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河里这些魂兽等级还是太低了，能提供给桑落的灵气很快就达到了饱和，想恢复更高的实力，需要更高等级的晶核。
如果把丹田比喻成可以消化食物的胃，那低阶晶核就是稀薄的白粥，寡淡而无味，到了胃里全是水，根本吃不饱。
山珍海味暂时不用想，但馒头得吃上。
桑落闭眼，抬手在自己右眼上勾勒了道复杂的图案。
再睁眼，右眼连带着眼睫毛都变成了白色，只剩红色的瞳眸，眼尾开出了朵指甲盖大小的白花。
邪魅而妖邪。
像是神话中的从山林间赤脚而出妖灵。
哗啦！
盛满晶核的小锅坠落，砸在水里激起很大的水声。
青禾呆呆地看着桑落：“祖，祖宗？”
桑落没理他，轻轻闭上了左眼。
鉴灵纹在右眼缓缓转动，空间以灵纹规则的方式展现在她的大脑。
有天赋绝佳的灵师生来就能感受到规则的存在，婴幼儿时期就能掌握一阶灵纹，直接将同辈灵师甩出十年。
十年，一个普通人从学习到灵师入门的时间。
当年桑落就是那个被小五岁的表妹甩出十年的普通人，直到她十三岁才成为正式灵师。
灵师考核过后，她只需要静心凝神就能感受到灵纹规则的存在，却只是表象上的规则，仅此而已。
上次在初见山，她能感受到山体表面流动的规则，却看不透初见山的本质。能精准地找到规则的漏洞，靠的是大脑储存的无数灵纹知识加上点判断力罢了。
就像摆在面前的蛋糕，仅凭双眼，她只能看到最外面的花纹装裱物，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现在她需要这条诞生的魂兽的河流的全部信息。
鉴灵纹转动速度加快，桑落眼尾的白花底部开始染上红色，不过眨眼间，最贴近眼尾的那朵已经变成了艳红。
白花一共五朵，染红了四朵半后，桑落睁开了左眼。
伸手抹掉右眼的灵纹，她冲满脸写着担心的青禾笑笑，“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我们能发笔大财。”
青禾呼吸一滞，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全身。
桑落撂下这句话后，转身走到了壮汉三人跟前，她笑的很是灿烂：
“留着你们三个本来是打算发展成临时伙伴的，毕竟这么大个头就这么喂了花着实有点可惜。”
目睹了一切的领头人瞳孔缩成了一个点。
他拼命挣扎起来，歪脖子树在他的晃悠下发出蔷轻微的枝丫声。
“放过我们！”
“我们可以割掉舌头，我们保证什么都不会泄露！”
他嗅到了死神的气息，一脸惊恐地看着桑落，急促地尖声开口：
“我们可以效忠于你！我们是a级体质，在没有机甲的情况下能发挥出超强输出！”
“很遗憾，你的投诚来得太晚，我已经不需要了。”桑落摇头。
一粒灵气裹挟的小石头在空中划过弧线，准确落入三人脚下的水里。
缭绕的黑雾从水里冒出，化成四五只妖鬼，送到嘴里的血肉让它们发狂，尖牙扎透黑色皮肤，开始大快朵颐。
“啊——”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桑落，飞塔星球不会放过你的！”
咔嚓！
歪脖子树还是拦腰断了。
妖鬼进食速度奇快，不过片刻间，三人彻底消失，一滴鲜血都未曾掉进河流。
吃完血肉的妖鬼开始变化，其中一只最明显，它的躯壳更加凝实，黑色雾气比之前要大整整一倍。
下一刻，它们意犹未尽地冲桑落扑过去。
peng！
枪声响起，落下的五枚晶核中有一枚泛着金光。
青禾发抖的声音传来：“中阶晶核？”
桑落嗯了声：“妖鬼吞噬血肉后，进化的几率是十分之三。”
看着桑落眼睛都不眨地吸收掉这枚中阶晶核，青禾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强行塞进了胃里，搅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呕！”
“觉得我在吃人血肉？”桑落随意地瞥了他一眼：“恶心？”
青禾吐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眼尾微微泛红，理智和三观极限拉扯，整个人几乎要被扯成两个。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桑落眼眸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桑家族谱上是不是没有我名字？”
歪脖子树断掉的半截树枝叶子盖了半个河道，她站在河边低头用小木棍拨了两下，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因为之前动用鉴灵纹的脸色比平时还要白，显得眼尾的红色格外妖冶。
短短的一句话直接崩了青禾的神经。
他喃喃道：“为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这位看上去不过十八岁的祖宗轻声回复：“大概是因为我在地狱待过很长时间吧。”
*
关于族谱的谈话过去不到十分钟，桑落两人就被人围在了河边。
三队人马，将近百人。
领头人彼此相视一眼，连基本的寒暄都懒得开口，直接朝对方开枪射击。
他们穿行在枯木林中，借着树木的掩护发动攻击。
三队各有五人窜出，对着桑落两人冲去。
围堵最关键猎物得出动最优秀的猎人。
虽然这十五人彼此对立，但也不是青禾能招架得住的，混战中他连着被子弹擦了两次下巴，整条右臂也在重击下骨折脱臼。
被人一脚踹出了战圈。
桑落折断一红色卷卷毛小哥的手腕，从他手里摸到了把泛着红光的磁力棍，一棍抡人腰腹上，趁人下意识弯腰的功夫撕开了包围圈。
在青禾逐渐瞪大的眼睛中，快步冲过来，抬手将人扔回了战圈。
青禾：“！！！！”
不止脑子不够用，显然他心脏也不够用了：“不是，祖宗，你要干什么？”
咱桑家向来以脾气温和友善出名，可不带就因为一句话恼怒报复的！
桑落翘了翘嘴角，“没有机甲的原始群杀混战最适合磨炼心性，你可不能掉队。”
青禾几乎要疯掉。
他一个b级的废柴混在一群a级起步的守护者中间，无论是体术还是意识都被人家生生碾压。
说是挨揍都算是给他留了面子。
这群人要空间钮不要人，狠辣异常，招招都朝要命的地方砸，他感觉自己就像块海上腐烂木头。
随时都会被海浪打翻，沉没海底。