就是这药铺里的每一样东西,但来的人他还是不能都看明白。
如今,连徒弟也看不明白了。
川谷心中有些失意:我这里就我一个人,有时候来的人多,我就忙不过来了,你就先留在这里吧。
白凌欣然应下:既然师父这么说了,那我就一定要留下帮忙了。
川谷把水放在柜台上,有些期待地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白凌想了想:我还记得,师父不想让我喝酒误事,就早早告诫我,酒是掺了毒的,一喝就能上瘾的那种毒,我便问有什么办法是能解这种毒的,师父你说无药可解,我当时深信不疑,如今却觉得有一个法子可以解。
什么法子?川谷十分好奇。
白凌笑而不语,来到柜台前,望着里面的川谷一字一顿道:就是不喝。笑了一下,只要滴酒不沾就不会中毒。
川谷有些失望,忙着拿起眼前的捣药罐用木杵不停地敲打着药罐内的药材: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法子,已经喝酒中了毒,即便以后不喝,毒也已经在身体里了。
已经爱上了一个人,也永远不会忘。
白凌不以为然:防患于未然,我还年轻,所以,我不会喝酒,也不会去沾那更麻烦的男女之事。盯着川谷,揣度着自己的师父是何时得了这种治不好的病。
川谷放下捣药罐,想说些什么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着改口道:想不到你白凌还有怕的东西。或许白凌变的正是这点。
白凌点了一下头:我当然有怕的东西,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怕喝酒了,因为我知道酒并不是毒,一味逃避,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狼狈。
川谷不知道白凌明白了些什么,心中已经做好打算,不再继续和他说些隐晦的话,开始故作严厉地逼问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喝的第一次酒。故意放慢了语调,刚才还说不会喝酒,意思就是喝过酒了。
想和他玩这种文字游戏,白凌还年轻。
白凌吓了一下面露难色,硬是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后回道:我想一想,好像是,大概是,又或许是,噢,想起来了,应该是在师父劝我不要喝酒的那天晚上。
川谷面色平静:那个时候,你装得很像。
很像?白凌不解,很像什么。
很像是听话的乖学生。川谷有规律地捣着手中的药。
白凌回想往事,心中感慨万千:我记得,我那时候只喝了一点酒,不然那个时候师父肯定就发现了。他当时是不太会喝酒,喝一点都感觉嘴里都是火辣辣的滋味。
川谷摇了摇头,人总不会是一直不变的,他抬头看着白凌身上的衣服发问: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就来了。
白凌回神,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这衣服是九等除妖师穿的,一般的小妖见了会躲开,而厉害的大妖也不屑和我纠缠,用来辟妖很不错。
看来你很乐意当九等除妖师。川谷埋头轻笑起来,所以才会把白芷和白芍弄混。
白凌没有反驳:我是除妖师,也是医师,平常弄错没什么关系,只要到了紧要关头,能分清楚谁是白芷,谁是白芍就行了。
也是。川谷应道,催促着白凌,愣住干嘛,不是要帮忙吗?
白凌立刻来到柜台内,笑道:来了。
九年未见,师徒两人也还是很快相处融洽。
白凌捣着药,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天色尚早,天岐或许已经起来了,不过白絮一定不会这么早就起来,他先留在这里和师父叙叙旧,等晚一些的时候去青红楼找找看。
要怎么和白絮说呢,是件麻烦事啊。
不过,遇不上的话也就不用考虑说什么了,反正白絮有鸦岑保护也不会出事,现在只要好好想想,怎么劝天岐回去看一眼白风。
说起来,天岐也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