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象？内里？
接过护身符，苏兮玖眉峰轻挑，看着护身符若有所思。
有人懂了，却不是所有人都懂了，比如景伊人，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回去后，苏兮玖打开了锦囊，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三角符和普通的一个样，没什么好看的。但玉盘有点不一样，上面刻了字，两面都有，按照上左下右的顺序，一是“平安喜乐”，一是“一世无忧”。
就这？还精髓？
不过这玉看上去挺贵的，不知道能不能折现？
把符和玉盘塞回去，苏兮玖拍手起身，发现有东西掉地上了。捡起来发现是一个字条，打开看见内容，顿时愣住。
“愿佑吾妻。”四个大字，笔力千钧，力透纸背。都说看字识人，从字迹上就多多少少了解顾爸爸的性子:刚正不阿，古板严肃。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写出这样的字眼。
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不信神佛之人，愿为她做信徒。
“很高兴？”
顾墨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把人揽进怀里。
“还好，就一点点。”苏兮玖努力克制住上翘的嘴角，用食指和拇指生动比划着“一点点”。
看着她笑了，顾墨琛的唇角也跟着上扬:“还是小时候的阿离宝更坦诚。”
“切！那不是年纪小嘛，只看表象，容易上当！”
那是发生在苏兮玖三岁半的事。
夜幕降临，山雨欲来。风把树叶吹的沙沙作响，连鸟儿都感到烦闷，叽叽喳喳叫成一团。
室内灯火通明，虚岁7岁的顾小琛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干扰，捧着《通证经济:重构数字化实体经济新生态》看的津津有味。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顾小琛略感不满，眉头皱起又松开，继续看书。
“咚咚咚——哐当~”
门外的动静更大了，这下他没法集中注意力，只好去外面看情况。
打开门没看见人，感觉衣角被人扯住，甫一低头，就对上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以及撅得能挂九把油壶的嘴。
“阿离宝！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顾小琛满脸的不耐烦瞬间转变为关怀，蹲下身子与小不点平视。
“这是什么装扮？”
小姑娘身上披着一床小毯子，将她整个人裹住，只露出一颗脑袋。
“糕掉了。”苏小玖指着地上的小碟子，难过的不行。
顾小琛安抚性的摸摸她的头发，把人抱进房里，放在床上，又出去把碟子和散落的糯米糕捡起来。
走廊转角，两个人缩在那里老半天。
“终于进去了，这个臭小子，居然这么久才开门！”
“闭嘴吧你！要是我孙女生病了我可饶不了你们。”
房间里。
“今天太晚了，不能吃点心。”
“可我想让阿墨哥哥尝。”
“明天再吃是一样的，阿离宝过来就是为了给哥哥送点心？”
“唔~”苏小姑娘似乎有点为难，“顾爷爷说，我可以在这里睡觉。”末了想到什么，又补充:“以前我们都是一起睡的，顾爷爷说，如果阿墨哥哥不同意，就让你去睡沙发。”
顾小琛默默打心眼里觉得自家爷爷过于幼稚，知道他今天忙着预习，还哄小姑娘过来。不过算了，反正他看的差不多了，不会影响小姑娘休息。
“那我们现在睡觉？”顾小琛和小姑娘一起躺在床上。
“我睡不着。”说完便打了个哈欠，赶紧用手捂住嘴，昂起头观察身边人的反应，确定他没看见才松手。
顾小琛假装没看见，就看她想干什么:“先躺着，一会儿就困了。”
果然，苏小玖憋不住，直接了当开口:“我想听故事。”
“换一个。”
顾小琛感到头大，斟酌一番决定拒绝。千万不要小看苏小玖说的“听故事”，在这件事上，小姑娘有自己的追求，童话太幼稚，名著太晦涩，神话太虚幻……总结下来就俩字:难搞！
“那唱歌怎么样？”
“还是讲故事吧！”顾小琛沉默良久，在脑海里搜寻素材，“阿离宝今天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看他同意讲故事，苏小玖一下来了精神，眼睛睁得圆滚滚，两只手揣进兜里，不停摸索着。她穿着连体睡衣，帽子上还带有两只耳朵，肚皮那里有个很大的兜。
“找到了！”她递给他一本小人书，“我要听这个！”
顾墨琛随意翻开，书很薄，看着像童话，故事不多，其中一个用笔圈了出来。
“躺好，闭上眼睛认真听:
月亮出来了，森林里的小动物都开始睡觉了。兔子妈妈拿着故事书对小兔子说‘妈妈今天要讲的故事叫《猜猜我有多爱你》"……”
窗外，风不知何时停歇了，月亮悄悄跃上树梢，一切陷入沉寂，少年的嗓音在黑色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柔。
“小兔子突然问妈妈:‘妈妈，猜猜我有多爱你？"兔子妈妈笑着回答:‘妈妈猜不到。"小兔子努力张开双臂，‘我爱你有这么多。"……”
认真听故事的苏小玖突然睁开眼睛，笑吟吟看着顾小琛:“阿墨哥哥，猜猜我有多爱你？”
顾小琛也笑，配合她道:“我猜不到。”
“我爱你，从这里穿过地球，经过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和和海王星，直到太阳系的尽头。”
在苏小玖此刻的知识面里，最远最远的距离就是太阳系了。
顾小琛可算是弄明白了小姑娘的目的，哈欠连天也不肯乖乖睡觉，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傻姑娘？他觉着心头暖暖的，心尖又酸酸的，真好，这个傻姑娘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