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季瑶，商陆眼珠子转了转，恢复些神采。随后他迅速将手机掏出来，果然屏幕上显示着‘宝宝"二字备注。
商陆立马就接了。
那边季瑶的声音轻松愉悦，与刚才在卧室里冷漠地要将季晴赶尽杀绝的人判若两人。
“商陆，你回家了没？我现在在路上了，我告诉你哦，在我到家之前，必须要见到你人，否则，哼哼。”
像个磨牙的小坏蛋。
商陆轻笑：“否则怎么样？”
季瑶恶声威胁：“否则接下来一个月你就只能睡沙发！”
商陆只是笑：“那真是可怕。”
季瑶感到奇怪：“你怎么突然话这么少了？”她顿了顿，不自在的开口，“也不腻腻歪歪叫我宝宝了。”
商陆轻声唤道：“宝宝。”
季瑶在那头嘿嘿的笑，傻乎乎的。
商陆捏紧手机，低声道：“宝宝，我今天……可能赶不回来了。”
闻言，楚丞瞪大眼！
季瑶：“啊？你要赶通告吗？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阿丞刚刚才跟我说，对不起啊宝宝。”商陆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季瑶便也没怀疑，只是有些失望：“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她说着就要挂电话，商陆忙说：“季瑶。”
他已经很久没有连名带姓叫过她的名字了，季瑶明显很意外，但还是好声好气地问了句：“咋啦？”
商陆薄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季瑶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飞快地说了句‘我也是"，便结束了通话。
商陆盯着手机发呆。
楚丞确定了，他是真的不正常！
“陆神，您没事吧？”
商陆摇了摇头：“没事。”
楚丞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疯。
“为什么突然不回去了？”刚才最期待的是他，现在说不回的也是他，楚丞实在不理解他在想些什么。
商陆神情带着几分茫然：“阿丞，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楚丞：“啊？为什么这么说？”
商陆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花瓣，缓缓开口：“像她那样耀眼夺目的人，我其实不该自私的把她圈禁在身边。她干净磊落，只有褚修辞那样的人配得上，我却让她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我真的很过分啊。”
“所有人都笃信我是个会杀人的恶魔，只有她不信。她为什么不信？我曾经无数次想过杀人，我原本就是那样的人……”ap.
“但你没有杀人！”楚丞瞬间意识到他刚才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急忙打断他的自言自语。
这人又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了！
商陆轻笑：“嗯，幸好没有。”
在遇见她之前，他不仅要和死神抗争，还要和身边的活人抗争。
他曾经很多次动过杀人的念头，想把那些欺辱自己的人一个一个送进地狱，这样的念头从他懂事起便一直萦绕在他心里。
直到遇到季瑶，他才庆幸自己没有杀过人，他甚至自欺欺人的想着，自己的双手依然是干净的。
可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无法否认，他确实如同季晴所说，是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恶魔。
他这样的恶魔，活该下地狱。
但季瑶不是。
她应该热烈如火的活着，去努力地追求她想要的东西，而不是被他纠缠着，为了他去对付她一直以来最在乎的家人，对自己的妹妹赶尽杀绝。
那些事情，一旦有了开始，就再也不能回头。
这原本是他喜闻乐见的事，他恨不得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眼睛只看着他，心里只在乎他。
他做梦都想独占她，最好让她心甘情愿被自己藏起来，切断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成为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商陆叹息般开口：“阿丞，我有点后悔去招惹她了。”
楚丞：“……”
你把人睡了，把人撩心动了，你现在说后悔了？！
是人？
他没忍住，吐槽道：“陆神，这话您可千万别让季小姐听见，否则她可能会宰了你。”
商陆笑了几声，心里却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揪住了，疼得四肢发软。
他是真的有点后悔了。
倘若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倒也罢了，如果她刚才哪怕对季晴说他是杀人犯就不要他，他都没这么煎熬。
他兴许会毫不留情地放任她成为最后压垮季晴的那根稻草，趁机让季家彻底和她决裂，把她变成孤家寡人……那样的话，她身边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可她偏偏是个固执又心软的家伙，说愿意陪他下地狱，她就真的不给自己留半点退路。
他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季晴就此被毁掉，季家因此出事，将来她一定会后悔。
可他舍不得。
舍不得看她受半点悲苦。
商陆揉了揉额角，苦笑一声，对楚丞道：“算了，给季晴的教训也够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