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肆意，方慧学不出口。
其实，论姿色，方慧不差，论眼色，慕长宁也比不上她。
可陆展安不要。
他要什么，没人知道。她扮乖，他不乐意，她顶撞，他更不乐意，真不清楚他是发的哪门子疯。
慕长宁觉得，陆展安大概就是想没完没了地折腾她，把欺负得她精疲力尽，他就得意了。
所以再次接到他的电话，她不意外。
陆展安约她，语气平淡，慕长宁也没多惊讶，毕竟他总是在当着她的面狗一样嗷嗷叫唤一通过后，就不知什么时候贴上了一张人皮。
她跟他约在了晚上，因为中午她要和姜彦一起吃饭。
今天本来是郭致玲一年一次体检的日子，姜彦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亲自送郭致玲去了医院，还全程陪同。
郭致玲心里感动，不知道怎么表现好，就给慕长宁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请他吃饭。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姜彦，慕长宁心里没什么想法了，当时的场面现在再让她回想起来，她也觉得明哲保身是最正确的选择。
关于那件事，二人都没有再提一个字。
郭致玲吃了两口就饱了，说是想回家休息，自己打车先走了。
慕长宁知道母亲什么心思。
从在姜家生活的第一年起，郭致玲一直想要的都是亲上加亲，这样母女二人既坐稳了位置，姜彦也会高看她一眼。
虽然郭致玲也知道，姜时昌不情愿，这事几乎免谈，但如果慕长宁真能勾到姜彦的心，对她也是好的。
饭桌上，姜彦也没什么心思吃，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面前的慕长宁。
“你和陆展安，还在一起呢？”
“晚上约了吃饭。”
其实这句就是想堵住他的嘴，没什么挑衅的意思，但听在姜彦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他把筷子一扔。“怎么着？他留在你床上不下来了？”
“没那个本事。”慕长宁低头夹菜。
“你也知道你没那个本事？那你进这趟浑水干嘛啊？”
没听到她说话，姜彦又问。“你是为了钱吗？”
慕长宁依旧只顾着把盘子里的菜夹到嘴里。
“家里的钱足够你吃穿了吧？你一个女孩子，老想什么宏图伟业啊？”
慕长宁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她开公司的事姜彦已经听说了。
见她一脸沉静，姜彦气得胸闷，话说得更难听起来。“陆翰阳给了你多少钱啊？你这么心甘情愿地给他儿子做小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管。”慕长宁烦了。
“我不管，那我倒要看看你妈想不想管！”姜彦吼道。
慕长宁的脸色一变，僵住了。
这几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闹到郭致玲那里去了，慕长宁想起母亲刚刚才和她说过，安生的日子有多自在，她不想做个讨厌鬼，明知故犯地扰人清净。
“陆董事长是给了我钱，作为投资，他很大方，但我也从来没有和陆家做过任何除了工作以外的承诺。”
姜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能看出他在听。
“至于陆展安……”慕长宁略显无奈。“我对他什么都没有，他对我也只不过是新鲜感。”
她说完后，也没什么心思再吃了，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叫过服务员买了单。
姜彦把筷子摆了回来，看着她结账，不发一言，服务员离开后，他才开口。“你说的是真的吗？”
“哪句？”
“你说你对他什么都没有。”
慕长宁点头。
姜彦定定地看着她，而后无言地直接拿起旁边的外套穿上，先她一步从饭桌前离开了。
慕长宁从出门的时候，姜彦已经开车走了，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节省时间是打车来的。
她刚打开手机想要叫车，就注意到了身后并肩从门口走出来的两个人。
一个是林牧久，他身边跟着那天在机场的女人，慕长宁认出来了。
“真巧。”林牧久看见了她。
慕长宁笑着点点头。
旁边的女人热情地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叫林易。”
“你好。”
两人握了手。
“你要进去吗？”林易说着要给她让道。
“我吃过了。”慕长宁简单地应付了几句，说是母亲被哥哥送回了家，她准备打车。
“我送你吧。”林牧久说。
林易突然“哎”了一声。“你忘了，你还得回公司开会呢。”
“不用了，我打车就可以。”慕长宁连忙说。
“我送你吧。”林易又说，然后朝林牧久眨眨眼。“不过你得自己走回公司了。”
慕长宁还想拒绝，可林牧久一个“好”字说得很快。
她被林易拉上了车，不经意间回味起他浑厚的嗓音应的那句，很轻的一声，但没有半点无奈。
慕长宁猜他对女朋友大概是有求必应。
“你和久哥是怎么认识的？”
这话谁都得猜得出是宣示主权的意思。
“我们就是，生意上的朋友。”慕长宁说。
“我和久哥之前分开了一段时间，所以他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慕长宁沉默以对。
林易看看她，启动了车子。“你这么年轻，就做生意了？公司刚开业？”
“嗯，没几个月。”
平平稳稳地开了一段路，等红灯时林易靠在车座上，不小心压散了脑后的马尾辫，把皮筋崩断了。
慕长宁从包里找了找，还真翻出了个皮套。“给你。”
林易接过后道谢。
“其实我挺不爱扎头发的。”她三两下就处理出来了一个好看的马尾，动作熟练。“可久哥喜欢，我们刚谈恋爱的时候，他就喜欢摆弄我的头发，可他手笨，琢磨了好多次，最后就只能给我勉强扎个马尾。”
原来是这样。
慕长宁倏地回想起她把头发束起来时，林牧久的眼神，其中的欣赏与喜爱，看来不是因为她。
晚上，陆展安约她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慕长宁也真佩服这少爷，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找到一家中规中矩的西餐厅，真是让她开了眼。
慕长宁的情绪不佳，陆展安问她什么她都嗯是好，敷衍得很明显。
但凡放在以前，陆展安早就拍桌子了，但他今天心里搁着事，琢磨还琢磨不过来呢，对于这种情况也没有空闲计较。
点过单之后，服务员关上了门。
“你还生气？”陆展安微微蹙着眉开口。
“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