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寂静被胡容华的庆贺声打破:“恭喜乐贵人，如今也成贵人了，真是熬出头啦！”
皇帝瞥了她一眼又言:“胡容华晋为从四品婕妤。”
刚刚还恭喜别人，转眼间好事落到了自己头上，胡婕妤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忘了谢恩。
皇后见状出言提醒:“胡婕妤，高兴傻了，还不谢恩?”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胡婕妤眼有泪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熬上那一宫主位。
虽然她已经是逢春宫主位，但这贵嫔的位分可是另一回事了。
她的淑惠的未来可全指着她呢。
皇帝又继续颁布他的新春福利:“傅贵人封为正六品妍嫔，算是补偿她受了委屈。”
妍嫔眼前一亮，在宫女的搀扶下，顶着苍白的脸色起身谢恩，可惜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了，封嫔算是皇帝念的最后一点情分吧。
“庄淑媛晋为昭仪，你入宫也久了，担得起九嫔之首。”
一向铁面寒霜的庄昭仪此时也绷不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皇帝会想起她，虽然品级没动，可九嫔之首的地位足够证明，皇帝那儿她是有分量的。
“谢皇上隆恩，臣妾定当做好九嫔表率！”庄昭仪一改平时的高冷，遇到高兴事面部表情压根不听使唤，不知怎么开心好了。
其他嫔妃看在眼里，呵，铁公鸡，你也有失态的一天。
“恭喜你啊庄昭仪。”皇后笑得大方，一切心思掩藏在笑容之下。
皇上居然会突然想起给庄昭仪晋位，什么意思呢？
就算晋级，也没能和舒妃平起平坐呢，还以为会直接封妃。
难道舒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还挺特殊?
“谢皇后娘娘。”庄昭仪得了喜事，也不像平时那么不爱理人了，整个人喜气洋洋。
忽然叶才人那边传来异样，似乎是忽然晕倒了，一片混乱。
皇后不慌不忙地叫来太医，发现了叶才人两个多月的喜脉。
皇帝不做声响，太后和皇后的笑容皆是意味不明。
“恭喜皇上，这下宫里有三桩喜事了！”皇后继续笑脸相迎。
皇帝只是点点头，面有些笑意，看了眼正在啃烧鹅的盛珠，又无奈地移开视线。
册封礼定在正月十五，整个皇宫洋溢着热闹和欢愉，好几个嫔妃一起册封，是北月罕有的新鲜事。
然而就在册封后没几天，盛珠正做着针线活，陈嬷嬷忽然从外面过来，面色凝重。
“嬷嬷，怎么了？”
陈嬷嬷顿了顿，叹了一声:“妍嫔没了。”
“啊？”这才多些日子?盛珠不敢相信。
陈嬷嬷皱起眉，叹道:“终究是命薄的，身子一直没好过，早晚是去了。”
“……”盛珠每次听到这种消息只有沉默，不得不说皇帝把她保护的很好，让她不怕被人害，安心吃吃喝喝。
可有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到底谁这么狠毒啊？”盛珠有种直觉，坏事不是海更衣做的，她那么没脑子的人只会明着跟人过不去，不像会耍阴招的。
“娘娘可得小心，这人心隔着肚皮呢。”
“……”盛珠沉默了片刻，对远处的青红招了招手，递给她一袋银子。
“陈嬷嬷，你们去这样。”
青红犹豫了一下，点头退下。
陈嬷嬷低叹一声，走向库房。
盛珠此番做法不为海更衣，只是太后对她这么好，她要明着还人情。
而且如果海更衣是冤枉的，太后必然会帮她翻案，到时候她雪中送炭，就是心胸宽广的贤妃。
水月阁。
海更衣披着薄薄的一层衣服，缩在角落里，身子不停地颤抖，微弱的炭火并不能带给她太多的热量。
婢女几近走光，只有兰娇不离不弃，可是天这么冷，兰娇能做的有限。
“小主，珠晟宫的人来了。”兰娇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以她看来小主和珠晟宫那位可以说是死对头了。
对方忽然乍到能有什么好事?
海更衣抬起头，憔悴的面容没有半分生气，唇无血色，声音沙哑，眼底尽是疲惫和绝望，夹带着怨恨。
“那个贱蹄子来干什么？”
“皇贵妃娘娘千金之体，怎么会来这种地方。”陈嬷嬷不屑的嘲讽声比人先到了，“只是看看海小主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不知死活。”
“滚！”海更衣似要吃人，眼中顿时充满疯狂，“给本小主滚出去！”
“啧啧啧，到了这个地步还狂什么，娘娘真是的，浪费东西在这种玩意身上。”青红嫌恶地撇过脸，“这儿怎么这么冷?”
“海更衣，我等此番前来只是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这些棉被冬衣炭火和银子就都是你的，你也可以选择接着这么熬到皇上想起你为止。”
皇上想起她?那得什么时候，海更衣清楚，她现在依靠不了所谓的情分了。
被囚禁在这鬼地方这么多天，她多少清醒了些，如果皇帝真的对她有情，至少自己能得到和皇贵妃相近的待遇。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真的痴心妄想了吗？
“你们想怎样？”海更衣将刚才的疯狂敛去，目光依旧充满怨毒和不甘，还有什么花招是她承受不住的?
陈嬷嬷扬起头，像主子一样俯视海更衣，教养嬷嬷的出身让她气势满满。
“娘娘只有一句话，害死妍嫔她们的到底是不是你。”
“呵，你们折腾到这儿就是为了这个无聊的问题?”海更衣看笑话般，冷冷地盯着陈嬷嬷，“是不是又有什么用，我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嬷嬷毫不示弱:“既然是不是对小主已经不重要，那么如实回答，小主可以得到财物，我等也好交差，何乐而不为呢？”
“……”海更衣盯了眼前这个刁毒的老婆子许久，声音像从嗓子眼挤出来。ap.
“我海嫦兮是正三品礼部侍郎的千金，行得正坐得端，从不干害人的阴毒之事，到了这个地步，是我自己无能，又能怨谁呢？”
得到意料之中答案，陈嬷嬷只是转了转眼珠，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便带青红等人离开。
“小主，小主我们有炭火了，快把衣服披上，真暖和！”桂娥欢快地忙了起来，这些东西太及时了，水月阁真要成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