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沉默后，对方似乎服了软。
“我会尽力安排人在几个集中的政府避难所找，但不能保证能找到，我只能保证我尽力而为。”
“这就对了嘛，老钱，你放心，新海集团不会亏待你的。”
“等我们拿到灾后重建的项目，你那个搞工程的小舅子可以分到两成的标段，有事情互相帮忙，有钱才能一起赚嘛！。”
肖俏表情放松下来，深知打一棒子给个胡萝卜的道理，在达到目的后立刻又安抚起钱秘书长来。
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并没有他真的乐观，怏怏地挂了电话。
钱秘书长在临海市市中心最大的文化宫，这是政府设置的几个大型避难所之一。
文化宫一共六层，洪水淹没了三层，四层和五层层密密麻麻地都是席地而坐的幸存者。
六层则躺满了在第一波救援中倒下的警察和救援队。
尽管已经在尽力调配物资了，但是由于人手的短缺和管控力量的削弱，这两天四层和五层还是爆发了无数次因物资而引发的斗殴。
钱秘书长早在几天前就已借着照顾伤员的名义躲到了顶层，在接完肖俏电话，他脸上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望着躺了一地都在痛苦呻吟的救援人员们，他拉过一旁匆匆跑过的一个工作人员。
“小王，过来，帮我去楼下两层找个人。”
“可是，秘书长，我还得去给伤员送营养液和球蛋白。”
“哪来的球蛋白？我这几天也有点虚弱，给我吧，我要了。”.
“秘书长……这……伤员还等着……”
小王显然有些急了，急忙将药品护在胸前。
“小王，反了你了！你的副科还要不要解决了？我说了我要，给我！”
似乎是没有料到自己的要求居然会遭到拒绝，刚在肖俏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的钱秘书长有些恼羞成怒。
“可是，秘书长，这都是伤员们急需的，他们都已经昏迷发烧好几天了，再不用药，会有危险的……”
工作人员的脸涨的通红，却依旧没有把药交出来。
“小王同志，我觉得你的态度很有些问题。我以秘书长的名义命令你把药给我！”
钱秘书长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他正了正自己的衣襟，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小王，一如以前在办公室的姿态，伸出手就要去拿药。
“给个屁，姓钱的，你少拿这些事情威胁我，先把你自己屁股擦干净再说！”
“劳资告诉你，那些躺着着的伤员比你伟大一万倍，他们愿意为了救人豁出命去，你呢？你除了和那些商人勾勾搭搭的你还会干嘛？”
“这药，你不配用！”
王姓工作人员显然是怒极，一把拍开钱秘书长伸来的手，将一直以来压抑在心中敢怒不敢言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你！”
钱秘书长在众人前被揭了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吵闹声引来了其他的工作人员，碍于情面，众人迅速围上来劝开了两人。
最终，钱秘书长并没有拿到药，他气鼓鼓地走到了角落，幽怨地看着上来劝解的工作人员纷纷围在小王身边柔声劝解。
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数个处在昏迷中的救援人员。
这些救援人员都是在第一波救援中因为酸雾和辐射的原因陷入昏迷的，一直在持续性地无意识发烧。
找寻王竹青的事情没有着落，自己还被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熊了一顿，钱秘书长阴翳的脸气的一抽一抽的。
“啪！”
突然，他感觉到腿被什么抓了一下。
“哪个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嘛？”
周围并没有人回答。
只有那几个依然在昏迷中的救援人员。
他们看上去和植物人差不多，除了时不时的磨牙声和身体偶尔的抽动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生命体征。
周围的磨牙声此起彼伏，尖锐而挠人心扉。
要是平时，钱秘书长可能只会觉得这种声音让人心生烦躁。
而这一刻，冷汗浸湿了钱秘书长的后背。
他绝对没有感受错！
刚才绝对有个昏迷中的伤员抓了一下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